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怜晴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苏元,“你们男的不是应该对这种地方很感兴趣么?”
苏元呆呆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此刻他很想回一句我跟那些男的不一样,但仔细想想,好像是没什么不同,至少好奇心他还是很强烈的……
“噗嗤!”
苏怜晴莞尔一笑,径直推开房门,催促道:“还坐着干嘛?”
苏元连忙起身追去,那种地方他当然不放心苏怜晴一个人去。
虽说他总感觉即便几十个大汉联手,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但他还是二话不说,承担起了助理兼任保镖队长的职责。
苏怜晴通过自己生日为线索,在父亲的日记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其中多次出现在她生日当天的词汇,都是“砂楚”、“芭提雅”、“红灯区”、“黑天鹅酒馆”。
每次苏怜晴生日父亲都会去一趟泰国再回来,但她一直没有亲自去了解过。
这间叫做黑天鹅的酒馆是父亲最常去的地方。
据说那里养了一条暹罗鳄,一种中型鳄鱼,成年最长可达到4米。
黑天鹅酒吧老板为其划出一片生活区域,用来当做观赏鳄。
这条接近4米长的鳄鱼被老板称作吉祥物,每晚有许多抱着猎奇心理的客人到酒吧打卡消费。
苏昭庆提到自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砂楚,当时砂楚只是个被黑帮刁难的服务生。
所以苏怜晴打算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六年,她并没有想着一下子找到砂楚。
“地图上找一下,有没有一间叫做黑天鹅的酒吧。”苏怜晴吩咐道。
苏元连忙打开地图软件,经过一番搜索,还真给他搜到了。
“苏总,你是有熟人在那里吗?”
“熟人?勉强算是吧”苏怜晴想了下,回道。
她跟砂楚没见过面,但通过父亲的日记了解到许多关于他的事情。
父亲说他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心地善良却嫉恶如仇,还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
是的,最主要是这个,让他有幸结识了苏昭庆。
砂楚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母亲是红灯区中的“短租女”,十几岁时就被拐来了这里,逼迫她从事这一行业。
相对于欧美男人更喜欢的本地“长租女”,华日韩的男生更倾向于短租,而短租的质量往往更高。
据说短租女很多都是本地女人和欧美男人的后代,她们有着西方人立体的五官,又有着亚洲人的审美特性,深得游客的青睐。
这些女人意外产下的后代,也很难脱离这个泥潭。
她们的女儿也许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条道路,而男孩则没那么幸运,他们如果没有出众的外貌,便只能干些脏乱的苦力活。
显然,砂楚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孩子。
在他12岁时,便已经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游荡,他见证了太多的奢靡,也深深厌倦了这个世界。
但他没有地方可去,他生在泥沼,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糜烂环境。
苏怜晴的父亲苏昭庆是他的救赎,他拯救了这个年轻人,让他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街道两侧,光怪陆离的灯光映照在苏元的脸颊上,动感的、悠扬的、哀伤的不同风格的音乐回荡在街道两侧。
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街道两侧,对着路过的行人搔首弄姿。
有的甚至手举纸牌,上面明价标码。
有的甚至还专门写着日文韩文,当然,也有中字,繁体和简体都有。
苏元暗暗咋舌,这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苏怜晴眯起眼睛,回头瞄了他一眼。
苏元当即抬头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得好似要入党。
“到了,苏总!”苏元高昂着的头颅看见一块画着黑色天鹅图案的广告牌匾。
“今天没营业么?”苏怜晴看着黑漆漆一片的玻璃幕墙。
“按理说不太可能,这种酒吧在这个地方,日进斗金,即使老板没空,也招聘了职业经理人代为管理,没有人傻到停业休息才对。”她说出自己的看法。
苏元走到酒吧正门,发现上面张贴着一张告示,还有封条
苏怜晴微微蹙眉,这张告示上有英文对照版,她大致扫了一眼,便念诵了出来。
“由于前日发生了店养观赏鳄暴力伤人事件,特此停顿整治一段时间,重新开业时间待定,感谢您的支持!”
这是一份发布于半个月前的公告了,也就是说黑天鹅酒吧至少停业半个多月了。
“嘶!观赏鳄暴力伤人?好小众的词”苏元吐槽。
苏怜晴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
经过询问,一名了解过事情经过的隔壁酒吧老板道出了真相。
“是的,确实发生了这种事件,很匪夷所思对吧?据说当时那条鳄鱼忽然撞破玻璃,将一名挑逗它的游客脑袋给咬了下来
后来这条鳄鱼还跑到吧台附近,咬死了两个服务生,然后被赶到的警察击毙了。出了这种事故,我们都很震惊。如果二位想要消遣,可以来我们家!该有的都有!”
老板熟练地拉拢两位客人。
卧槽!
苏元震惊了。
死了三个人。
难怪会被贴上封条,停业整顿都算是事小了,搞不好老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不过他对当地的律法不太清楚,兴许只要赔钱就能了事?
总之,现在酒吧是进不去了
“苏总。”苏元本想问下一步如何。
不料苏怜晴又从老板口中了解到别的信息。
“砂楚?那个臭小子啊!我对他确实有印象。那小子中文说的很好,经常有华人游客被他哄得很开心,给他小费。黑天鹅关停后,我还邀请过他来我家工作!我说待遇绝对比黑天鹅好,可那倔小子就是不愿意来帮忙。”老板回忆道,说到后面满脸惋惜。
“他现在人呢?”苏怜晴用英文急促地问。
“他啊!他跟我说干了十几年酒吧服务员,不想再继续了。然后用这些年的积蓄,在中区的小巷子里开了一间按摩店,我去试过,技术真不赖!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种技能!看到他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在红灯区这块扎根,我也蛮欣慰。”
老板腆自己的大肚子,揉搓着玉佛牌,感慨道。
“可以告诉我他店铺的位置吗?”
“这个”老板审视般看向苏怜晴,“不是我小气,而是他不接待陌生人,如果你们想尝试正宗的泰式spa和马萨基我可以推荐一家。”
苏元愣了一下,他凑到苏怜晴耳边轻声道:“苏总,就是得加钱的意思!”
苏怜晴当即取出下飞机后兑的一沓泰铢,放在老板手上。
“拜托您了,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些就当我请里面的客人喝酒了!”
老板也是怔住了,听说过华人豪横,但没想到这么豪横,问个路就赏百万泰铢?
难怪芭提雅变成旅游热门城市时,那么多华人涌入购置房产和投资酒店,原来他们的有钱人是真他爹的富啊!(ps:泰语不同于国语的骂娘,他们喜欢骂爸!)
他握住这一沓沉甸甸的1000面值的泰铢,沉吟几秒后,道:“好吧!好吧!但你们别说是我说的!”
“成交!”苏怜晴微微一笑。
半个小时后。
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一男一女行走其中。
两侧的老旧窗户不时传出一些嘶吼的声音。
“yes!yeah!”
左边楼上传出。
“og!噢!”
右边门扉紧随其后。
苏元收起了耳朵,不用看他便知道这次是右边赢了。
毕竟古语有云:yes是鼓励,og才是肯定
苏怜晴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一副不可动摇的模样。
苏元暗暗感叹:苏元啊苏元!你果然还得勤加修炼啊!
殊不知,在阴暗的巷子里,那张高傲冷艳的脸庞已经悄悄发烫
穿着华伦天奴漆皮高跟的脚不由得加快几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