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北欧集训结束,温颂和程澈一起坐上了飞往苏黎世的航班,时间已近九月底,她的假期也接近尾声。
“我三天后回慕尼黑。”
“这么早吗?”程澈有些不舍,“我陪姐姐一起好不好?”
“我是回慕尼黑工作的。”温颂捏了一把他的手,“你忘了我要去e实习吗,不过这段时间不会很忙,所以周末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
“那就好。”程澈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晚上去我家?”
“不行。”温颂立刻拒绝了他,“我要回家。”
她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和程澈一起住的这些天,一开始她还会因为疲惫所以很快入眠,但是时间久了后,就会发现两个人一起根本睡不好。
程澈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搂着她,起初她还会觉得浪漫,然而过了两天只觉得硌人。但是每次她挣脱了程澈的怀抱自己拥着被子睡在一侧后没多久,他又会贴上来,强行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更别说温颂的睡姿极差,经常晚上睡着的时候在床头,醒来人就去了床尾,或者翻转了90度。一个人睡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然而两个人,她总会半夜把程澈踹醒,因此这几天以来,他也没怎么睡好。
“那我怎么办啊?”程澈果然又贴了上来,“没有姐姐我会失眠的。”
“那你就失眠吧。”温颂皱了下眉,没好气的推开了他些许,沉下脸说,“阿澈,我认为即使我们是恋人,我们之间,也需要给彼此留足够的个人空间,ok?”
“我知道了”程澈不再强求她去自己家,抱着她的手却也没有松开,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凝望着她。
温颂对他这副样子没有一点招架之力,轻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明天来陪你。我外公外婆来了,我得回家一趟。”
“好。”程澈立刻喜笑颜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那我明天来接姐姐。”
到了苏黎世后,程澈想送温颂回家,她却给了他一个地址道:“去这里吧,就在你家附近,我妈的律所,我等她下班一起回去。”
“嗯好。”程澈应声,把她送到了lk律师事务所楼下。
离开前,他拉住温颂的手,嘱咐道:“姐姐明天一定要来哦,不许骗我。”
“知道了。”温颂顺势轻吻他的唇瓣,“明天见。”
到了温亦珩的办公室,秘书告诉她温亦珩正在见客户,让她稍等片刻。
温颂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5:20,温律师雷打不动每天五点下班,什么客户,竟然能让她加班。
秘书给温颂倒了一杯茶说:“drcille在和一个中国来的客户开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先下班了,bye iseylia”
温颂谢过了她,挥了挥手说,“bye,have a nice eveng”,就继续坐在温亦珩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日暮时分的苏黎世湖。
等了半个多小时,温亦珩还是没有回来,她等得无聊,走出了办公室,想四处走走。从一层到五层都已空无一人,偌大的律所在这个充满阳光的傍晚,寂静的可怕。
温颂坐在走廊尽头的大会议室门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等到温大律师开完会。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温亦珩终于和另外两位亚洲面孔的年轻律师,一个企业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身边几个西装革履的员工,一起走了出来。
温颂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发现那竟然是程澈的父亲,当下便觉得有些尴尬,刚想装作没有看见快步离开,温亦珩就叫住了她。
“ilia!”听到温亦珩的呼唤,温颂也只能停下脚步走上前。
“你怎么来了?”温亦珩问道。
“我来接你下班。”温颂也见躲不过,也只能承认了。
温颂注意到,那位程总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早知今天会迎面撞上,当初也不该瞎隐瞒,现在这样算什么事啊。
“温律师,请问这位是?”程总率先开口问道。
温亦珩笑着介绍道:“程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iseylia。”
“hi…”温颂也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打了个招呼。
“竟然是温律师的女儿啊!”程总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恭维道,“之前在恒雅的裘总身边见过,当时就觉得这位女孩子真的太优秀了,德语又好又落落大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虎母无犬女,以后也一定是像温律师一样的女中豪杰。”
温亦珩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谦虚地说道:“程总谬赞了,我这个女儿,我平时都没什么时间管她,都随她自己。多亏了暄妍那孩子,把她当妹妹照顾。”
“温律师是不知道啊,令爱不仅学习好,更是个热心肠。”程总忽视了温亦珩身后三人有些不耐烦的目光,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家那个大儿子,之前去滑雪的时候把腿给摔骨裂了,幸亏遇到了温大小姐,好心送他去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都是应该的,程总不必挂怀,助人为乐而已。”温律师依旧笑着,语气平淡。
程总接着说:“温律师太谦虚了,本来温小姐帮了我儿子,我就有意好好感谢她,结果温小姐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刚好今天我和温律师又刚刚确定了这一次并购的合作,温小姐和我儿子又有缘,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给我儿子打电话,晚上一起吃饭?”
“程总好意,本不该拒绝。”温亦珩面露难色,“只是我父母今天来苏黎世了,已经在家等了我一天,老人家初来乍到的,我也不好让他们在家干坐着。不如改日吧?等贵公司的并购案圆满结束了,我们再开庆功宴。”
程总驰骋商场多年,自然也看出了温亦珩的拒绝之意,于是不再强求,客套了几句话后便带着手下员工离开了。
他们走后,温亦珩长舒一口气,对那位女律师说:“明年开始,终止和璞华集团的一切合作。”
“什么?”在场两人都是一惊,“可是光这一次璞华在德国bi的法律服务费,金额就是600万欧元,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业务往来以及璞华德国分公司每年的常法,加在一起每年至少有1500万欧元的收入。”
“lk还不至于为了区区1500万欧元,就让我和我的律师们加班。”温亦珩的语气中透着不屑。
“我的合作前提就是不能占用非工作时间,这很难吗?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孩子们,律所人都走光了。我们每年的客户数量都是有限的,没有璞华,有的是其他公司与我们合作。但是没有几个人,会像他程泊闻一样,天天凌晨给我发邮件。”
“太好了!”那位女律师也说,“老板,我早就受不了他们公司的人了,一个个拽的要死。尤其是他们那个cfo,催我的时候夺命连环call,结果我要他们国内母公司的审计报告,催了三次都不发给我。”
“你还算好的。”男律师叹了口气说,“我之前去阿姆斯特丹出差,协助尽调,他们公司那帮国内来的高管非要我带他们去红灯区,你懂的恶心死我了。”
“所以,没有必要继续合作了。”温亦珩淡淡一笑,“bear d,像我们这样的律所,不是客户选择我们,是我们选择客户。”
“那我们明天能不能请个假啊?”女律师嘿嘿笑着说,“七点多了。”
“no proble,明天给你们放假。”温亦珩十分爽快,“好好休息。”
离开律所后,温亦珩有些好奇地问温颂道:“所以,你那个小男朋友程澈,就是程泊闻的大儿子?”
“是啊。”温颂点了点头。
“不像啊。”温亦珩努力回忆了一下,“程泊闻怎么会生得出那么好看的儿子。”
“我也觉得不像。”温颂笑笑,“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温亦珩看了温颂一眼,话中透着几分担忧,“ilia,我无意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老实说,我不希望你和这种家庭的孩子,扯上什么关系。”
“你担心什么?”温颂戏谑地反问道,“担心我嫁入豪门被恶婆婆欺负?”
“如果非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更担心程澈。”温亦珩忍不住笑了,“look ilia,璞华虽然有钱,但是,我能给你的,不会比程泊闻给程澈的少,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我无意jud别人的隐私,但是我想提醒你,程泊闻的私生活,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我能猜到。”适才那位男律师说璞华集团高管去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时候,她已然猜到了大半。
“但是程澈和他爸不一样,他是非常好的人,我相信他。”
“fe,你喜欢就好。”温亦珩也不再多嘴,“只是谈恋爱,无所谓。”
快到家的时候,温亦珩看着温颂面露难色,“那个,家里人有点多…一会,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温颂听了这话,大有被骗上了贼船的感觉,“不是只有外公外婆吗?”
“我也以为是,但是,事实和我预料的,有点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