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就不能是皇上呢?
是沈南山没有想到过,萧序要除沈家之心,竟是如此狠绝。
“你没有想过,害沈家的人从始至终是你,是你的野心,从平民到现在,已经难得,可是你还嫌不够,你还要把你的女儿送进宫。
你还要将来的皇室,都有你沈家的血脉。
你还要成世家大族,代代相传……
是啊,你一向有野心,你为了仕途,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妻儿祭祀,可你成也是你的野心,败也你的野心。
呵呵……”
沈知言说到此处,冷笑了一声。
“其实萧序他根本就多虑了,你不会造反的,你怎么会造反呢?”
“你这样贪慕权势,你根本舍不得啊,你舍不得你如今的权利地位……”
“哈哈……”沈南山听到沈知言的话也笑了。
“哈哈哈……”
他笑的声音很大,但是却因为声带受损的缘故,十分难听,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豁豁”地往外漏着风。
“贪慕权势。”
“贪慕权势……”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却又不说明白,这四个字与他而言究竟可笑在哪里。
“事已至此,我深知已成定局,只有,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我只求你帮我一件事。”
他是实在没办法了,稍有法子,他也不可能找到沈知言,眼下,除了沈知言再也找不到可以帮他的人了。
“你去城南,南四街,从左往右数第三间,那里有个姑娘,你帮我安顿好她。”
“你还要去找李姑娘?”沈知言问。
李姑娘?
她知道她姓李?
果然是……
沈南山唯一的一只瞳眸,惊愕地看向她:“她是安排的?”
到了现在,沈知言自然是没必要,也不想隐瞒了。
“是啊。”她道。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闯进你的生活中,难道你就一点怀疑就没有吗?”
“我的确是有怀疑过,但是她都没有露出过破绽。”沈南山答道。
“然后你便信了?”沈知言接过话反问。
“若是一个人,所行所言皆是你心中所想,而言语却不露破绽,难道不应该更加细思极恐吗?你怎会想不到这一层?
国公爷,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想过!”沈南山答。
“可……可我以为,是上天垂怜,才会把她送到我的身边!”
“哈……哈哈……”沈知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天垂怜?你竟然会觉得上天会垂怜你这样的货色?若是真的苍天有眼,能让我娘回来,那也该亲手杀了你,又怎么可能回到你的身边,跟你一起生活?
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居然宁可去相信这些鬼神之说,而不去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不知沈南山这四个字是触动到了沈知言的哪根神经,她忽然地火大。
“是不明白你的虚情假意还是不明白你的负心薄幸?”她质问道。
“你坏事做尽,还有脸在这顾影自怜?
你在这里装深情给谁看呢?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个女人,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当初对我娘的亏欠了吗?
让我娘真心付错的人是你,让我娘客死异乡的人也是你!
若你当初稍有一点良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娘被打死连一句都不说。
你口口声声说县主逼的。
你走到现在,难不成每一步都是县主逼的吗?
不是,是你从头到尾都贪慕权势、自私透顶!”
她又一次说到了贪慕权势。
“不是!不是!不是!”
这一次,沈南山也来了情绪。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读那么多书,经世文章我哪一样不出色?发动改革、整顿吏治,难不成我所为的就是贪慕权势吗?
你去问问,你去问问那些读书的学子,他们读书,有哪个为了贪慕权势?
哪个没有抱负?哪个没有宏图大志?
可是光是想就行了吗?
你再如何,你生下来就是国公府的人,你坐着轿子看那些贩夫走卒。
可我呢?
我一辆驴车进京,我那个时候看到的是什么?
满眼富贵、纸醉金迷,可是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人看得起我,没有人理会我。
哪怕是满腹文采,哪怕我进士及第,那又如何呢?
在朝堂上,我依旧是籍籍无名之辈。
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宁安候独女看上了我,你以为我娶她我有多高兴?
她那样不可一世,处处要压我一头,我没有自尊吗?我十年寒窗苦读,难道就愿意这样被一个妇人处处拿捏吗?
可我能怎么办?
我刚刚才入朝堂,我拿什么去和宁安候作对?
得罪了宁安候,我这辈子的仕途就完了。
就完了呀……
是云水县的父老乡亲供我读书,是你娘一针一线绣出的绣品供我读书,我好容易读书了头,难不成就这样白白放弃了吗?
人家能看上我,那是恩典……
我若不欢天喜地,不将此当成天大的殊荣,捧着、供着,当初的宁安候要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我一寻到机会就回了云水县找你娘,我将她接到京城里来,尽我最大的能力安置好她。
你们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那个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