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发动羽渡云身法,身体残影还在,人已来到青玉香案跟前,一把将神荼爪握在手中。
凌枫本想以羽渡云身法抽身而退,可就在他将神荼爪拿起的同时,神荼宫大门轰然关闭。
那尊足有三层楼高的金甲仙将,双眼骤然睁开,绽放出两道烈阳般灿烂刺眼的金光。
而它手中的虎头錾金枪,也在划出一道金色残影后,超着凌枫脑门轰然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凌枫收起神荼爪,扔出朱雀环,同时以羽渡云身法向后疾退。
朱雀环飞至半空,化作赤红火鸟,迎向那璀璨夺目的枪尖。
凌枫本想用这件中品灵宝为自己争取时间,使出绝技白虹指。
然而下一刻,让他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
往日里无往不利的朱雀环,竟然没能抵挡住虎头錾金枪的强力一击,刚一接触就轰然破碎,化作漫天残渣。
凌枫大吃一惊,随即被枪尖散发出的凌厉杀意惊醒,迅速将仅剩的中品灵宝青龙尺扔出。
然而青龙尺同样没能摆脱瞬间破灭的宿命,青龙虚影尚未出现,其本体便四散成渣!
筑基中期的金甲仙将,其雷霆一击竟然强悍如斯!
接连击碎了凌枫两件灵宝后,硕大的枪尖仍然冲势不减,直指凌枫
脑门!
凌枫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此时再想使出白虹指,也已来不及了。
既然无路可退,那便拼尽全力,以性命想搏!
凌枫一念及此,将正气功运转到极致。
额头上的淡紫光芒,竟凝聚成两道诡异的弧线,自凌枫眉心蔓延到他耳边。
包裹着拳头的紫影,也化作五道梭镖状的紫色花纹,烙印在他右手五指之上。
每道花纹末尾,均有一抹淡淡云纹浮现,看上去神异非常。
生死之际,经常有人激发自身潜能,做出匪夷所思之事。
而凌枫便在此时突破了正气功的极限。发挥出远超炼气期修仙者的强大力量。
与此同时,凌枫脑中忽然传来一股钻心般的剧痛。
他只觉得仿佛有上百只手同时抓住了他的脑仁,将其硬生生撕成粉碎。
殷红的血液,从凌枫的七窍中不住流出。
此时的他,短暂超脱了炼气期的极限,获得了不亚于筑基期的力量!
但这股力量的代价却无比沉重。
更重要的是,凌枫只有一拳的机会!
一拳出,定生死!
“喝啊!”
凌枫仰天怒吼,右拳朝金枪奋力挥出。
一道两人多高的
巨大拳影,顷刻间出现在凌枫面前,与金枪枪尖轰然对撞!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神荼宫!
两股浩荡磅礴的力量碰撞后,混沌狂暴的能量如滔天巨潮扩向四方,激荡起一层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金甲仙将从枪尖到枪柄,从手掌到手臂,最后再到全身各处,竟在这冲击波的震荡下寸寸碎裂。
凌枫则口吐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在神荼宫门口。
整座神荼宫的墙壁与门扉,也都毁于一旦。地面摇摇欲坠,顶部碎石坠落如雨,眼看就要彻底坍塌。
凌枫落地后,稍微动一动,就觉得浑身经脉刺痛难忍。
脑袋中的撕裂感,比刚才出拳时还要严重三分。
他看向四分五裂的金甲仙将,又看了眼坍塌中的神荼宫,自知待在此处九死一生。
于是他强忍剧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动了羽渡云身法,闪身神荼宫外。
下一刻,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滚滚尘烟扑面而来,将凌枫吹倒在地。
等到尘埃落定,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大小的神荼宫,已然彻底化作废墟。
而凌枫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就此昏死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凌枫耳边响起了潺潺水流声,胸口传来一阵温暖。
他稍稍
动了两下,浑身各处的剧痛稍有减轻。脑袋里的撕裂感也没刚才那么明显。
凌枫本以为,是正气功的气息在为自己疗伤。
然而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真正醒来,仍深陷于梦境当中。
因为凌枫发现,那个曾多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神秘女人,正跪坐在自己身旁,将一只温暖柔软的玉手,贴放在凌枫胸膛。
而他本人则躺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边。七座白石拱桥自河面跨过,其中一座桥从中裂开,断成了两半。
凌枫很清楚,胸膛要害被陌生人接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本想推开神秘女人,但很快他就发现,后者并没有恶意,而是在给自己疗伤。
一道道暖流通过女人的手掌流入凌枫体内,滋养着他破烂不堪的身体。
就连脑袋中那股撕裂般的剧痛,也减轻了不少。
平静下来的凌枫,定定地盯着女人出神。
虽然神秘女人的面貌仍旧模糊不清,但凌枫却觉得,比起前几次相遇,这次神秘女人和他亲近了不少。
在神荼宫中,凌枫曾想过质问神秘女人,为何要拦着他,不让他到抱月山去。
但此时在凌枫心中,这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起神荼宫中发生的一切
,开口问道:
“你早知道神荼宫中有金甲仙将守卫,也早就料到我会行险拿走神荼爪?”
神秘女人闻言浑身一震,传入凌枫体内的暖流也紊乱了一瞬。
片刻之后,一个带着几分期盼的温柔声音,在凌枫耳边响起。
“那人用心险恶,定然不会告诉你金甲仙将之事!”
凌枫闻言一愣,随即心中疑窦丛生。
神秘女人口中的“那人”,是否就是他的师父?
为何他师父没告诉他金甲仙将的存在,神秘女人为何没有早点说清楚?
凌枫本想张嘴询问,但神秘女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神剧震,脑中一阵混乱,再也无法开口。
“你是我的儿子,性格和我年轻时如出一辙。纵然前面有千难万险,也绝不肯退缩。我早料到你会做此选择,只好劝你别去抱月山。”
凌枫眉头紧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凌枫甚至以为神秘女人得了失心疯。
但凡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都会上去强行认儿子。
只是这个念头根本站不住脚,很快就被凌枫赶跑。
凌枫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难道说,这神秘女人没有撒谎,我真的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