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入这座白院,我们几人的眼睛就忍不住一亮。
只因为我们的面前充斥着大量的书籍。
这些书籍看氧化程度,都是难得一见的古老典籍了。
一时间,我们纷纷兴奋地凑了上去,然后在书架之间翻找起自己需要的资料。
才找了一会,我们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
这里的典籍大多数记载的是如何用活人祭祀、炼制法器、甚至丹药的邪术。
我们只需要随便一翻,上面满满当当的就是这些。
在我们的动作僵住的时候,胡一却只是瞥了一眼我们,然后冷笑了一声。
随后他就带着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到了书架的旁边。
这里有不少样子奇特,造型精美的法器。
这种东西在地下黑市交易那里相当吃香。
而且比起之前的那座纯金佛像,显然也要更加方便携带。
然而就在胡一他们几个纷纷邪笑着,扯着那些法器,想要将它们从墙上扯下来的时候。
知景舟却是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他们手里的法器,声音更是变得愈发空灵和飘渺:
“你、你们手上的那面鼓,是人皮做的。”
知景舟手中的典籍掉落,上面记载的正是如何用人皮制作鼓面的技法。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们要是想要的话,等我们几个拿不动的时候再来吧。”
胡一随意地抱着鼓,但是指尖偶然擦过粗糙的鼓面时。
鼓顿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只是一声,就悄然勾起了他骨髓里面的寒气。
那股寒气蹭的一下从他的脊背窜上头顶,使得他猛然瞪大了牛眼。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兄弟也将自己手里的念珠缓缓抬了起来。
在火把发黄的火光照射下,他手里的那串念珠呈现出妖冶的光泽和纹理。
隐约之间,似乎能看出是人的手骨所磨成的。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那刹那,胡一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大哥,好像真的是人的骨头……”
在那名黑斗篷的手变得颤颤巍巍起来的时候,他全身的鸡皮疙瘩也是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吓得脸色惨白。
“不是好像,那个就是。”
我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开始对着我手里的典籍念了起来:
“这个教的人,似乎信奉用活人祭祀,常常会在祭祀上直接宰杀纯洁的一男一女,男的骨头磨成念珠,女的皮肤完整无损地剥落下来,制作成至纯至真的人皮鼓……”
“等!你别念了!”在我才读了两句的时候,胡一的脸色也已经白了。
他的嘴唇颤抖,随后又哆哆嗦嗦地将怀里的鼓放回了原位。
之后他就用手在额头和胸口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开始不住地祈福。
其他的黑斗篷们见状,也纷纷见瘟神似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了回去,也是不住地默念起来。
我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继续查看着我手中的典籍。
“吴生,你看这个。”
在我想要翻找出更加有用的信息时,宋婉茹却捧着一本书,快步朝我走来。
我拿来一看,上面居然记载的是完整的用活人炼制长生丹药的邪术。
而且里面居然还记载了邪僧们利用乞儿村那边的人做药材的记录。
看到这里,我顿时抬起了眼,此时知景舟、宋婉茹和谢采薇他们三个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这个好像和我们在青衣楼地窖那里翻阅的黑皮册很像。”
我这么说着,旁边的知景舟却是握紧了拳头:
“不是很像!完全就是一模一样!这上面甚至还记载了之前那个舞姬被送进来之后,那些邪僧看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将其活生生地抽筋拔骨,以求剥下最完美的皮肤用作脚垫的事实!”
知景舟愤愤地握紧拳头,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但是愤怒却已经迅速席卷他的头脑,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都更加有力量一些。
另外一边的胡一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然而听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似是也明白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胡一很是吃惊,“你们居然是为了青衣楼的事情过来的。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那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而且如果和那个地方沾染上关系,不久这些人的魂灵也会被地府里面的牛鬼蛇神迅速拖走,至此打入十八层无间地府,在这里忍受永生永世的折磨,不得超生。
只因为那些人是罪人,他们生来就是来赎罪的。如果有人想要同情他们,寻找他们的事情,那么这些人也会和他们一样遭受同样的命运……”
“你爷爷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那些姑娘明明都是那群人用了不干不净的手段从外地哄骗过来的!她们都是一些纯洁懵懂的小女生。
在被骗到那个人间地狱之前,她们大多数都是别人家里的掌上明珠,小宝贝。
然而到了那里,她们却被当成猪狗泄愤,之后的遭遇更是不如猪狗,直接被宰杀,抛尸任凭秃鹫啃食?这就是所谓的赎罪?
我倒是要问问,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非得过这样悲惨的一生?”
知景舟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青衣楼地窖里面的事情是当年的一位死里逃生的老奶奶告诉他的。
那位老奶奶的双腿已经落下了终生残疾。
根据她说的是,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那些出生看她差不多了,就直接抓着她的脚,开始剔肉。
中途,他们累了,所以出去吃饭喝酒了。
也是因为他们的放松警惕,所以那位老奶奶才能顶着皑皑白雪,用被磨破了的沾满鲜血的十指,硬生生地拖着残缺的下半身逃了出来。
逃了出来之后,她不敢回想起当年那些黑暗的点点滴滴。
因为只是稍微回想,她的魂灵深处就在痛苦地呐喊。
即使是在和知景舟当时面对面诉说的时候,知景舟也只能不停地用两只手温暖着她那只沟壑纵横的老手,她的情绪才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