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娥有些不解:“凝珠这样对您,您已经为她添了一份嫁妆了,算是对得起她了,为何还要给她银子啊?”
“我只不过是尽我最后的责任罢了。”
沈知言顿了片刻,才悠悠道了这么一句话。
凝珠走到今日,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不可否认,沈知言也有一定的责任。
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再改变,只想最后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往后的路该怎么走,那便是凝珠的造化了。
这边,凝珠一路跟着崔绾容回了沈家。
崔绾容一路上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冲去了后厨。
她是去找吴婆子的……
哼,吃着沈家的、用着沈家的,竟然养出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今日若不是小娥在那里和沈知言唱双簧,崔绾容不至于这般被动。
她现在教训不了那个丫头,还不能教训这个老的吗?
可是去了后厨,却不见吴大娘人。
“吴妈今日不当班,她出去了。”后厨的另一个婆子道。
“出去了?去哪儿了?”崔绾容皱了皱眉。
话音刚落,听到后头传来一个声音:“夫人,您找奴婢?”
崔绾容回过头,只见那厨房门口站着的,可不是吴婆子吗?许久没注意她,她似乎气色好了许多,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死哪儿去了?”崔绾容不客气问。
“奴……奴婢……”吴大娘话还没说出口,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
“是宫里的赵公公,他找奴婢有些事,趁着今日休班,奴婢去找了他一趟。”
“赵公公?”
崔绾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是皇上跟前当差的那个?吕公公的徒弟,赵浴海?”
这些太监,宫里宫外行走,倒是许多在外头办了宅子。
但是……
“他找你有什么事?”崔绾容道。
“嗨呀,这不是赵公公和我家小娥关系挺好的,他托赵公公给奴婢送了点东西来。”吴大娘说着,将手上拎着的东西举起来给崔绾容看。
“我们家小娥也真是的,进了宫了,还时常记挂着老奴,又是写信,就是叫人带东西,还请大夫给老奴看病呢。
以前那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如今倒还享上她的福了。
赵公公也夸她呢,说她机灵,会来事,还说宫里的人都喜欢她,他和小娥关系好,以后让老奴时常与他走动呢。
他们夸得,老奴都快不认识了。
那还是我家那小丫头片子吗?”
吴大娘一说起小娥就合不拢嘴,崔绾容却是心里发着冷笑。
沈知言她还真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这种老货她都能照管得到。
这什么意思?
是自己连个奴才都随意责罚不得了吗?
她心中想着,又转身往外头去。
“这……”
吴大娘看着崔绾容这怒冲冲的脚步,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人她……什么事啊?”她转过头问厨房的另一个婆子。
那婆子耸耸肩:“谁知道呢?急吼吼地来,急吼吼地去,也没什么吩咐。”
崔绾容去哪儿了?
当然是去沈子喻的院子啊……
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火,今日非得把这火发出来不可。
果然,她一推开沈子喻的房门,就看见了凝珠在那儿。
凝珠心中一直记挂着沈子喻,诚然,她爬沈子喻的床是冲着他的身份去的,但他承载了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又是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到现在,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对沈子喻到底是爱情还是利益了。
她只知道,自从秋猎他出事之后,她的心里便一直惦记着他,她不知道他如何了,还好不好。
所以一到了沈家,她便第一时间去了沈子喻房中,看着躺在那里身负重伤的沈子喻,她的眼泪顿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流。
怎么……
怎么会这样啊?
她想上去看得仔细些。
恰好,这一幕就被刚刚进来的崔绾容看见了。
崔绾容二话不说,上来就朝着凝珠脸上“啪啪”就落下了两个耳光。
“夹不住臊子的东西,你就这么忍不住了,一回来就往爷们儿床上爬?”
凝珠被打得脑子发懵,捂着一张红肿的脸,回过头有些不明就里地看向崔绾容。
“夫人,我……”
她原本伤心,此刻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更像是不要钱一样。
“哭哭,你有什么好哭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当了姨娘了,就以为有的好了?”
崔绾容一肚子火,现在唯有发泄在凝珠身上,上去又朝着她掐了两把,掐得凝珠连连尖叫。
“我好不容易才将我家子喻养成如今模样,岂能让你这狐媚子毁了?”
“你给我过来……”
崔绾容说着,就揪着凝珠往外头去。
凝珠又痛又怕,却又不敢如何挣扎,只能把希望放在沈子喻身上。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