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听了张慧月的话,直叹气,自己的主子念着亲情,却忽视了自己的相公,好在自家那个姑爷不是个爱指责的,没有明面上责备主子。
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只能自己帮着主子多争争气吧。
想到此处,便先出门去继续安排安排下人整理东西。
等到天黑,才终于整理的差不多。
碧梧院下人都是从京师带回来的,自己收拾妥当了便住下,无需赵瑾容这边操心安排,倒也省事。
两个哥儿姐儿,直接跟着进自家文心阁里读书,也无需多操心。
眼见着秋日渐浓,严冬已近,陶若筠有点子担心松风书院那个先生。
夏天都那样简朴,不晓得冬天会苦成什么样子,她可不想自己书院的先生生病,那样就无人教书了。
她为此特意去找了赵瑾容,因为徐同光叫她少见那脾气顽固的夫子。
赵瑾容自然知道书院是为长远打算,因此没少上心,在陶若筠还没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妯娌两个想一起去了,于是赵瑾容安排了人从库房支了银子,去买了丝绵,找了裁缝,裁了好些件冬衣,打算在冬至这天找个由头给书院送去。
事有不巧,赵瑾容的好友殷寄春派人送了请帖,请赵瑾容在冬至这日往自家小聚。
于是送冬衣这事便落在了陶若筠身上。
陶若筠倒是不介意,只要不跟顽固分子争辩就好了,她应付的来。
这天上午,陶若筠叫人带齐了冬衣,带着丫头伴当一起出了门,径直往松风书院去了。
到达院子时,陈先生正在堂上看着众学生习字,陶若筠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陈夫人迎接了她。
“筠娘来了。”
两人相互行礼道万福,这才坐下来说事。
“前几日我嫂嫂来书院看望学生,说是学生衣着单薄了些。眼看着就立冬了,怕孩子生病,所以就叫人买了些丝绵和棉布,缝了一身衣裳给孩子们。”
“这好啊,”陈夫人甚是高兴:“我每天看着也愁呢,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年的衣服明年就穿不上了。家家户户都把孩子衣服往大了做,可是有时候还没长那么大,衣服就磨破了。冬天没有一件保暖的冬衣,难过啊。”
陶若筠笑笑道:“正是呢。”
说罢便叫人将冬衣都拿了进来,“这些衣服都是没有量过尺寸,直接叫裁缝缝的,都是往大了做,穿两年不成问题。”
陈夫人听了连声说好:“这些孩子的爹娘要是知道了你们给孩子送冬衣,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陶若筠笑笑,心想那是自然的,不然这功夫都白做了。
“唉,这两件冬衣的尺寸,好像特别的大。”
陶若筠看了眼,确实很大,因为那不是给孩子的,是给陈先生和他的夫人的。
赵瑾容为了送一碗饭,熬了一大锅粥。
“这个呀,嫂嫂同我说,第一次给好些个孩子做冬衣,下人心里头没数,买多了料子。索性就叫裁缝裁了两件大人的衣裳,叫我顺路拿来。要是先生和夫人不嫌弃,就将就着穿吧。”
陈夫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这多不好意思,叫你们这样破费。”
“怎么会,陈先生肯来教书,不知道帮了多大的忙呢。换做平时,哪里请的到。而且我瞧着这冬衣面料也素净,定不妨碍陈先生尽孝的。”
陈夫人摸着那衣服,柔软厚实,他们确实需要。
再看看厅里正在看着学生写字的陈先生,还是那身磨白了的衣服,不禁鼻头一酸。
“那这衣服,就谢谢三少奶奶了。”
陶若筠笑嘻嘻的:“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刚刚还叫我筠娘呢。”
“是是是,谢谢筠娘了。”
陶若筠笑呵呵的接受了。
送罢冬衣,时辰还早,陶若筠不想那么快回家,索性就叫抬着轿子在街头漫走,自己掀一点轿帘四处乱看。
苏州热闹,哪怕是冬日来临也不妨碍她的喧嚣。
陶若筠坐在轿子里东张西望的,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有丝竹之声不知从哪家楼上传来。
她正胡乱张望中,忽听有人喊道:
“小店有最新的霜花降,滋养润肺,冬至最宜,苏州街上唯一的霜花降。”
“停轿停轿。”
陶若筠紧急叫停。
酒坊里的酒,她只知道抬进庄子里,然后放到画舫上卖,若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