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道人脸色一沉,索性不再看旁边的灰袍道人,朝楚翔浅施一礼道:“不,他不能代表玄光观,所有来到我观帮助治疗的医生都会受到我观的欢迎,您二位请跟我来吧。”
他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领楚翔王云淼进了中殿的院子。
灰袍道人站在原地如何跳脚,就不是楚翔关心的事情了。
中殿院子空空如也,相当于在喧闹的游客和需要清净的病人之间做了一条缓冲带。
蓝袍道人领两人径直穿过中殿的院子,来到后殿。
后殿除了一座与前中殿相比稍显矮小的香堂之外,还有平日供众道士休息生活的宿舍和基础设施。
这里平时是不对游客开放的,现在却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人,有游客,也有零星的几个医生装扮的人。
“前殿的香客有些神通广大,这几位都是翻墙偷跑进来的,执着到这份上,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往外轰了……”蓝袍道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
楚翔看了一眼后殿的围墙,发现足有三米多高,顿时明白蓝袍道人话里的含义:爱看热闹爱到能从三米多的围
墙往里翻的,我们就不再追究什么了……
“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进去给师父通禀一声。”蓝袍道人指了指那几个医生的行列,转头就进了旁边最大的一间平房。
他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倒是有其他的道人时不时出来,让楚翔等人稍安勿躁,说里面玄阳道人的师兄正在实施治疗,需要时间观察治疗效果。
王云淼抱怨连连,直说这玄光观店大欺客,但也毫无办法。
游客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了六七个意志异常坚定地陪着几个医生在这儿死顶,一直到天色都擦黑了,才有道士出来抱歉地对众人说,今天怕是治疗不出个结果了,如果众人不嫌弃,观众会给众人安排住处和饮食。
对于看热闹来说,在山上耽误两天的时间属实代价太大了,游客中马上爆发了要起义一般的抗议声。
一个身着怯绿色冲锋衣的大姐叉着腰挤到众人前面,声色俱厉的对道士说道:“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们道士这么清闲?等了这么久了,起码让我们见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吧?!”
楚翔一惊,心说大姐你是
翻墙偷跑进来的,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但这位姐姐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所有游客的响应,连医生的队伍里都有人附和。
“这……这……”出来通知众人的道士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这样,我们也不难为你,算我们没素质,自己闯进去的行吧?”大姐招呼一声,七八个游客一拥而上,径直朝着屋内冲去。
这位道士显然没有刚才灰袍道人那般的本事和魄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游客们成功突破了进去。
医生们倒是没跟着一起无畏冲锋,但眼看游客们都冲进了屋,道士也只好伸手放他们进屋,毕竟总没有放看热闹、拦帮忙的道理吧?
楚翔王云淼也随着众人进屋。
这里是掌观的房间,很宽敞的两室两厅,道观的人散落在房间的各处,但大部分都枯坐着,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即便是看见了他们,也没有人说话。
游客们被这沉重气氛惊了一下,心中纷纷有些不安,他们是想看一眼价值上亿的春涧三花壶,再见证下这个宝物被谁收入囊中,可不是来拜灵堂的。
正迟疑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那人足有两米高,五十上下的年纪,膀大腰圆,狮鼻阔口,一口黑髯一直垂到胸前。
他和其他道士的装扮都不同, 一身亮黄色的道袍,搭配精致显眼的道冠,活脱脱像是从上个世纪的香港鬼片里跳出来的天师形象。
“是谁把这帮捣乱的垃圾放进来的,师弟,你还嫌我不够忙吗?!”那道人厉声喝道。
听道士称呼他们为“垃圾”,游客们顿时勃然大怒,激愤地走上前,就要和这道人对骂。
但道人压根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为首的大姐刚伸出手指住了他的鼻子,道人突然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如铜钟轰鸣,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纷纷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连后面过来的几个医生离得远,照样脱力摔倒。
饶是王云淼的体格,也趔趄了一下,扶住了楚翔的肩膀才能勉强维持站立,楚翔没有普通人反应那么强烈,可也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哥,他这是什么路数,霸王色霸气?”
“这是神通擤气,这需要
海量的气,而且极其考验施术者对分寸的把握,力道再重上那么一点,这些人的内脏都要被震伤。”
这个人对术法力道的把握简直是妙到毫巅,即使在普通人面前用出来,他们也全然不能意识到发生了,恐怕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也不知他要是也用这招的话,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楚翔暗暗琢磨,但前面的人都倒下了,只有他鹤立鸡群地站着,便显得十分醒目,长髯道士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似有探究之意。
道人身边走出一个眯眯眼的灰袍小道士,笑盈盈地朝着地上的众人说道:
“诸位不必行如此大礼,这位是我师父巨元真人,你们见过就行了,还是去外面等候吧。”
“师兄!”一个和巨元老道年级差不多的道士快步从房间里走出。
他带着一副棕色的圆框眼镜,两鬓斑白,往上的头发却是乌黑透亮,和玄光观的所有道士一样,穿着深蓝色的道袍,只是好像道袍更旧一些。整个人看来神清气宁,仙风道骨,想来就是玄光观的掌观,玄阳道长了。
“师兄,你何必为难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