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眉眼间疑惑更甚了些。
她真是搞不懂裴郁了,这辈子的他总是这样。
要说捆绑她手腕她倒还可以理解,是怕她杀他。
可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等呢!
明明上辈子的他没这么矜持的,一个月不到就让她怀有身孕了。
“上辈子这时候我都怀孕了。”云欢这话说得莫名委屈。
明明上辈子一刻也未等,怎么这辈子就这么难。
听她话,裴郁眼底掠过一丝痛色,更多的是惋惜那个没有生下来的孩子。
上辈子是他太自以为是,认为让云欢怀有身孕可以让云欢更好地接受他,他也会照顾好她和孩子。
可事实是云欢即使怀有身孕,也接受不了那禁忌乱伦之事,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杀了他。
还说死也不会生下他的孩子。
想到那一幕,裴郁心底又蔓延起了丝丝痛意。
其实上辈子的裴郁对云欢来说不重要,好多事好多细节她都不记得。
但看裴郁逐渐变化的神色,云欢后觉自己可能勾起裴郁的伤心事了。
但她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想让裴郁比较一下自己现在和上辈子的区别。
“裴郁,我没有惹你伤心的意思,也不会杀你。你上辈子惨死重生,你就没想过我重生也是因为惨死吗?”
上辈子的事云欢从没有跟裴郁说过,倒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没有那个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时机,不得把话都说出来啊。
她不想和裴郁互相防备,互相试探。
然而她说的话裴郁并不相信。
裴郁听见她的话确实诧异了一瞬,但一想到云欢的身份,就觉得她不可能惨死的。
云欢是云家嫡女,天之娇女。
有云家在,裴乘舟和蔺婉月怎么敢害云欢惨死。
裴家比不过云家,更不要说裴乘舟还没有那个资本和云家斗。
云家手一抬就能将裴乘舟压死。
云起更不会放过裴乘舟,不把他剥皮抽筋都不是爱云欢的好哥哥。
“真的,你相信我,上辈子你死后我过得很惨,也很后悔。”
云欢关注着裴郁的面部表情变化,见他明显不信的样子,赶紧解释。
裴郁稍歪脑袋瞧着自己身前的女人。
别说,他还真不信云欢。
上辈子她也是说她何其的惨,博取了他的怜惜。
这辈子相同的套路他再信他就是傻子。
“别提上辈的事,伤感情。”
裴郁大掌慢慢从她细腰上抚摸上来,覆盖在她脸颊,爱抚摩挲,也是在警告。
警告云欢不要再耍花样,不要再提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对他来说没有好事,全是噩梦。
“裴郁,你不能这样,你要听我解释,这样我们之间才不会误会,我”
云欢想要解释的心思十分旺盛,然而裴郁不想听,手心堵在她的唇前,不让她再发出任何声音来。
云欢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上辈子的她把路走绝了。
所有套路她都用了,没给这辈子的自己留下任何后路。
哎~
无奈,彷徨。
裴郁双手捧起她垂下的脸颊,眼神勾着她与自己对视,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细滑肌肤,唇瓣张开,话语偏执又薄凉。
“阿娇,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杀我是事实,这是改变不了的。你欠我一条命,欠我一辈子,这辈子什么解释都不要再有,我不听也不会信,毕竟上辈子的你也是这般能说会演。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听我的话,弥补上辈子的罪。”
云欢水眸波动,心里惘然。
“我会待在你的身边,会弥补我的错,但你不能防备着我,这辈子我不想跟你有隔阂。”
“我没有防备你,我只是不信你。”裴郁说得那叫一本正经。
云欢唇瓣张开一个字也哽不出来,裴郁这说的不就是一个意思嘛。
正因为他不信她,所有才防备她。
“裴郁~”
云欢面露痛苦,撒娇似的哭腔黏腻着裴郁,脑袋也挣脱开他的束缚埋进他脖颈里去。
她不是故作装成这样,她是真的想哭。
上辈子的一切都没有让她有想哭的念头,但看见裴郁这幅样子,她是真的鼻子一酸,想哭出来。
裴郁微扬脖颈让她能靠得舒服些,双臂环她脊背去。
轻顺安抚。
“你不必伤心也不必害怕。我会报复你,但不会杀你,我会和你纠缠一辈子。”
裴郁是会安慰人的,安慰的云欢憋回去的眼泪瞬间落下。
“老天爷怎么这样啊!让我重生为什么还要让你重生。”
云欢两行清泪止不住流,但并没有多伤心,而是委屈。
“呵呵!”裴郁听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会让他重生,可能是不想让他再承受一次,被心爱女子亲手杀了的痛楚吧。
“把我解开吧,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怎么更严重了。”
云欢窝在他脖颈里独自消化了一会情绪,止住眼泪后抬起脑袋来。
裴郁眸子闪了闪,略显心虚地望向云欢。
她眼眶红红,唇角微抿,像是受尽了委屈。
裴郁轻嗯一声,双手绕到云欢身后扯开捆绑她手腕的披帛,抓起她的胳膊绕到前面来,再三巡视过手腕。
没有留下印迹,也不红。
想来是不疼。
“疼吗?用披帛绑着是不是比用绳子绑着舒服?”裴郁问得很是认真,像是不忍云欢手疼一样。
云欢微微失神,心情有些迷茫。
说裴郁对她好吧,他绑她。
说裴郁对她不好吧,他还担心绑她会疼。
“当然疼了。”
云欢不想再让裴郁绑自己,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话。
其实她一点都不疼。
裴郁听罢五官紧蹙,翻转云欢手腕再次巡视而过。
“可是这次没有红啊!”他疑惑。
云欢眉一挑,抽回自己手来。
“因为这次捆绑的时间短,再长些就红了。”
裴郁像是信了,点点头,同时思考着得多找几种能捆人的绳索来,多试试就知道哪个不疼了。
“我下次换别的绳子。”
云欢起身,裴郁捡起披帛递给她,她抬手接过,哪想听他那话。
“就不能不捆吗?”她挂上披帛,示意裴郁手过来,她看看伤口。
“不捆我不安心。”裴郁侧身递手过去,说得随意。
云欢解开白纱布,掀眼瞅过他,很无奈。
“怎么成了这样?你昨晚泡水了?”云欢看见裴郁手腕上的伤口惊得瞪大了眼眸,抬头直视他。
她昨晚用了顶好的药,不该是这样的啊!
怎么回事?
裴郁有些心虚,不怎么敢与云欢对上视线,眼神飘忽着。
“我昨晚沐浴时不小心沾了水。”裴郁解释,说话没底气。
“不小心沾了水?”
云欢是医者,可以从伤口的情况上看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