阴县令离开了死牢,脸上的阴沉之色始终未曾消散,他心中的烦恼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他深爱着杏儿,可杏儿却将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张虎身上。张虎利用她的天真和单纯,欺骗她的感情,让她陷入了一场可笑的恋爱之中。然而,她却对那个混蛋一往情深,而留给他的,却只有满腔的愤怒。
在这样的境遇之下,别说是让杏儿喜欢上自己,就算是想要接近她,也是一种奢望。
如果那天晚上,张虎被他当场砍死,那或许还能好受一些。至少,他不必去嫉妒一个死人。可那个最该死的家伙居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要是他没有看到过杏儿跟张虎的亲昵之举,也尚可忍受。可是,他偏偏在隔壁屋子里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渡过了一个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的焦躁难耐的夜晚。
就仅仅是亲密接触、仅仅是亲吻,就让他如此难以忍受。如果两人之间再有更加过分的举动呢?
天啊,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立刻变得失魂落魄、痛心疾首起来!就好像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34;看来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34;他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而且,张虎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到衙门里来了。张虎身为县尉,拥有调用牢狱钥匙的权力。若是他要去探望杏儿,自己根本无法阻拦。而当杏儿得知张虎还活着的时候,她必定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张虎。
还有那个躲在监狱走廊偷听他谈话的人。他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但立刻就知道是谁了。因为只有门子才有牢房的钥匙,所以肯定是门子没错。
门子会不会跟人乱说这件事情?要知道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危险!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现实:杏儿必须得赶紧死掉。只有杏儿消失了,才能落得个死无对证。
可是当他真正下定决心要杀死杏儿时,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和不舍。那一整晚,他都没有合上眼睛。到了第二天,他又一次偷偷地潜入了死牢。
然而这一次,她却表现得更加决绝。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枯坐一旁,视他为无物,沉默不语。
他疯狂地用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坚硬的监狱墙壁,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幽暗凄冥的狭小空间里。然而,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对他如此失控的行为完全无动于衷。
&34;就让我的头颅把墙壁砸破吧!让里面的流沙滚滚而出,将我们彻底淹没。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34;县令凄厉一笑。
&34;那又能怎样?即使你把我关在这里,限制我的自由,但我的灵魂永远不会屈服于你。&34;过了好一会儿,杏儿才慢慢地说,&34;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竟然亲自把一个无辜的人诬陷成杀人凶手,并把她关进了死囚牢房,还继续纠缠她,折磨她!这滚滚流沙,即便掩盖了我的身体,阻止了我的呼吸,甚至停止了我的心跳,也无法掩盖你所犯下的无尽罪行!&34;
县令感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办法。他终于明白,无论他怎样努力,无论是公开的还是背地里的、出于好心的还是恶意的、处心积虑的还是无意为之的,都是徒劳的。
他踉踉跄跄地走出牢狱,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洞、苍白且了无生趣。
他内心的天平逐渐从感性向理性倾斜,“我想,这一切真的应该结束了,”他暗自叹息着。
然后他对身边的人下令:“死囚邓杏儿,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既然无法得到她,那就让她彻底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