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你要去哪?”
罗渊远远叫住钱德安。
钱德安醉醺醺的,听到罗渊叫自己转过头,“我……嗝,我去拿些酒,今天客人很多,我得多准备一些!”
他脚步虚浮,脸和脖子都因为充血而通红无比,说完脸上带着笑容,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宴会厅。
此时,董思雨也回到了罗渊的身边。
“老板,我看过了,这里的设备都是新的,没有损坏的痕迹!”
“嗯,那就对了。”
罗渊微微眯了下眼睛,看着钱德安的背影,“思雨,跟上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是,老板!”
罗渊本想让董思雨去,但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她一起。
钱德安喝的七荤八素,根本就意识不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楼梯间,推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竟然不走电梯?
罗渊眼看着他下去,也紧跟了过去,走过一段环绕的楼梯,他看见尽头有一扇紧闭的木门。
地下潮湿,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酸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真特么上头!
“这下面居然还有个酒窖?!”
董思雨有些惊讶,她随着罗渊偷偷溜进去,刚想看看四周,突然!
酒窖的门无风自动。
砰!
关闭了。
与此同时,空间发
生了一阵扭曲,眼前的一些开始褪色,像极了一部老旧的影片!
“老板,这……这什么情况,我们这是在哪?”
董思雨惊恐的看着周围,语气忐忑不安。
罗渊扫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微微蹙眉,“这是过去。”
“过去?”董思雨怔住了,眨了眨眼睛后,突然有些惊喜的说道,“老板,我们穿越了?!”
“……”
这么兴奋是什么脑回路?
罗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董思雨雀跃的样子,无语道:“不是穿越,我们只是跟着钱德安到这里后,他因为怨气或是某种原因,正在回溯过去的片段。”
罗渊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当初他在学校的废弃大楼寻找秦婉柔的时候,也曾多次经历过这种感觉。
正当他警惕的时候,酒窖的门再度打开!
钱德安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然而他的身上气息却依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阵阵肉眼可见的黑色阴气在他身上飘散着,如同发丝一般牵动着他的身体与思维。
“酒……呵呵,酒!”
钱德安手中拿着一个塑料桶,嘴里神神叨叨着,打开盖子一仰脖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嘴里。
可是。
那些液体出现的瞬间,罗渊和董思雨都愣住了。
那是半透明的淡黄色液体,质感略有一
些粘稠。
这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汽油!
“哈,爽快!”
钱德安举着汽油桶往嘴里灌,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嘴里却发出了一声痛快的呼号。
仿佛人格分裂一般。
“好酒,得让他……他们尝尝,这样……就会经常光顾我的酒店了……哈哈!”
他抹了一把嘴,干呕了一声,眼中好似根本就没有罗渊和董思雨一般,晃晃悠悠的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钱老板!”
董思雨柳眉轻皱着,看着钱德安的举动,忍不住想要抬手拦住他。
可她的手却轻易穿过了钱德安的身体!
“别尝试了,这一切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实。”
罗渊按下董思雨的手,平静的看着钱德安的背影,语气冷静的判断,“自打钱德安进入这个酒窖后,一切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可是,钱老板他喝多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董思雨不解的看着罗渊,眼神中有些焦急。
“他的确喝多了,但是让他做出这种事情的,并不是疯狂,而是……这里另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罗渊说完,跟着钱德安的脚步上楼。
钱德安脚步蹒跚的一步步走上楼,看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受控制,每一步都磕磕巴巴的。
刚刚那一大口汽油,已经在严重损害他的身体了。
“嘿嘿,我
回来了,我……来了!”
钱德安不断的发出着低吟声,可是语气却莫名的染上了一丝哭腔。
他从楼梯走上去后,再一次返回宴会厅。
大厅中的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时不时的和两个刚举办完婚礼的新人喝上一杯,根本就没人注意到钱德安。
“你们的酒,不行,我的酒……行!”
钱德安打着嗝,精神越来越恍惚,一步一晃的在大厅中晃悠着,手中的汽油桶倾倒,液体倒在红色的地毯上。
蜿蜒蔓延开来,好似死神的召唤。
下一秒,钱德安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金属的zippo打火机,“好酒,都是能点着的……我示范给你们看!”
此时,会场中的人们这才注意到了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只是当他们看到了门口钱德安的动作时,已经晚了!
叮!
男人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火石,刺目的火星骤然炸开,将棉线点燃,一团橙色的火焰亮起。
“大家……玩的开心,两位新人……嗝,百年好合!”
他笑着站在门口处,仿佛陷入什么美好的幻境一般,笑着将打火机扔向了地面。
轰!
火苗落地的瞬间,灼热的炽焰便升腾而起!
在汽油的助燃之下,宴会厅脚下的红绒地毯,已经成为了火焰的载体,大量的火焰升腾,黑色的浓烟滚滚
!
这只是过去的回溯,罗渊和董思雨根本就感受不到灼热和浓烟。
可是他们站在门口处,看着里面众人惊慌的表情与惊叫,心中不免替这些人绝望!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钱德安并没有停止自己疯狂的行为!
他身上的怨气更重了,背深深的弯了下去,像个迟暮的老者,又像是背着重物的工人。
双眼甚至已完全变成了黑色!
“呵呵,火……红红火火,这个酒店会一直开下去,一直留在这里!”
钱德安嘴里疯狂的拗着古怪的话语,转身离开了大厅,从角落处捡起了一把锁。
尽管他现在醉醺醺的,可动作却一点不慢,以迅雷之势将宴会厅唯一一道门关闭,然后操起锁链缠住了门把手。
封死了众人唯一的逃生之路。
“开门,钱德安,你xx妈疯了?!”
“救命,快把门开开,有没有水,快把火灭掉!我不想死!钱德安这个傻x,开门!”
宴会厅里,尖叫、咒骂,求饶,千百人绝望的呼喊。
震耳欲聋!
交织成了一段令人心痛的旋律。
“老板……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董思雨都快急哭了,拉着罗渊的手,可罗渊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沉默着摇头。
这一切都是回溯,无法改变,他们此时……
只是见证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