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听完她的话,露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不知是欣喜,还是失落。
“是啊。”他点点头,“花收到了吗?”
“收到了,然后我丢了。”
温颂漠然地说出一句话,别过头去,借着车玻璃上的倒影,观察着程澈。
这次相遇,她确实没有多意外,似乎冥冥之中,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会遇到。程澈的容貌和五年前并无区别,一样的帅气逼人,只是更添了些成熟稳重。
当时回到学院后,她也的确把花丢进了垃圾桶里,她需要的是程澈这个人,而不是一束他托旁人转赠的玫瑰花。
既然他不愿意出现,那他送的东西,她也没必要留着。
程澈也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你在朋友圈发的毕业典礼时间,本来是想来的。但是…颂颂,你现在还单身吗?”
“和你没关系。”她的回答和上午一样,只是语气中,似乎多了些赌气的意味。
程澈看向她的手指,没有佩戴任何的戒指,应该…还单身吧。
他继续说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你回到我身边。你毕业典礼的时候,我看见,你在theatre门口和skyle拥抱,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又觉得你肯定不想见到我。所以不敢来打扰你,这才让那个小女孩帮我把花转送给你。”
“又是你以为。”温颂苦笑一声,转过头看着程澈说,“五年前你以为我不爱你,所以选择和我分手。三年前你以为我和skyle在一起,所以就算来了我的毕业典礼都不肯出现。那现在呢,你又来找我干嘛?你是不是又以为我还爱你,对你念念不忘,只要你一出现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对不起…”程澈又一次道歉,眼眶泛红,“五年前我确实不明白,所以才一时冲动和你分手。三年前,那个时候我想趁那个机会来找你,告诉你我还是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但是我看到你和skyle拥抱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那时候我觉得,你不需要我。
你说你希望我自由,但我希望你幸福。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这次来lu听你上课,我也只是想偷偷看看,你成为教授后的样子。我没有想要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更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你点名。
entschuldin sie, profesr iseylia, dass ich sie bel??stigt habe (对不起,iseylia教授,打扰您了)。”
曾经程澈说过,他不喜欢温颂在他面前也讲长篇大论的德语或英语,然而,温颂却恰恰相反。她很喜欢听程澈讲德语,语调会更慢,声音也更有磁性。
这五年来,她甚至会去找程澈在fis的官方采访,只是想回忆一下曾经熟悉的声音。只是,五年后,她再次听到程澈和她说德语,却是向她道歉,用的称呼是profesr iseylia,极近极远。
“可你甚至没有想过问我,那个时候skyle为什么会来我的毕业典礼,我到底需不需要你。”
因为太过伤心,温颂的声音甚至暗含哭腔,“我从来没有因为你五年前提分手责怪你,但是你总用自己的思维定义我对你的感情这一点,真的很让我生气。这五年来,只要你问我一次,我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步。
即便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也无法定义地球之外不存在生命。但你仅仅凭借你的思想,就可以给我下定论,这对我公平吗?程澈,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然而,程澈却没有下车,从她的话语里,他读出了其中暗含的意思。她不是不爱,只是不满他的自以为是,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为时太晚。
“还不走的话,接下去发生什么,我可不负责。”温颂说完,就发动了汽车,踩下油门,开得很快。
“只要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程澈看着她,露出一抹笑容,“需要我签一份免责声明吗?”
“随便你。”
在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程澈下车离开,那他们就此别过,再无往来。她会永远把他深埋心底,再也不会想起。
但如果,他选择留下,那就顺其自然吧。她的人生总是被理性思维主导,尤其在对待感情,总是谨小慎微。她已经过了三十年这样的生活,未来还有几十年。
她不是行星探测器,即便偏离了轨道,也不会粉身碎骨。
没一会,他们就到了家,温颂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程澈紧随其后。见她打开了后车门时,习惯性地帮她拿包和文件。
“别动。”温颂立刻出言阻止,语气十分生硬,“这些文件属于欧盟机密。”
程澈淡淡一笑,说了句,“好,我知道了,我不动”,没有多话。
那一瞬间,温颂忽然就笑了,五年的时间,程澈好像还是有变化。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又会多心,说不定还会不满地说,“我只是想帮你拿文件,不会偷看的,而且我也看不懂呀。就算我看了,我又不是间谍,怎么可能会把文件上的内容泄露出去”,然后又是无休无止的,“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好吧你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而现在,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的许可下帮她拿着包和电脑,没有碰她的文件。
才刚进电梯,温颂就转过身紧紧拥抱住他,熟悉的香味萦绕着她,因为太过熟悉,又相隔太久,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她踮起脚,有些急迫霸道地吻上程澈的唇,舌头灵活的长驱直入,纠缠不息。
程澈也紧紧拥抱着她,看见她拿着的文件抵在自己身前,半开玩笑地说:“profesr iseylia, kurn sie sich u ihre hein dokunte, ich kann gucken, wenn du nicht hsiehst”
(iseylia教授,保管好你的机密文件,我可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哦。)
“das wirst du nicht”温颂也笑了,“selbst du guckst, du kannst es nicht verstehen”
(你不会的。而且就算你偷看了,你也看不懂。)
电梯很快就到了五楼,即便出电梯的时候,程澈也没有放开她,把她抱进家中,抵在门后激烈拥吻。
温颂更用力地回应着他的吻,薄唇附上他的激烈撕扯吮吻,很快,两人身上的衣物就所剩无几。
“颂颂,你还爱我吗?”程澈把她抱回卧室,颤抖的身体覆上她,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眼神迷离,他看不懂其中暗含的情感。
温颂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反客为主,跨坐在他身上,抚摸着他脖子上的项链,她在六年前送的项链,他竟然还戴着。
她低头,轻轻在他耳边说:“不重要。”
说完,吻上他的胸膛,手指抚摸着他的腹肌,还是和以前一样,肌肉线条流畅紧致,性感魅惑。
因为分开太久,激烈地有些失控,身体也不再适应。感受到她的不适,程澈停了下来,细细亲吻她的脸庞,直至吻遍她的全身。
他很温柔,比五年前更加温柔,温柔到近乎讨好取悦。与他相反,温颂却变得极具侵略性,炙热而急切,只是,无论程澈怎么呼唤她,怎么对她说“我爱你”,她都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回应。
然而,当意识涣散,几乎晕厥之时,她还是紧紧攀着他的身体,在他耳畔低声呢喃,“阿澈…”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很久,直到凌晨四五点,程澈才抱着怀中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去洗澡。
温颂累极,靠在床上听着吹风机的声音都能睡着,入睡前,她听到程澈在她耳边清晰地说:“颂颂,我一直很爱你。”
她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睡觉,不需要安眠药就能入睡的夜晚,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得。
“你还爱我吗…”他帮她梳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意识到了她已经睡了,淡淡一笑,在她脸颊上温柔地落下一吻,“晚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身旁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因为在她的房间,身边还有那股熟悉的檀香,程澈一定会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打开手机,除了几条来自程渲的消息和几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外,没有任何信息。
他抱着被子,半躺在床上呆呆地出神,所以,到底是现实,还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