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糖感觉顾圣煜这个男人太深沉,能洞悉人心,总能找出问题的关键。
她知道,他只想问她为什会知道此事。
不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怕是不成。
“我有一次路过孟广德的书房,听到他和继母姚文月争吵,姚文月诉委屈,想要为孟雪凝正名,不想让她背着孟家继女的身份生活。”
顾圣煜听她说完,“嗯”了声。
孟糖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尽量表现的情真意切:“我说的是真的,你…你信我吗?”
顾圣煜见她心虚地盯着他察言观色,要是他说不相信,下一秒怕是要哭给他看,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小朋友不善于撒谎。
“你说的,我就信。”
这下,孟糖肩膀都耷拉下来了,彻底松一口气的样子实在可爱,顾圣煜忍不住轻笑:“我信不信,对你来说很重要?”
“你是奕辰哥哥。”
一句话,让顾圣煜彻底破防。
“那就去揭穿他们,证据,我帮你找。”
没有确凿的证据,孟广德不会承认。
搞不好,还会反咬一口,说小朋友无理取闹。
他不动手则已,动手就会一击毙命!
“沈浪!”顾圣煜朝外面喊了一声,沈浪快速走了进来,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面对顾圣煜:“顾总?”
“查一下孟广德和他那个继女的真正关系。”
“是。”
两日后,回城。
又是一个下雨天。
顾圣煜打着伞,把她送进车里,孟糖坐进后座,就看顾圣煜帮她关上车门后,绕进雨幕中,从另一侧坐了进来。
顾圣煜的车队有六辆,动辄保镖工作人员二十几个,排场很大。
顾圣煜的车跟他的人一样,简单中透着奢华,车体由内而外都是颇具质感的深灰色,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气味。
车内很宽敞,两个人的后排座也余有空间。
偌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四面八方都是凌乱的声音。
孟糖歪着脑袋,看见顾圣煜正在闭目养神,眉头微蹙,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
她小时候见过他瘸着腿走路,左腿膝盖受了很重的伤,半年多才养好,难道是旧疾发作?
落下病根的人,阴雨天伤口会隐隐作疼,很难熬。
“哥哥,还疼吗?”
在一片纷乱复杂的雨声中,顾圣煜听见身旁传来甜糯的女声。
他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左腿的膝盖上,落上了一只温软的小手。
顾圣煜转过头,就看小朋友也正看着他,杏眸清澈无瑕,携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他微微垂眸往下看,黑色的西装裤上落着一只白嫩的小手,指甲透着淡淡的粉,修剪得很干净。
“我给你揉揉。”
顾圣煜这才记起睁开眼睛前听到的那句话“哥哥,疼吗?”
他立刻会意,小朋友见过他瘸着腿走路的样子,以为他落了病根,忍不住提醒:“你手伤了。”
“我用一只手揉。”
小朋友话音未落,覆在他膝盖上的那只小手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顾圣煜身体稍稍往椅背上靠了些,感受着膝盖上的痒意。
柔弱无骨的小手按揉在膝盖上,除了温软的触感,实际的力道无异于隔靴搔痒。
“好点没有?”
车体行进平稳,孟糖忙活了一会儿,抬起头就撞进男人的双眸中。
他的目光没有掩饰,很直接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少有的温度。
“好多了。”
小朋友褪去了浑身的稚嫩,带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清纯灵动,杏眼泛着小动物般单纯的光泽,初始的美丽,让人见之难忘。
车开进城里后,雨停了。
都市的繁华,人声鼎沸,偶尔传来的鸣笛声,都让孟糖无比真切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来到宋家别墅,却得知二姥去了王家赴宴。
管家伯伯说:“今天王家二公子结婚,给宋家发了请帖,老夫人和公子刚走。”
管家看到孟糖脸上全是伤,心疼的问她怎么回事,要不要把老夫人和公子喊回来。
孟糖没让。
“管家伯伯,我去王家找二姥。”
“送你来的那些人…”管家警惕的看着顾圣煜,欲言又止。”
“伯伯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
孟糖没跟管家多做解释,告辞上车。
回来后,她没想过去孟家,上一世的惨痛就是她从八鼎山回到孟家后。
这一世,她有哥哥,有堂舅,有二姥,有青禾,她可以真心依靠的亲人,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去锦园。”
顾圣煜对司机吱声,司机快速拐了一个弯,朝小区外面驶去。
“顾总,听说孟司延带着孟雪凝去了王家。”副驾驶座的苏泽朝后座看了一眼,意在提醒孟糖。
孟糖一愣,随即轻咬着唇,她被扔在八鼎山差点被淹死,孟家人却欢喜赴宴,真是讽刺!
回头对上顾圣煜:“哥哥,我想去王家。”
“你身上有伤。”
“不怕,就是人看到我的伤。”
“你想去兴师问罪?”
“不止, 我要揭穿孟雪凝的身份。”
孟糖咬着唇,怒气生腾:“我要揭穿孟广德虚伪的面孔,让宋氏集团的人看看他这个凤凰男是如何欺骗我母亲的。”
孟糖期待的看着顾圣煜,本以为他会先带她回他的住所养伤,谁知,他却对司机开口:“直接去王家。”
王家也是上京显赫人家,此时宾客盈门,极为热闹。
花园别墅,正中间早已搭好了彩门,工作人员穿梭忙碌,宾客扎堆,谈笑风生。
宋夫人与王夫人坐在一起,笑谈着这桩好姻缘,隐约就瞧见远处有些说笑着的少年男女结伴而来。
“那不是孟公子吗?”
王夫人看向那边,蹙眉对宋夫人说:“他身边怎么是孟家那个继女,你们家糖糖呢?”
宋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面露愠怒:“孟家就是这德行。亲生女儿不疼不爱,拖油瓶倒是宝贝的很。”
“也是,孟家这小子到哪儿都带着这位继妹,是不是对她有意?”
“罔顾人伦的事儿,孟家人可是能干的出来。”宋夫人一谈到孟家的人,一脸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