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棠恬气到想摔手机。
凭什么他有婚约在身还限制她的自由!还敢拿女儿威胁她!
过去那么多年的相处,怎么没看出他这么坏?是他变了,还是他本就如此?
她在阳台生了一会儿闷气,才去换衣服洗澡。
上衣脱下来习惯性的丢进框里,丢裙子的时候突然瞥见一抹殷红。
她小心的捏起那件t恤,上臂袖子发现一块硬币大小的不规则血迹。
她立刻检查自己的胳膊,对应的位置干干净净,只有几道淡青色的指痕。
指痕是商焱留下的,那么血迹……
她回想在南山别墅,商焱的左手好像一直插在家居服裤兜里,抱她的时候她更没心思去关注他的手。
他受伤了?他那么强悍的人怎么会受伤呢?
担心陈妈看到会误会,她把那块血迹洗掉了。
棠恬脑子里乱哄哄的,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回到了云和墅。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男人,悄悄来到厨房。
从里拿出冰把吐司放进面包机里烤着,又拿出熟的正好的牛油果。
刀子在牛油果坚硬的外壳绕一圈,扭一扭,露出里面的核。
她学着商焱的样子,把刀刃敲在核上面,可不知怎么的,刀竟然落在她拇指上!
她吓得倒抽一口气,拿开刀,却发现伤口的位置根本没有血。
血呢?
身后响起商焱的声音,“在这里。”
她回过头,就见商焱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家居服,站在她身后,缓缓的举起左手。
潺潺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顺着手腕流进衣服里!
深蓝色渐渐被鲜血晕染成黑色!
他的脸渐渐失去血色,却还在朝她笑,笑的那么好看,那么温柔。
他说:“宝宝,没有你,我会死。”
“商焱!”
棠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卧室熟悉的陈设,她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噩梦,后怕的拍拍胸口,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可能是之前那迷香的缘故,那之后她几乎夜夜做梦。
有时候是过去的事,有时会梦到糖糖,总之睡不好。
洗漱的时候,她下意识去看拇指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比周围皮肤略浅的痕迹。
当时她想把刀刃敲进牛油果核,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一次比较用力,刀刃划过果核划伤了手。
那是她唯一一次想给商焱做饭,也是最后一次。
他生了好大的气,之后她不再被允许进厨房。
巧合的是,今天厨房阿姨也做了三明治,也有她最喜欢的牛油果。
她想起昨晚血粼粼的梦,只吃了几口。
洛鸣凯问她:“没胃口?不爱吃?”
洛徵庭说:“恬恬在国外待久了,肯定想吃国内的早餐。”
他放下牛奶杯,“爸爸带你去吃早茶好不好?”
“不用了爸,”棠恬忙摆手,“可能天有点热了,没什么食欲。”
“这才几月份就热?”乔沁宠溺的说:“那一会儿妈妈给你做牛奶冰粥。”
棠恬心头一软,“好呀,要多放冰糖。”
洛鸣凯笑道:“还是家里好吧。”
洛徵庭也说:“宝宝多住些日子好不好?爸妈舍不得你走。”
乔沁想说什么,却只是轻叹一声,“我吃饱了,去给你做冰粥。”
棠恬起身跟到厨房,乔沁正对着打开的冰箱抹眼泪。
她鼻子一酸,从身后环住妈妈,瓮声瓮气的说:“我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带您外孙女一起。”
“每次打电话都这么说!”
乔沁哽咽道:“你不知道妈妈多想你!可是我……”
有些话没办法说出口,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棠恬想到昨晚商焱的话,脑子里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把妈妈哄好,正做冰粥呢,洛鸣凯走进来。
“妈妈的传家宝回来了。”
来人是商焱的堂姐,商家二房的大女儿商雪茹。
说了些客套话,左不过是不知观音贵重,也隐晦的提了洛皎皎非要送她不好推辞,道过歉又聊了几句,放下东西便告辞了。
商雪茹走出洛家拨通一则电话。
“阿焱啊,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观音送到洛家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笑的牙不见眼,“你堂姐夫多亏你照应,对了,我刚才看到熹熹,越来越美啦,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除了你,嫁给谁都可惜。”
“好好好,你先开会,不打扰了你了。”
挂了电话,又赶紧拨出另一个,“大伯母,东西我已经送回去了,放心吧。”
坐进车里,商雪茹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洛家。
“看来,商太太的位置还是她的。”
观音失而复得,乔沁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这是我祖母传给我母亲,母亲传给我。”
面对刚刚得知这件事的丈夫和儿子,乔沁提醒道:“东西是我给出去的,你们可不能怪皎皎。”
洛鸣凯咧嘴,“怎么会呢。”
这件事了了,想必以后洛皎皎不会太过分。
棠恬把洛鸣凯拽到后花园,“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我咬的人是林怀中还是其他人?”
她刚才看到商雪茹雪白的烤瓷牙才想到这点。
她依稀记得,那天晕倒前看到的轮廓很熟悉,绝对不是林怀中!
如果真的是商焱,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他的手居然还在流血,说明伤口很深很严重!
她必须问清楚。
洛鸣凯见瞒不过去,说了实话。
“那天我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商焱已经在了,当时你正在咬他的手。”
果然是这样!
棠恬追问:“瞒着我,也是他的意思?”
洛鸣凯烦躁的挠挠头,“是我的意思。”
“为什么?”
“为了让你们再无瓜葛!”
洛鸣凯冷着脸说:“你现在知道他为你受伤,你怎么想?一定很愧疚吧,想当面感谢他?”
棠恬别开眼,“就算陌生人帮了我,我也要感谢人家呀。”
“然后呢?再纠缠不清?”洛鸣凯紧盯着她,“你马上就要回英国,他即将和洛皎皎结婚,何必再搅在一起互相折磨?”
“这三年走的多辛苦,需要我提醒你吗?”
棠恬缓缓闭上眼睛又睁开,仿佛抽掉了全身的力气,“哥,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处理不好呢?”
“问题不在你,在他!”洛鸣凯脸色凝重,“他就是个疯子!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