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双手握拳,听她呼唤声并未出声,而是一步步探身出去。
那张熟悉的脸在月色中晃了一下,云欢长出一口气。
真是裴郁!
可他周身散发出气息怎么与昨晚全然不同!
昨晚与她缠绵悱恻,今天又这般冷的眸光盯她。
裴郁来到浴池边缘,居高临下审视着水里的女人。
“兄长!”
云欢音调软和不少,她是很期待和裴郁纠缠,可裴郁一直躲闪着。
今夜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她身子浮动靠近边缘,波动时水声犹如铃铛一样发出清悦声,是最好的趣意。
云欢伸出玉臂,去撩裴郁衣袍的同时,想把匕首放回去。
不想手刚抬起,月色投射在匕首上映衬出一道寒光,刺亮人瞳眸。
裴郁眸子狠狠一缩,屈下身一把禁锢住云欢皓腕。
“弟妹沐浴,拿刀做什么?”
他翻身入水,将云欢抵在池子边缘,身子紧压上她玲珑身躯,危险至极的声音。
云欢眨眼的功夫,男人已入水。
因为他突然的加入,水波荡漾不平,一波波涌过来。
云欢来不得想其他的,她脊背靠在冰冷的壁面,身前又被烫热身子圈住,那种温差感让她思绪被尽数吞噬。
“我,我以为是贼人夜闯,一时害怕想要保护自己。”
堪堪适应现在的情况,云欢娇媚着声音说话,企图让裴郁彻底失控。
裴郁禁锢她腕间的大掌缓缓滑落至她纤指上,从她手上夺下刀来。
看清是他送的那把匕首,他低低苦涩一笑,眼尾挂上些红。
云欢这辈子若是用这把刀杀了他,那真是他活该。
活该爱上她!
“夜闯你房间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弟妹想防的人一直都是我吧!”
裴郁握着匕首,五指蓄力收紧,发出咯吱咯吱声。
云欢手抚在裴郁胸膛前,稳住自己身形,闻声敛眉。
“我何时唔~”
云欢想解释一二,哪想唇瓣被堵住。
他强势极了。
云欢脊背与壁面紧密贴合,嵌疼了她。
她双臂抬起想勾住裴郁脖颈,想把自己的力道带到他身上去。
纤手刚从他胸膛攀上去,还没到脖颈,便被男人紧紧抓住。
她一声惊讶还未出,双腕又被男人拿丝绦捆住。
云欢凝滞了一瞬。
又来!
他这是什么怪癖啊!
“你啊!”
云欢想询问,裴郁堵了她的话去。
“为什么捆你是吗?”
云欢被迫挂在他身上,微扬着脖颈,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我怕你杀我。”裴郁唇瓣凑到她耳边吐息。
云欢浑身一激灵,因为他说的话。
“你说什么?”
她微抬头,想要看清他此刻的神情,但屋内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她只当裴郁捆她是什么癖好,哪知是害怕她杀他。
他真重生了!
裴郁低低笑了下,“让人调查我,是不是还想再杀我一次?”
他说话时也不停歇,下手很重,云欢能感觉到疼,但又刚好能承受住。
云欢蹙额,可以确定裴郁重生了。
怪不得他这辈子的行为那么怪异。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报复她?
还是想折磨她?
“兄长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怎么能杀了兄长呢?”
尽管知道裴郁是重生的,云欢也不打算承认自己也是重生的。
她不承认,和裴郁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承认了,那真是会分道扬镳。
裴郁是不可能和一个时时想杀他的人在一起的。
裴郁五指扣住云欢腰肢,用力收紧,嘞得她低闷一声。
“听不懂?没事,你迟早会懂。”
他语调玩味趣意十足,听得云欢心头侯然一跳,竟生出一丝惧怕之意来。
“兄长!”她隐隐哆嗦的声音。
云欢并不是真的有多怕裴郁,而是水池里的水开始凉了,加之裴郁的那些浑话,让她如坠冰窖。
反观裴郁衣冠楚楚,他的衣衫从始至终就没有解下,坚硬腰封时不时还硌着云欢。
“这辈子你别想再杀我。”
也不知是在水里裴郁失去了平衡,还是他故意似的,说完那句狠话,压着云欢一起倒在水池里。
要命的窒息感瞬间涌上来,云欢五官紧蹙,下意识挣扎。
可她双手被绑着,生死全由男人掌控,由不得她半分。
裴郁就是要云欢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让她与上辈子的他感同身受。
就这裴郁还是不放过她,狠狠咬在她肩头。
窒息感和疼痛感尽数袭来,云欢表情有些失控,双臂小幅度挣扎。
她不怕裴郁折磨她,但是能不能不要来这么刺激的?
她真怕裴郁一时玩过了,他们两人齐齐淹死。
她上辈子惨死,好不容易重生,仇还没有报完,不想轻易死掉。
对于她的挣扎,裴郁不理睬,只顾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直到云欢没力气挣扎了,感觉真的要窒息而死了,他才给她渡气。
有那么一刻,云欢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心中悔恨不甘,想要上去呼吸新鲜空气,想求救。
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被裴郁压在水下等死。
裴郁抱着虚弱的云欢浮出水面,水流从两人头顶倾泻而下,糊了整张脸。
裴郁摇摇脑袋,在水下闷了这么久,别说云欢快窒息了,他脑袋也是闷闷的。
他轻轻叹息,宽阔掌心为怀中女人擦拭过面颊水渍,才察觉到她在哭。
云欢呼吸到新鲜空气,头脑恢复清明,心里却止不住后怕,眼泪也不受控制流下来。
她哭自己刚刚差点死了。
还哭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了,为什么还要让裴郁重生?
是想裴郁恨她折磨她吗?
还是想看他们相爱相杀一辈子?
“别哭了。”
云欢吓的双腿有些发软,根本不能站立,只能虚虚倚靠在裴郁身前。裴郁抱着她,指腹为她抹去眼泪,心里起了一丝悔意。
他刚刚不该为了私欲,让云欢体会死亡的感觉。
云欢偏过头,娇弱的声音,“别碰我。”
她心痛这辈子的裴郁竟会那么对自己,要知道上辈子
上辈子她杀了他,他应该是恨透了她。
裴郁心一沉,云欢还是厌恶他的触碰?
上辈子云欢知道夜夜留宿之人是他后,也是这般厌恶,但是又忍着厌恶和他缠绵在一起。
这辈子倒是直接不装了。
云欢双臂抽动,想挣开手腕束缚远离裴郁。
那种窒息感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可纤细丝绦绑得太紧,她肌肤又长时间泡在水里,皮子磨破了都没有挣开。
裴郁眸色黯淡危险,抓住她手臂,解开束缚的同时又将她压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