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侍立在一旁,为萧序斟了一杯茶,两只手奉上。
“皇上,喝茶……”
萧序眼眸垂下,看了一眼那茶,神色淡淡道:“你搁下吧,朕不渴。”
“额……”
李才人的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尴尬。
沈知言见状叫小娥摆了几个酥梨上来,笑着道:“臣妾为皇上削个梨可好?”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好了,何必你亲自动手?”萧序转头看向沈知言时,眼中又盛着笑意。
“可是臣妾喜欢为皇上做这些事。”
“你呀……”
萧序听得受用,伸手去握了握沈知言手,入手温润滑腻。
“眼看年关将至,前朝事多,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
“皇上说笑了,不过才两三日而已,哪里就许久了?”沈知言一边削梨一边道。
“可对朕来说却像是过了两三年似的。”
…………
沈知言虽然给李才人解了围,但是越渐将她冷落了下来。
宫女太监们都已经出去了,偏李才人站在一边,不敢看沈知言和萧序亲热的模样,只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却渐渐泛起嘀咕。
她只见过萧序几次,但都是高不可攀的模样,宫中有些资历的嫔妃都说,萧序性子淡漠、不爱言笑。
可此时,看他与姝嫔这般,却又与别人说的不同。
正当李才人神思天外的时候,萧序才好似终于想起她了一般,眸光淡淡往这边瞟了一眼。
“杵在那儿不觉得惹人厌烦吗?”
“啊?”
一句话,让李才人怔了一下。
“本以为这般长时间没理你,自己便能识趣些,没想到,脸皮竟然厚成这样。”
一句话,让李才人的脸顿时烧得通红。
片刻,她才抬起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倒了一声:“是,臣妾不该叨扰陛下和姝嫔娘娘,臣妾告退了。”
说完,转身朝着殿外跑去。
沈知言见她一只手捂着眼睛,应该是哭了。
“皇上……”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萧序:“不管怎么说,李妹妹也是姑娘家,脸皮薄,皇上也给给她留几分颜面才是。”
“脸皮薄?”
萧序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
“她要是脸皮薄,便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你当真看不出来?”
萧序皱着眉看向沈知言。
“看不出来什么?”沈知言不明就里。
“李才人啊!她哪里是来找你的,分明是知道朕今日要来,是冲着朕来的!”
“那也是常事啊……”
沈知言不以为意,将梨子削好了,又拿了帕子净手,一面道:“后宫女子谁不想引起皇上的注意?纵然李妹妹有些小心思,皇上若不喜欢打发了便是,何必如此下人家的脸面?”
“呵……”
萧序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冷笑。
“姝嫔娘娘,朕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大方到如此地步?”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瞧那板着的脸,竟是比方才气得更甚。
可这是哪来的邪火啊?
瞧这个样子,竟不是像是冲着李才人去的,而是……冲着沈知言来的?
这……
沈知言却有些弄不明白了,伸了去推了推他。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朕没怎么!”
萧序一把扯过她触碰的那只手,像是她的手烫人一般。
又转过身,越渐背向了她。
沈知言:???
这是没怎么的样子?
还口是心非上了。
“皇上……”
瞧这样子,硬的是来不了,只能来软的了,沈知言垂下眼眸,声音里夹了几分委屈。
“皇上,是不是臣妾有哪里伺候得不好?若是臣妾什么地方做错了,皇上只管与臣妾说便是了,要杀要打,臣妾岂敢不认?
何苦这样拿脸色给臣妾看?
臣妾愚笨,皇上看见臣妾尽心服侍一场的份儿上,纵然死也该让臣妾死个明白吧?”
萧序:……
他听沈知言这话,气竟在不自觉间消了一大半儿。
“朕……”
他又转过身,开口那一瞬间,那股火又莫名窜出来。
“朕就是不明白了,其他的嫔妃哪个不是生怕被别人钻了空子?为何偏偏只有你,就这么大方,巴不得拱手就把朕送出去?
怎么?朕是个什么物件吗?
是你手上的酥梨,人人都可以上来咬上一口?”
沈知言:???
她有些没弄明白,萧序这是在气她……没有吃醋?
好生刁钻的生气理由……
沈知言见识过许许多多人性的残忍与自私,但是偏偏,她没学过如何与亲昵之人相处。
至少在她看来,萧序这个气生得很错乱。
他是皇上,三宫六院、三千佳丽,他想宠幸谁宠幸谁,想去哪儿去哪儿,这是他的权利。
而后宫女人,谁敢干涉?
莫说干涉,便是落一个善妒的标签便也是死罪。
吃醋是错的,不吃醋如今也成了错。
难怪人说伴君如伴虎,从前沈琳玥将自己送到萧序床上,成功固宠,现在她用了同样的方法,却将萧序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