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谢鸿卓在谢母屋里吃了晚饭,一起聊了聊出海的事情,谢母担心他累了,催着回去快歇息,谢鸿卓这才跟着陶若筠走了。
院子里早备下热水,几个丫头见人回来,便倒进盆中。
陶若筠让丫头们都出去了,自己帮着谢鸿卓脱了衣衫,让他沐浴。
谢鸿卓泡在热水里,双臂搭在盆沿上,头颅后仰,长长的舒了口气。
奔波了一天,先是登岸往谢家赶,刚到谢家林管事便说人在山上,他一刻没停,又往山上来了。
实在是有些累了。
陶若筠看着那身子,黑了,瘦了,不像她心目中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倒像是饱经沧桑的行脚商。
“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陶若筠抚摸着谢鸿卓的胳膊轻声问他 。
谢鸿卓扭头看着陶若筠,拉住她的手说道:“你也受了不少苦吧?我来的路上,林管事跟我说了不少家中的事情,辛苦你了。”
陶若筠摇摇头,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我还好,左不过就是几个亲戚的事情。”
“为什么来山上?是二哥欺负你了么?”
陶若筠还是摇头:“不是二哥,你今天别想那些了,好好歇息,过两天我们再说。”
谢鸿卓听了便不再多问,伸手揽住陶若筠的腰肢轻轻一拉,陶若筠的身子便翻进了浴盆里。
“不说这些,我们说些别的。你想我没?”
陶若筠靠在谢鸿卓的胸膛上,哽咽着道:“想,他们说你的船遇着风浪了,吓死我了。”
“海上风大,很常见的,别害怕。”
说话间,柔软的双唇贴上了陶若筠的额头。
陶若筠闭了眼,由着谢鸿卓一寸一寸的亲吻她。
呼吸交融间,陶若筠坐起身子,按住谢鸿卓的肩头,让他贴在浴盆上。
谢鸿卓露出一丝笑容来,乖觉地用手臂扶住盆沿,头颅向后仰起,露出翻滚的喉结来,任由陶若筠在他身上乱来。
小小的一方浴盆里,波浪滔天。
第二日一早,陶若筠起床时见谢鸿卓还睡着,便没有过去打扰,自己洗漱了才去叫人。
“鸿卓......鸿卓......”
陶若筠在谢鸿卓的脸颊上亲了亲,把人唤起来洗漱。
“等会子我们去婆婆院中吃早饭,我让青荷先去嫂嫂院里说过了,嫂嫂也会带着两个哥儿去的。”
谢鸿卓半眯着眼睛道:“你对嫂嫂,好像特别敬重。”
“嫂嫂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又管着家事,难免辛苦。我在家中每每有难做的事情,都请嫂嫂出马,多些敬重也是应当的。”
谢鸿卓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陶若筠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大嫂管家,自己敬重了,那么自己做生意时,大嫂也会多些支持。
她们属于互帮互助,和谐共处。
谢鸿卓穿了一件湖蓝的绉纱道袍,跟着陶若筠一起去了玉泉院。
此刻玉泉院里,大嫂带着两个孩子,还有阿保全都里头。就连殷寄春也跑来凑热闹。
“嫂嫂这样早就来了。”
陶若筠行过礼后笑着说道。
“昨夜听说鸿卓回来了,便着急得想见,可是太晚了,怕他太累。今天早上,两个孩子听见了,急着让我带他们来见叔父,说要听什么外国的事情。”
“是啊是啊,”谢母也跟着说道:“我听说那外国人白头发绿眼睛,还有大卷毛,跟鬼似的。”
说罢几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全是,有人头发是红的,有人是黑的,不过很多都是卷的,胡子也卷。”
谢鸿卓恢复了精力,给几人慢慢讲述在海外的事情。
原来当初商队散开之后,他们的船只就单独分开了。
幸运的是海盗倭寇已经很少了,所以海上相对平安。
当时分开后,他们先是到了暹罗国,这暹罗对他们带去的丝绸物品特别有兴趣,而暹罗又盛产檀香木麝香一类的香料,还有象牙制品。
他们用船上的货物换取了这些东西后又继续航行,一路购买一路售卖,渐渐摸清了不同国家盛产的和缺少的东西,于是干脆就在几个相邻的国家之间穿梭做生意。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回来晚了。
“那你可有带回来什么?”
“当然有,像檀香安息香象牙黄金珠宝都有,都是从不同的国家买进来的,要比咱们这里的便宜些。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些货物再卖给官绅富商,这样就能兑换成银子了。”
谢鸿卓一去一年多,十万两左右的本金翻了数倍回来,大家都高兴的很。
两个大孩子对金银兴趣不大,就是对海是什么样的,洋人什么样的,他们吃什么住哪里说什么话感兴趣,纷纷缠着谢鸿卓给他们讲故事。
陶若筠见状,笑着对赵瑾容道:“嫂嫂,要不今日就让两个孩子别去读书了,这心早就飞了,不如让他们今天玩个痛快。”
赵瑾容听了,也觉得好,让采荇去告诉先生一声,今日家中有事,歇息一天。
这下两个孩子欢乐的不行,就差长在谢鸿卓身上了。
“叔父,他们说话你听的懂么?”
“叔父,他们长得吓人么?”
“叔父,他们吃什么?”
......
问题接二连三的抛出来,谢鸿卓举手投降要先吃饭再说话,谢母也叫两个孩子先歇歇,这才停了下来。
等吃了饭,两个孩子继续缠着谢鸿卓,谢鸿卓去抱了阿保,打算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这山上好好玩一下,重点是让还不熟悉自己的阿保跟自己亲近起来。
话一出口,两个孩子告别祖母,一窝蜂的跟着谢鸿卓跑了。
谢灵阳大些,阿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