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内的灯光舒适而温馨。
镜子柔和地折射出两人的侧颜,竟然有几分相似。
魏泽骞目光炽热,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了面前小姑娘仍然平坦的小腹上。
他几乎不敢相信,向来沉稳磁性的声线都带有了几分颤抖:“桉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煮的。”
明桉没好气地回答道。
她受不了这个男人如此“肉麻”地盯着她看。
弄得她整个人都开始有些燥热起来了。
魏泽骞却好像听错了一样,激动地扶住她的双臂,眼眸漆黑而认真:“没关系。”
“就算是一头小猪,我也要。”
明桉:“”
怎么就突然成一头小猪了呢?!
这男人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耳背了啊!
她真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
两人位置仿佛一瞬间对调了似的,魏泽骞在她面前低着头,漆黑柔顺的短发微微贴着额头,好像一只很乖的小狗。
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还湿漉漉的。
明桉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这男人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啦,我也还不知道结果呢,就是这段时间总是很爱睡觉、吃东西还很容易反胃。”
“连这个月的例假也推迟了,到今天都还没来。”
魏泽骞很不放心,直接问道:“那我预约产科,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里查查,好不好?”
到底是或不是。
都要先知道了,才能有相应的对策。
明桉摇了摇头,还是想着先用验孕棒来测测结果——万一不是呢?
医生会说她的嗜睡纯属是因为懒、因为爱赖床,吃东西反胃有可能是在饭前吃了太多杂七杂八的零食。
至于例假好像确实挺值得怀疑的。
但不管怎样,为了可以不“社会性死亡”,她还是先在家里测一下,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底吧!
早知道就不先告诉给这个男人了,他就会瞎着急。
魏泽骞见面前的小姑娘很是坚持,便也妥协了。
他匆匆忙忙地跨出卫生间,想去拿那个包里的东西,结果差点儿脚下滑倒摔跤,高大的身影都显得有些滑稽了。
明桉看在眼里,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她的一只手掌下意识地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或许是头顶的灯光温柔,她整个人也散发着温暖安静的光辉。
虽然,心底有道声音在不停地强烈叫嚣着。
——很欢迎,非常非常的欢迎。
欢迎一个天使宝宝,来到这个世界上享受爱与幸福。
魏泽骞将东西拿入进卫生间后,和明桉一起,认认真真地研读着塞在盒子里面的说明书。
好像上面写的不是什么中文,而是晦涩难懂的古老经文。
他要确定,一遍又一遍。
明桉已经看会了使用方法,她拆出来一根,准备使用。
在她身前,这个男人仍然伫立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紧着她。
明桉皱了皱眉,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魏泽骞却一点儿也不懂,还反问道:“怎么了?你哪里需要我的帮忙?”
需要他帮忙个大头鬼!
“你快点出去啦,我自己一个人验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帮助我的!”明桉烦得不行,用双手推着这个男人走出卫生间。
然后,她还顺手将门给反锁上了。
反正又不是不会告知他最终的结果。
使用说明书上说,验孕棒需要等待五分钟才能出结果。
明桉坐到了浴缸边上,双腿不自觉地有些发抖起来。
她很心焦,有点期待结果,又有点害怕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的度过,那一长一短的两根指针仿佛凝固了似的,把每一秒都拆分成一整年,煎熬而压抑。
在外面等待着的那个男人,似乎也很焦急。
明桉即使坐在卫生间里,都听见外面响起几声不小的动静声了,她再次笑了笑。
在差不多快要五分钟时,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根放在一旁的验孕棒,将它轻轻侧了过来,看着显示窗口上泛深色的横线数量。
又去对照说明书上的内容。
她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更快一步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在屋内大声喊道:“魏泽骞,魏泽骞!”
然而,并没有回应她的声音。
这屋子内甚至瞬间空旷到都有回声响起了。
明桉脸上的五官全部都团在一起。
起初,她还以为是魏泽骞故意在跟她开玩笑,玩什么捉迷藏,她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这男人后,有些生气了:“魏泽骞,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啊。”
“我也不告诉你验孕棒的结果了!”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还如此幼稚。
话音刚落,玄关处就响起了推门的声音。
门外的人都不需要摁门锁密码,直接就走进来了。
明桉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到餐桌,腰上估计淤青了一块,又酸又疼的。
喉咙口处却无法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厨房里有可以防身用的菜刀,但是来不及去拿了,屋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脚步声沉重,踩着恐怖的黑影。
明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走进来的这个男人,身上穿着藏蓝色的警察制服。
对方看见她,似乎并没有多诧异。
他主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是这片辖区的经侦警察,“魏先生已经被我的同事们带走了,他名下的er公司涉嫌金融犯罪,目前所有的人身财产都已经被冻结。”
“这套房子,是在明小姐你的个人名下的,是吗?”
明桉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
魏泽骞的公司明明是他自己的名字缩写zq,什么时候又扯上一间叫做er的了?甚至还涉嫌金融犯罪。
“这有一笔属于魏泽骞本人,最近的最大一笔开销,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警察指着文件资料上一串长达八位数的数字,询问道。
明桉只是看了一眼收款方抬头,心中就知道了答案。
——那是她爷爷正在国外治疗的私立医院的名字。
这费用,都已经足够好多年的了。
魏泽骞一次性付这么多,难道是因为他早有预料?
警察随后又出示了一份意外身亡的保险单,出单日期也是前几日。
明桉接过,眼皮一跳。
但这份保单,被保险人是魏泽骞,她的名字则是出现在了受益人一栏,金额同样巨大,大到她可以好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警官,请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桉不安地问着,眼神之中有恐惧感透露出来。
她真的很害怕那个男人会出什么事情。
然而,这名警察只是摇了摇头,告知道:“案件现在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我们无法向您透露相关信息。”
“我上来就是问一下你了不了解这个情况而已。”
明桉见对方要走,立刻拉住了这警察的手臂,她原本白皙光滑的额头上,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细汗:“那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魏泽骞?”
“不对我现在可以去看他一眼吗?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警察依旧依法拒绝了。
他离开时,没有顺手将门给带上。
屋外滚滚热潮肆无忌惮地涌入进这本来一片清凉的屋内来。
明桉站在原地。
只觉得,小腹好像有一点微微的坠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