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佬已转头,捕快还没碰到她,王白禾手里有时光之沙,她想也没想马上触发了。
时间流速变慢,王白禾仿佛置身于一幅静谧的画卷中,目睹着周围的一切如梦境般缓缓展开。
在这慢节奏的幻象里,她敏锐地察觉到逃跑的缝隙,刚要在其中找寻抗争的可能。萧亦如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回头是正常的速度,她并没有受时光之沙的影响!
即便心有不甘,刚刚神明的威严仍让王白禾心生敬畏,不敢轻易挑战。
于是,到最后束手无策的王白禾什么也没做,眼睁睁地目睹自己和吴强以及麾下众人被带着穿过太阳神广场,捆着她的火系捆仙绳,被系在了城主府的一名府衙捕快身上。
太阳神广场上的人群情激昂地大喊“杀了她!杀了她!”,他们眼神如火焰般热切,又寒冷得蚀骨入髓。
她和手底下人被塞到了一辆专门押送修士的玄铁制的密闭囚车上。
从内里看,囚车内壁布满了化神级修士才有可能突破的火系禁制,车门关上后一片漆黑,唯有禁制发着微弱的红光。
灵马疾驰,囚车携带着阴影,如流星般划过街角,消逝于积雪的道路。
王白禾悄然蜷缩于囚车的一隅,匿影藏形,“奶娘,我搞砸了,您白白送了性命。”她脆弱地想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心中黯然,败局已定,一命偿一命就算了,可袁泰竟没死,还拖她一起坠入深渊。
天道难测,谁能料到真神竟会踏足凡尘,行走人间?
期期艾艾了一会,王白禾忽然品出味来。等会等会,这是捆仙绳的力量吧?传说中它能让人意志消沉,所以自己才会异常悲观绝望,相当于受到持续地精神攻击了。
后路有的是,玄学也不能对抗逻辑对不对?王白禾用指甲掐破自己的手心,借着一点点清醒的神智开始快速思考。
这里的关键是这位真神的人间行走萧亦如,她有原身还认识自己,那就不是神临人世,大抵是,她是那个被神指定的人。
萧亦如也未必是她的敌人,她定能向萧亦如解释清楚其中缘由。
毕竟萧亦如和自己是一个阶层的,有很大可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满怀理解。她们之间还有共同话题,皆对鲛人哥哥心怀倾慕。大不了再给她送一些灵石和法宝,以示诚意。
萧亦如没有当场将我格杀,这就是一个信号,她有所图。我会没事的,一定会的,王白禾想。
王白禾被押送至南涯城东的府衙大牢,此处阴森诡异,仿佛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大牢内人满为患,尽是些污秽之人——骗财的风尘女子、寻衅的寻欢客、暴虐的劫匪、阴邪的窃贼
王白禾与手下们被分别关押到不同的牢房,“这女的是他们的领头的”,她听见一捕快低语。
“那我来审吧”,一位更为资深的捕快头子踏入地牢,准备带她到审讯室对她进行审问。
抓捕她的那个捕快这时走了过来说:“头,这个就是那个叫王白禾的女人,我们是在太阳神广场设伏抓到她的,当时她果然如袁泰说的要杀人灭口。她刚刚杀了人正在抱头鼠窜,被我们抓了。”
“等下,什么设伏?而且他又没死,我可没有杀人……”王白禾辩解。
“解开捆仙绳。”捕快头子示意手下。
边上的捕快听令去解开捆仙绳,在府衙这座比囚车更大的禁制之地,没有捆仙绳也不怕疑犯逃脱。
捆仙绳紧绷压制的力量一解除,王白禾全身上下的细胞像又活了过来,宛如解除了束缚的野兽,疯狂地开始自救。
首先恢复的是她的精神力和语言能力,王白禾她急切地辩解只恨没有两张嘴:“这真的是命运的玩笑,纯属巧合。我从未有过一丝杀人的念头。真的是个意外”愤怒与无奈交织在她的声音中,尖利地叫喊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都刺穿,“我确实没有要杀袁泰,是他自己走上了绝路,他非要抢了我的灵弩自杀,然后……”
“住口!”捕快头子眼神冷冽,他厉声打断:“袁泰虔诚地信奉着太阳神,在这自己信仰的太阳神庙里,他应该安详自在,有神明的庇护,他为何会选择如此极端的自我了断?你当我是愚昧之辈吗?”
王白禾急忙反驳:“这绝对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他是要嫁祸给我!”
捕快头子冷笑连连:“到底是意外还是嫁祸?你能自己捋清楚再往外说吗?按你的逻辑,他赔上他自己的性命来陷害你吗?你的辩才真是惊人。满口瞎话就不用再答了,把她关起来。”
“不!等一下,”王白禾焦急地恳求:“请允许我传递一道传音符给我的家人,这是我身为修士最基本的权利!”
捕快头子不屑地讥讽:“你对此间种种,真是了如指掌,莫非是惯犯?”
王白禾连连摇头:“并非如此,今日我首次遭遇如此境地……”
捕快首领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你只能发出一道传音符,而且是你写完,我检查没问题了,我才给你开放禁制让你发出去。写吧。”
王白禾的心在打鼓,忐忑不安地抖着手取出传音符,颤颤巍巍地竭力写起来。
捕快头子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些,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时间在这里与你纠缠!”
【哥哥,我中了圈套,被污蔑杀袁泰未遂。袁泰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样的案件归府衙管。而我现在被关押在府衙中,成了一个等待裁决的囚徒。我是被冤枉的,那把灵弩是袁泰自己手持着自杀的,他把弩硬塞到我的手中,不是我射击要杀他。这里面有阴谋。救救我!——白禾】
萧亦如就在隔壁抱着胳膊看着,若有所思。
若影悄无声息地现出身形,提醒她,“小姐,请您三思。王白昭是苏家主的人,王白禾是他的亲妹妹,其安危必然牵动这一派系的神经。小姐,您动作太大的话,当心被苏家主忌惮。属下僭越了,但私以为,以咱们如今的境地,既已掌太阳神庙,其他事务不妨稍稍退让些、低调行事,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或许更为明智。”
“你是说苟一阵比较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现在内里空虚,不正是需要虚张声势嘛?放心,我心里有数。真要除掉她刚刚在神庙她人就没了。”萧亦如轻飘飘地说。
王白禾把写完的传音符给捕快头子检查,他扫了一眼就用拇指上的扳指在空中连点,空中印出一个无形的网,网在扳指的舞动下洞开一个小口,传音符唰地一声飞了出去。
捕快头子赶紧把禁制再关上,然后扭头走了。
紧接着,一名捕快上前,不由分说地拉扯着王白禾往门外走去。王白禾心中忐忑,以为自己即将被押回阴暗潮湿的牢房。
结果七拐八绕的,王白禾进入了公堂。
这是什么速度?就上公堂了???这里面没有问题她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