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玫面色铁青,也不做反驳。
之前她说过,胡家的势力大概介于乙级会场和丙级会场之间。
而这个气势汹汹的大姐显然家族势力要强于胡家,胡景玫虽然不忿,但这份气在真相大白之前还真得受着。
胡景玫看到楚翔,马上迎了上去。
“楚翔,你之前寄拍的那个物件儿,是从哪弄来的?”
楚翔被她问的云里雾里,哪弄来的?师父送我的啊。
但师父嘱咐过,出来之后千万不要与外人提及他的名字,师徒情分待等日后有缘相见时再叙。
若想带着师父的名号在江湖闯荡,用师父自己的话说:会多有波折。
但具体是什么波折,老爷子却是不愿说清了。
所以楚翔也不着急说物件儿的出处,只是问胡景玫:“出什么问题了吗?”
胡景玫面色难看的说道:“这位马夫人,非说是她丈夫的遗物,前几年莫名失窃了。”
楚翔寄拍的东西,叫“紫砂龙胆”。
名号颇为写意潇洒,但说白了,是一块雕刻成龙形的紫砂镇纸,能在师父的众多收藏中排在第二档次的,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它的作用是消尘辟邪,放在桌面之上能不生尘土,保持洁净不说,还能滋养整
栋宅邸的气运。
刚才紫砂龙胆一经出场,立刻在这很少出现开光物件儿的乙级会场引起了一阵轰动。
主持人原本想先去上面请鉴宝组的人,但还没等吩咐,竞价就已经开始了,拍价迅速突破了一千万,一时间几乎人人抬价。
胡景玫也收到了数十条其他家族申请好友的消息。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女人突然冲上了舞台,大声询问紫砂龙胆是谁寄拍的,还叫嚣道如果没人认领她就要直接拿走。
胡景玫急忙站了出来,这女人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他,说这是她江北p市马家的东西,是她丈夫所留下的遗物。
但一年前马家深夜失窃,宅中的珠宝古玩丢失无数,这紫砂镇纸也在其中。
说着说着她还拿出了证据,在她的家里,有一块与这紫砂龙胆一模一样的镇纸,只是被雕刻成了凤凰的模样。
“还紫砂龙胆,瞧你起的这破名字,这物件儿分明叫龙凤呈祥!”
中年女人当时在台上大声叫骂,全然不顾胡景玫的脸面。
眼看局面几乎不可收拾,会场的工作人员只能先把两人请了出来,私下了解情况。
但由于东西是楚翔找来的,胡景玫也不知道它的出处,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付着
中年女人的谩骂,赶紧把楚翔叫了下来。
她平常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性格,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眼圈泛红的跟楚翔解释完了前因后果,然后生气的对他说:“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胡景玫明知楚翔将要一步登天,却还是说出这种话,可见是真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不过听完她的叙述,楚翔倒是不着急了。
他捕捉到了胡景玫话中的一个关键信息:马大姐家的这个龙凤呈祥,失窃的时间在一年前。
以师父游戏人间的态度,楚翔倒是对他的个人道德没什么期待,见到个喜欢的物件儿顺手拿走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但楚翔两年前锒铛入狱的时候,师父已经在里面了。
这两年同吃同住同劳动,老爷子也从来没什么保外就医的经历。
一年前马家失窃的时候,他大概率在和楚翔吹着牛逼刷马桶,根本没时间去偷什么龙凤呈祥。
问题是,怎么向这个马大姐证明这件事情呢?
马大姐还在不依不饶:“我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z市有个什么胡家呢,是我们家失窃之后你们才发展起来的吧!我呸!”
她的气势完全压过了胡景
玫,胡景玫全程不做解释,像是真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就想站在中年女人这边。
“胡小姐,如果您不想做辩解的话,我们就只好把您送到公安机关处理了。”
“楚翔!”胡景玫高叫一声。
“别急,别急。”楚翔神色轻松的笑了笑,对中年女人说:“我是这次斗宝大会的鉴宝组人员,这件紫砂龙胆是我和我姐姐一起寄拍的。”
这是楚翔第一次拿出身份震慑别人,效果似乎颇为显著。
中年女人脸色稍稍一变,但接着就说道:“你少拿鉴宝组压我,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于家人亲自来了,我也有理讲!”
“那我要不把他们叫来跟您聊?”
楚翔估摸着于家的三件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把于沐淳叫下来倒真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中年女人尖声叫道:“干什么?你们于家有势力就可以仗势欺人吗?就可以偷我们家东西还正大光明的拿出来拍卖吗!我们家老马要是还在的话……”
说着,她竟然抽噎了起来,仿佛是楚翔真要强行借于家的势力欺压弱小似的。
这时,马大姐身后冲出来一个年轻人,一把扶住了她,对楚翔怒目而视。
“妈,怎么说的好好的还
哭起来了,他们不敢的!难道他们于家的人不要脸面的吗?”
楚翔觉得有点逗乐,刚刚明明是这大姐说不怕的,结果他真要叫于家人,她就吓哭了。
不过楚翔还是礼貌道:“我不是于家的人,我刚才的话意思是说,我可以用鉴宝组这个身份作为担保,如果这个是您家所丢失的那件,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翔看得出来,中年女人的内心,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情绪那样激烈,她明显是在使用一种策略——卖惨。
就算于家人真来了,她也可以通过这样的卖惨,一口咬死就是楚翔偷了东西。
反而是这个年轻人,倒是真的被她母亲所表现出的情绪感染了。
楚翔毫不怀疑,如果换个场合,他一定会上来给自己一拳。
楚翔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缓慢,问年轻人:“您能详细的描述出您家失窃的那块镇纸的模样吗?”
中年女人不等儿子搭话,马上急躁的说:“就和你们手里的那块一样!”
“那它是不是开光的物件儿呢?”
“什么开光闭光,我听不懂!”
“那您当时卖了多少钱呢?”
“三百……”女人突然哽住了,一下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质问楚翔:“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