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日升又落。
明桉还在家里时,察觉到不对劲,原本想拨打110报警电话,结果却遭一个一直藏在客厅窗帘后面的黑衣男袭击。
误打误撞之下,电话竟然打到了最近通话中的赵西荞手机上。
只可惜赵西荞当时正在公司里开会,手机是静音模式,等她傍晚时分,会议结束,看到来电显示后回拨电话时。
早已经无人接听。
起初,赵西荞还没有那么放在心上。
只以为是明桉也恰好去忙了而已。
直到夜幕笼罩,她看着始终打不通的电话记录,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她人又不在京市。
凑巧的是,她和明桉都认识的裴叙言在,便请这个男人先帮忙去打探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叙言发觉不对劲,立刻调取了和明桉有关的轨迹追踪,甚至都来不及通知警察那边,他开着自己那辆重重的皮卡车,就撞向那间关闭着的仓库门。
而后,被眼前一幕所震惊。
不仅那透明的玻璃管里密密麻麻地游满了蛇,就连已经晕倒过去的明桉身上也游走着好几条。
裴叙言看到一旁的墙壁上挂着铁锤,他拿下后,想对准玻璃管砸的那一瞬间,却犹豫住了。
他似乎不敢。
光是看着眼前这样一幕,胃里就翻江倒海的。
最后,是消防员赶到,救下了明桉,并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里治疗。
输液声音“滴滴滴”地灌入进耳朵内。
明桉不安地睡着,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虚汗,她挣扎了很久,最终在梦里跌入进悬崖时,猛然惊醒。
不管怎样大口喘息着,都缓解不了脖颈间像是被掐住了一样的窒息感。
病床旁的椅子上,裴叙言见她醒了,连忙站起身,安抚道:“好了,你已经没事了,你现在人正在医院里治疗中。”
“是消防员救了你,并且也一一检查了那些蛇,都是无毒的,而且一大部分的蛇毒牙都被拔掉了。”
——“那我的孩子呢?还在吗?”
明桉冷不丁地问道,似乎只关心这件事情。
一方面,她觉得很害怕;另一方面,又无比抱歉,对这个可能还是个胚胎的宝宝抱歉,也对魏泽骞感到抱歉。
当时小腹的那种坠疼感,仿佛像是在把她身体内的某个器官生剥抽离着,刻骨铭心。
裴叙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嗯还在,医生说你就是轻微出了点血而已,只要后面好好保胎,就能留住这个孩子的。”
天知道,当他从医生口中得知明桉怀孕了的这个事实时,有多惊讶到失语。
医生问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他也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现在,面对明桉,裴叙言依然显得有几分沉默,缓了半晌以后,才问道:“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魏泽骞的?”
明桉从病床上缓缓坐了起来,闻言,粲然一笑,“当然了。”
“我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裴叙言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欲言又止。
直到明桉看了眼时间,决定下床、出院。
她眼看着天色蒙蒙发亮,不顾自己还有一些发昏的脑袋,低声说道:“裴叙言,谢谢你。”
“现在我打算去找魏泽骞了。”
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如果检方那边没有提出新的确凿的证据,那么魏泽骞应该已经被释放了。
而且,她还需要回去一趟,把苏皎溪“虎视眈眈”的那只保险柜,好好藏起来。
不管那女人想要里面的什么东西,她都不会交出来的。
“不行,明桉,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裴叙言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见明桉是真的又倔强又坚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那个男人已经回魏家了。”
“他没有被限制住人身自由,你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他却不来看你一眼。你难道这样还不明白吗?”
这个圈子里的人,本就淡漠。
随时随地被抛弃,都很正常。
明桉咬紧了自己发白的嘴唇,过了一会儿,她才细声回答道:“那我就更要去找他了。”
以那男人母亲的狠辣性格,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除非,她亲口听到他说。
裴叙言气到颤抖,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着,他一想到昨天晚上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新闻,深吸一口气道:“魏泽骞可不止你一个”
“算了算了,你就亲自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笨重的皮卡车上了最后一个坡,远远地停在魏家大门旁边,明桉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朝着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礼貌道谢:“谢谢你还特地送我过来。”
裴叙言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见明桉下车,才又说道:“我就在原地等你出来。明桉,你一定会出来的。”
天际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色。
明桉再次站在这道庄严的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她一摁门铃,门就开了。
仿佛是特地在等着的一样。
不过,明桉有些犹豫,要怎么进到屋内。
恰在此时,庭院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魏泽骞穿得很居家,连裤子都换成了白色,他缓缓走来着,脸色有些淡漠。
“你真的出来了?太好了”明桉看见这个男人,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她又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牵他。
“我们回家吧,我有好多话想要告诉你。”
一旁,院里的园丁正在辛勤地给花和绿树浇着水。水珠在日出阳光的折射下,晕开着七彩光圈,微风摇曳。
魏泽骞淡淡回答道:“不用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在这里直接说吧。”
明桉对这男人的态度有几分拿捏不准,她的心脏也紧紧地揪疼着,良久以后,才颤抖着声音:“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验孕棒上的”
话还没有说完,魏泽骞瞥了一眼还在旁边浇水的园丁,冷厉地出声打断道:“明桉,够了。”
“到此为止吧,我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