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那就是。
大水已经将一切给淹没掉了。
在这样情况下。
活下的人口,并不是资源。
而是,负担。
没错,负担。
城内的百姓们,经历过这么一轮大水,将变成一无所有的无产者。
他们没有粮食,没有住所,妻离子散。
他们接下来,所需要的吃喝用度, 接需要有人接济,不只如此,大水过后,必有大疫。
在这样的情况下。
李楷又如何的应付这局面呢?
想至这里,李辰不由的,在嘴角勾勒出来一丝微笑。
先是河北的乱子。
又是中原这场大水。
接下来,李楷这个逆子,纵然能够,夺取了北方,可是,相比偏安于江南而言的他而言。
李楷手下的这个天下,实在是太过于残破了。
西北之地,本就贫瘠,是李楷的根本之地。
其夺下来的西域 。
契丹,还有金人之地,亦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倘若能够将中原,完整的给夺下来的话,那么,对于李楷而言,或许还能够收获一块,还算是不错的富庶之地。
但是呢。
他李辰不可能,让这个逆子李楷如愿的。
他已经将中原给毁了。
守着这么一个,残破的天下,民生凋敝,李楷这个逆子,又能够撑几年?
他本就,穷兵黩武。
麾下养了百万大军。
要知道,之前的大乾,富庶到如此程度,也不过只是养了,百余万大军而已。
而如今,李楷占据了这样的残破之地,税收想必,亦是少的可怜吧?
他还养了,如此之多的军队。
想必,用不了多镇定边,他的军队,便会因为,缺少粮饷,而哗变,甚至是叛乱,而百姓们民不聊生的情况下,李楷的政权,也不能够稳固。
想至这里。
李辰坚定了一下,自已内心当中的决心。
只要他呆在南方。
呆在江南。
好生的重整河山。
那么,未来早晚有一天,他的大乾,有再兴的时候,他届时,可以重新的打回中原。
收复失地。
同时,也可以将逆子,擒到马车, 千刀万剐!
李辰如此的想着,旋即,他起身,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陛下。”
吕芳赶紧的上前。
“起驾。”
“朕要乘着龙舟,穿越京城。”
“直抵江南!”
“是,陛下。”
吕芳赶紧的高呼一声。
旋即,数百个宫人,还有千余名最精锐的禁军,簇拥着李辰,朝太液池方向而去。
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是所有的宫人,都有资格,跟李辰一块走的。
绝大多数的, 低贱的宫人。
太监。
是没有资格离开的。
如今,他们知道,自已行将被抛弃。
无不是惶恐不安,犹如无头苍蝇般,在宫里面四处的奔跑。
在宫里面,寻找着自已的生路。
“陛下带我们离开吧。”
“陛下,老奴为大乾伺候了数代先帝,不能够将老奴就这么的抛弃了。”
“陛下,奴婢想跟陛下一块走。”
“陛下,带着奴婢一块走吧。”
一时间,李辰所过之处,宫人们的恳求声,不绝于耳,只听的,李辰心烦意乱。
“潘风。”
李辰呵斥一声。
“臣明白。”
潘风旋即接旨,朝左右的禁军道。
“杀!”
“是。”
一时间,周遭的禁军,旋即挥舞起来了屠刀。
李楷还没有打过来。
李辰的宫殿,便先染上了血。
在这血洒宫城之时,李辰一路,抵达了太液池,这里沟通着城外的水脉,如今,福船早已经停靠妥当,李辰直接的登上了,最大,最宽阔的那条龙舟。
当登上龙舟之后,李辰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启程,出宫,直抵江南。”
“是,陛下。”
一时间,风帆升起。
不过,由于今日无风,所以这风帆,并没有起到,太大的用处,船舱的底部,那些个奴隶一样的力士们,奋力的在监工的皮鞭之下,划动起来了船桨。
一时间,船桨迅速的活动了起来。
龙舟也动了起来。
还有周遭的,数十条大船,戴着京中的文武百官,还有嫔妃皇子公主们。
离开了京城。
他们的目标,是江南。
他们将会南下到江南,开始大乾新的篇章,至于京城,则被他们彻底的抛弃了。
船上。
张英身为太师 ,当下的文臣之首,是有单独的房间的。
这在拥挤不堪的南逃船队里面,是罕见的存在。
要知道,不少嫔妃,都只能够挤在一间船舱之内。
如今,坐在房间里面,张英扫视着窗外,看着那一旁,飞逝过去的景象,看着那已经被逐渐的淹没,只剩下一些个高大的建筑,譬如说城墙,还有城内的佛塔,以及参天大树的树梢,浮在水面的京城。
不由的,陷入到了无比的自责,与感慨当中。
“唉,老夫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害了天下人,害了京城百姓啊。”
“父亲不必如此自责。”
一旁的儿子张世泽见状,赶紧的劝慰起来。
“这一切,皆不是陛下,所能够阻拦的。”
这边,在进行着这些的时候 。
另一边。
太上皇李斯。
则是愤怒不已。
他看着窗外,那一片泽国的京城。
岂会猜不出来。
发生了什么,昨天在得知李辰向李楷低头之地。
太上皇李斯,还高兴了那么一会。
在他看来,未来的大乾,可以远离兵乱战争,将开创出来一个新的盛世,纵然,这个国家不再叫大乾,而改国号为大汉了。
纵然,大汉天子李楷,虽然身为大乾皇室后裔,但是,他却不认大乾这块牌位。
但是,李斯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知道,李楷的血管里面,流淌着的乃是他们李家的血脉。
可是,如今当看着城外,那一片泽国的场景,他瞬间明白。
自已的这个逆子李辰,并没有屈服。
他的一切,只是伪装。
这个家伙,不惜水淹京城。
看着自已治下,曾经繁华似锦的京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和那些个,在树梢,在屋顶,在城墙上面,在洪水当中,挣扎,求生着的京师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