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慢慢悠悠道:“我记得清楚,那日我去谢家问事,是大姑子亲口告诉的我,这件事,是你的主意,对么?”
谢鸿燕被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过是让下面的店铺配合官府查案,收到假银自然是要上报的。”
张芝兰指着陶若筠的鼻子骂:“你使计坑害我家!”
陶若筠笑笑道:“叔叔没有使计么?大姑夫没有使计么?还是大姑子没有使过?技不如人怎能怪我?”
张芝兰情知在这里占不到便宜,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大喊道:
“嫂嫂!嫂嫂啊,你要给弟妹做主啊,我的嫂嫂,你们家现在是土匪当家啊。”
陶若筠淡淡道:“婶婶别喊了,你不是说了么,这个家,现在是我这个土匪当家。我不让你见,你谁也见不着。”
两人正说着话,赵瑾容已经从里头出来了,她怕两边吵起来。
张芝兰一见赵瑾容,立刻扑过去:“侄媳妇,你们家不是你当家么?怎么现在让这土匪坐这堂上?那位置也是她能坐的?”
赵瑾容是个闺秀,不善陶若筠耍横的那套,只能安抚张芝兰:
“嫂嫂有什么事,就同我们说好了,至于官府拿人,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您得去官府。”
张芝兰一听,这也是个不管事的。索性抓起茶几上的杯子一摔,怒骂道:
“你们谢家的老爷被谢家的媳妇害进了牢里,还说不关你们的事?这两天又让铺子里上门逼着要债,连衙门都惊动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谢家,是完了,让你们连个小贱货给糟蹋完了。”
陶若筠听了,从椅子上蹿起来回骂道: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你那个女婿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你穿金戴银生活奢侈,是哪里来的黑心钱,你心里没数么?被人告发了就骂人,你凭什么骂我们?我们比你干净多了。”
张芝兰见骂也骂不过,伸手就去揪陶若筠的头发。陶若筠这几天正是土匪上身的时刻,手劲儿又是从小练出来的。
此刻见要打架,她想也不想就抓住张芝兰的手腕一拧,张芝兰立刻痛的尖叫出声,手也跟着撒开了。
这下子热闹了。
张芝兰逮住陶若筠非要打,陶若筠还击的毫不手软,谢鸿燕眼见着母亲吃亏,要上来帮忙买,赵瑾容跟着去拦。
可是谁也没能压住陶若筠。
陶若筠拧开了张芝兰的手,跟着就去揪她的头发,一下子什么金簪子金钗子黑头发抓了一手,抓了就往外拔,痛的张芝兰连声惨叫。
这边谢鸿燕要去帮忙,陶若筠不知道哪里来的鬼力气,一把揪住谢鸿燕的衣襟,一个侧身就把人给丢了出去,丢的谢鸿燕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下。
这一下子丢的大家都愣住了,就连陶若筠也没有想到谢鸿燕这么不禁丢,赵瑾容和一帮下人也没有想到陶若筠力气这么大,张芝兰也没有想到陶若筠下这么狠的手。
一时间齐齐愣住了,都看向地上久久爬不起来的谢鸿燕。
过了会子,张芝兰终于反应过来。
“你敢打你大姑子!”
说罢朝陶若筠冲了过来,陶若筠也没有客气,一个闪身抬脚,张芝兰上身扑空,脚被勾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一下子母女两个在地上滚成一团。
赵瑾容见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别打了......”
张芝兰一时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嫂嫂啊,我的嫂嫂,你怎么都不肯见我啊......我们做了几十年的妯娌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你的小叔子下了狱,这可叫我怎么活啊......你真的要让你这个媳妇儿欺负我们全家么?”
“娘,别求她了,有什么用?爹不就是她们害的嘛......”
下人前去扶二人起来,谢鸿燕爬起来,却也没有再去打陶若筠的胆子,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她。
至于张芝兰,根本不肯起来,非要见谢母。
陶若筠没打算通传,眼下不是见面的时候。
赵瑾容正要上去劝说,外面的门却开了,那门人都没敢拦着,只是往里头奔。
“少奶奶,少奶奶,官家来人了。”
张芝兰闻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走在前面的,却不是徐同光,而是一群穿飞鱼服的陌生官差,后面紧跟着一群人。
陶若筠扫了一眼,徐同光、谭正初、陆离还有其他人,都在这里。
好大的阵仗。
“知州大人,谢鸿川就是这家么?”
徐同光在后面道了声是,眼神看向陶若筠和赵瑾容,满脸无奈地道:
“这位是京师来的林大人,负责来清点鸿川兄的财产。”
那穿飞鱼服的林大人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女人,眼睛一眯,什么乱七八糟的。
除了赵瑾容,其他三人都是头发散乱,簪钗乱飞,陶若筠还整齐点,另外两个像是刚刚被人狠揍了一顿似的。
确实是被人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