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蝶虽然没再跑，却还是没有回头看向叶凌帝。
至于张放牛，也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回过神以后，转身就一掠而去！
咻！
叶凌帝却猛然踢中脚下的一颗石子，转眼间，便击中了张放牛身上的一个穴位。
吭！
张放牛闷吭一声，无法再移动一步。
鬼知道张放牛此刻什么心情！
而且百思不得其解，叶凌帝怎么会突然来到在这里？
“我不是楼外楼的人！”
张放牛深吸了一口气，苦着脸对叶凌帝道。
“你先别说话。”
叶凌帝冷冰冰道，同时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叶楚蝶的背影。
这女子……
到底是谁？
之前在蒋家的时候，她就在附近观察自己。
自己回了山河居，她还是跟了过去，可问题在于，自己偏偏在她的身上察觉不到半点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着我？”
叶凌帝终于正式问道。
紫色幂篱当中，叶楚蝶的双眼已经通红。
而且很快，有泪水溢出眼眶，划过她那张触目惊心的脸颊，落在了地面上。
“故人罢了！”
叶楚蝶声音微颤道。
“故人？转过头来，让我看看你。”
叶凌帝皱眉道。
“不便相见，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山河武道大会举办之日，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叶楚蝶哽咽道。
“那如果我就是想在今晚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呢？”
叶凌帝冷冷道，同时心中更加疑惑。
这女子，为何哽咽？
自己除了七年前和沈青瓷有过那么一段，好像也没欠过谁的什么风流债吧？
叶楚蝶为难了起来。
她不是不想与叶凌帝相认，可是她的脸，她身上的那些伤……
哥哥看到，一定会很伤心！
不想让他伤心！
“我对你可有敌意？”
叶楚蝶忽然问道。
“这倒没有感觉出来。”
叶凌帝皱眉道。
“既然如此，我现在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强求呢？”
叶楚蝶又问道。
叶凌帝
一愣。
“山河武道大会之日，你我见面之时，在那之前，求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叶楚蝶声音颤抖道。
而且这话刚落，她便蓦然发出一枚银针。
咻！
银针却是朝着张放牛而去。
下一秒！
张放牛顿时觉得全身舒畅，可没等他回过神，叶楚蝶一边逃一样的离开此地，一边对他留下一句：“张放牛，这位叶家公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若敢再对他耍心机，我生撕了你！”
话落。
叶楚蝶已消失在夜幕当中。
叶凌帝刚要去追，却不知为什么，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可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张放牛也要继续逃走。
咻！
叶凌帝又踢起一颗石子，朝着张放牛而去。
砰！
这一次，张放牛已经不再是全身麻痹那么简单，被石子击中后，只感觉腰椎都要断了！
至于叶楚蝶……
叶凌帝没再去追，倒不是因为不再好奇，而是因为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张白桃，张白桃一定知道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
先审张放牛，再审张白桃。
“姓叶的，你没必要对我这么狠吧？没必要吧？我张放牛可没有做过一件对你不利的事情啊！”
张放牛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充满恼怒的对叶凌帝大叫道。
“没有做过一件对我不利的事情？张白桃被你送到山河居，单单这件事，你怎么说？”
叶凌帝冷冷道。
“给你送美女，也有错吗？”
张放牛更加恼怒道。
“少废话，你和楼外楼，什么关系？”
叶凌帝寒着脸道。
“都说了，我不是楼外楼的人，如果非得说有关系，我小时候家里穷，十个兄妹饿死了九个半，剩下半条命的我……”
却没等张放牛说完。
“在白氏面前表演的那一套，就别再我面前重复了！”
叶凌帝寒声打断道。
“什么？！”
张放牛一脸惊吓。
叶凌帝刚刚说的这话听起来简单，其中的信息却有很多啊。
“也就是说，你一
直在附近？你也知道，你们叶家的那个老东西，没有死？”
张放牛瞪大眼睛反问道。
“我给你脸了是吗？是我在问你！”
叶凌帝忽然给了张放牛一脚，并且抬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叶凌帝！你这孩子……我虽然武功不如你，可我也是个老人家啊，你能不能做个人？”
张放牛一脸憋屈道。
“像你这种老混蛋，我还真就没有半点同情心，你说不说？不说的话，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叶凌帝脚下用力，冷冷道。
“你……别别别，别踩了，再踩脑浆子都出来了，我说，我说我说，你牛逼，你厉害，我服了，我彻底服了！”
张放牛这才吱哇乱叫的开始求饶。
叶凌帝冷着脸把脚挪开了。
张放牛立刻打滚爬起，蹲在地上，然后黑着脸从腰边解下了一杆烟枪，点燃了一锅，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我……”
叶凌帝抬脚又要踹。
张放牛却瞪着眼大声道：“你这孩子你急什么呢？你总得让我组织组织语言吧？而且我这烟丝里虽然有迷烟散的成分，对你有用吗？对你有用吗？我的老腰都快让你干断了，你就不能让我抽口烟止止疼吗？！”
叶凌帝这才收脚。
值得一提的是，不远处站着的张白桃看到张放牛抽烟的行为，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枚小药丸，服进了嘴里，显然，她并不能像叶凌帝一样，招架那烟丝里的迷烟散。
“呼……这个事情嘛，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要从我小时候开始说起，我小时候家里穷，十个兄妹饿死了九个半，剩下半条命的我，在快要死的时候啊……你别再动脚了，你听我说完！”
“当时，我遇到了一个老人，他在我马上就要嗝屁的时候，给我喝了三碗肉汤，我才活下来，之后，我才被送上了龙虎山。”
“当时，要是没有那三碗肉汤，我……我他妈也就没有后来了，所以，这个事情要是放在你的身上，你当如何？那可是救命之恩啊，换做是你，你报不报？
”
张放牛一边抽着烟，一边对叶凌帝道。
“继续说。”
叶凌帝冷冷道。
“后来我才知道，救我的那位老人，来自楼外楼，也是在他的指示下，我才一直留在了龙虎山，但你要说我是楼外楼安插在龙虎山的细作，我不认，因为我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龙虎山的事情！”
“所以，我也就不知道那位老人，为什么会让我留在龙虎山，或许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但，我还是认了，道理很简单，救命之恩，形同再造，不报，不是个人！”
“至于你让我调查楼外楼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跟你提及那个老人，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楼外楼的身份！但我却知道，楼外楼亦正亦邪，因为我曾亲眼看到过，那个救我一命的老人，他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下得去手！”
“而且在他杀了那个婴儿之前，他还一个人出手灭掉了曾与我龙虎山齐名的定南寺，定南寺那一脉，三千七百九十五个大和尚，个个威猛，却无一例外，皆死！可问题在于，定南寺在近百年来，没有做过一件恶事！”
“所以，你就说，楼外楼的事，我敢轻易说出来吗？谁xx妈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儿啊？”
说到这里，张放牛又猛的抽了一口烟枪，又补充道：“所以，我张放牛在这世上，其实啥也不是，我只是一个看客，我不想过多参与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但我还得情义两全，我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这种无愧于心的处世法则，你到底懂不懂？！”
叶凌帝却皱眉道：“哦，这就完了？你说了半天，是在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子呢？”
“我他妈……我可不轻易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别人说这些往事啊，我怎么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了？”
张放牛一脸不忿道。
叶凌帝忽然伸手取过他的那葫无绝散，打开闻了闻，冷冷道：“这无绝散，堪比我重新配出来的仙人醉，你怎么得到的？”
“楼外楼那位恩人给的啊，本来是给我的，但我有自知之明
啊，老废物一个，喝了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留给其他年轻人呢，不过……你说什么？你重新配出来的仙人醉？”
张放牛说着说着，看向叶凌帝的眼神又震惊了起来。
“仙人醉的事，不重要，既然你已经把你知道的楼外楼一事说了出来，善恶岛一事，你知道多少？尤其那位山河武道大会的举办人，她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我叶家的东西？”
叶凌帝冷冷质问。
“什么叶家的东西啊？到底是什么啊？还有那山河武道大会的举办人，不就是刚刚走的那个女子吗？就是头戴幂篱的那个女子，她就是山河武道大会的举办人！”
张放牛一脸抓狂，一边指着叶楚蝶之前离去的方向，一边大声道。
“什么？！”
叶凌帝顿时瞪大了双眼。
“对啊，刚刚那女子就是山河武道大会的举办人，是你亲自把她放走的啊，你……你现在跟我来什么劲啊？”
张放牛一脸无辜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叶凌帝简直搓火到了极点。
“你也没问啊，而且你也没给我那个机会说啊！”
张放牛还是一脸无辜。
却在这时，不远处的张白桃，忽然举了举手，弱弱道：“相好的，我，我知道她是谁，我也知道她手上为什么会有你们叶家的东西。”
“说！”
叶凌帝寒声道。
显然，此刻的叶凌帝，下意识的就认为，既然那女子的手上有叶家的山河图，那她必然就是叶家的仇人之一。
“我……我还是不说了，我怕打击你。”
张白桃眼看叶凌帝一脸杀气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很弱弱的说道。
“张白桃，你是不是觉得我……”
叶凌帝身形一动，突然闪到了张白桃的身前，可没等伸手抓住她的脖子……
“我说我说，她其实是你妹妹，她其实是你妹妹啊！”
张白桃被吓得险些哭出来。
轰！
下一秒，叶凌帝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什么？
自己的妹妹？
蝶儿！
叶楚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