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陈家兄妹二人。
陶若筠自己没有听过多少曲子,只是觉得两人的嗓音极好,于是又叫董阳舒帮着把琴给赎了回来。
蓝衫哥哥今年十四岁,名叫陈亦槐,也就是小孩子口中的槐哥儿,弹的一手好三弦,二胡也拉的不错。
粉衣妹妹今年才十二岁,名叫陈春兰,也就是小孩子口中的兰姐儿,惯用的乐器是一把琵琶。
回去的船上有了这两个人解闷儿,陶若筠倒是暂时戒了“偷听”的恶习。
“你们唱的这些曲子,我好像都没有听过。”
其实不止陶若筠没有听过,谢鸿卓也是没有听过,词曲唱腔一概不知道。
“奴婢唱的是越郡南词,是绍兴特有的曲调,一般在外是听不着的,都是自己学了在家自娱自乐,奴婢们会这些也是当年母亲教的。”
陶若筠听了点点头,怪不得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她更感兴趣的其实还是那个长毛小狗。
于是又问:“那日我在永福寺遇着几个孩子,给我唱什么丑如驴,小如猪,那又是什么?”
槐哥儿道:“那是先朝王学士所做的曲子,平日里没事唱着玩的,觉得有些意思,就教给了几个小孩。”
“那他可还有作别的曲子,唱给我听听?”
槐哥儿道有,也不弹琴,清口唱了起来,那唱词是这样的:
“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谁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过桥东。”
陶若筠听了,忍不住又想笑,心里觉得这个王学士也是个怪才,写的词诙谐的很,谢鸿卓在一边听了也是笑。
等到船行至太湖,陶若筠一行人继续换乘画舫,陶若筠照例站在二楼小阁中往外看去。
比起来时的兴奋,此刻倒生出几分哀伤来。
“等下次,我还可以带你来的。”
谢鸿卓瞧出陶若筠不大舍得的样子,出声安慰她。陶若筠听了只点点头。
“那两个孩子可有想好怎么安置?”
“想好了。”
陶若筠答的利索,倒是把谢鸿卓听的一愣,忙问她是如何安排的。
“我出来也有不少时日了,也没有给婆婆备下什么东西做礼。我想了想,这兄妹两个倒是合适。”
说完她凭栏坐下,认真分析道:“你看,我在外面花多少钱给婆婆买东西,那都是家里的钱,这不就是借花献佛么?有什么好送的?但是这兄妹两就不一样了。”
“婆婆住在慧心居,我猜婆婆有些信佛吧。我是在永福寺里发愿后认识的这两个孩子,这就是佛祖指引呀,对不对?”
“我把他们送给母亲,他们唱的曲子少见动听,还能解闷,又能行善做功德,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么?我这样对婆婆讲,婆婆一定会接纳的,而不是说我乱买丫头小厮。”
陶若筠一通分析,把原本打算帮忙的谢鸿卓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做事这么周到呢?”
“嘿嘿,我也是路上刚刚想到的。”
谢鸿卓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倒是无比赞同陶若筠的做法。
因此一行人在回到苏州谢家之后,陶若筠第一时间就带着兄妹二人一起去了慧心居,谢鸿卓陪着一起去做帮腔。
永福寺神仙指路,又是救人于水火之中,谢母听了果然高兴,直道都是天意。
两个孩子现场弹唱了一曲《花有清香月有影》,这越郡南词本就是富贵人家自娱自乐的小曲,弹唱起来也是端庄大方,并没有媚眼如丝那一套。谢母见了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