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妖婆在自己的后院大发雷霆,看着完全破相的丫鬟,她气得浑身发抖。
孟十月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后来孟心蕊狼狈地从汴京贵女的聚会回来时,老妖婆也就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得知是被宣王的追求者孔梦雨联合其他贵女欺负,就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在即将嫁给宣王时惹出事端。
再之后,封五与马馨月的事情,就在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马家下了死命令,让封五尽快迎娶马馨月。
可有孟十月之前的一番话,封五如果娶了马馨月,就代表当初他们俩确实有染,当初孟文睿就是被他们合力害成这样。
封五懊恼得想要撞墙。
他无法拒绝马家的命令,想到最后还是要迎娶这个荡妇,他就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在马馨月提出来时,就果断同意大婚了。
现在,他不仅要娶,还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若是孟文睿再借此翻身……
此时卓天麒为了将功补过,给出点子:“封兄与其懊恼不已,倒不如在现在的局面中获利。”
“封兄完全可以对外表现出是马小姐纠缠不清,屡次用身体勾引封兄就范,如今故意衣衫不整跑出封家,更是为了嫁给封兄的手段。”
“届时,不仅可以从当年的事情脱身,将错全部归于马小姐,而马家碍于要将马小姐嫁给您,一定会给予您最好的嫁妆。”
封五眼睛瞬间亮了,欣赏地看向卓天麒,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就按照你说的那么办!我获了好处,定然少不了你的!”
这几日孟家对外几乎是隐身状态。
那天之后,裴和玉对孟十月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虽然不搭理孟十月,但是吃饭的时候会准时出场,并且时不时就会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冒出来,莫名其妙地在孟十月面前晃一晃。
深夜。
孟十月又进入那个诡异的梦。
她看到自己站在火场中间,四周全部都是被烈火包裹的人,他们痛得面部扭曲,张牙舞爪想要走向孟十月。
扑面而来的恨意与绝望。
很快她就转向第三视角,她看见自己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火焰将血肉油脂炸得噼里啪啦作响,仿佛人间地狱。
直到看到那些被火吞噬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她才缓缓转身走入火场。
“不要!不要!!”孟十月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一颗一颗往外冒,胸口的衣裳全部被汗水浸湿。
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
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孟家又要发生火灾?
这次看到比上一次更加真切,可那些火场中的人她还是看不清。
在门口守夜的丫鬟被喊声惊醒,冲进来,手里拿着扫帚惊慌地扫视四周,“二小姐!您没事吧!”
孟十月瘫靠在床上,摇了摇头:“没事,做噩梦罢了。”
丫鬟才长松了口气,“初一十五总是阴气重些,做噩梦也实属正常,可需要奴婢给二小姐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也好。”孟十月靠在床上,随口问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做噩梦是什么时候吗?”
正准备走出去的丫鬟驻足想了想,道:“说起来确实有些巧,二小姐上次做噩梦,好像也是十五十六,那时的月亮可圆了。”
孟十月眉心拧紧。
十五,到底是个什么日子,那个办公大楼是什么情况?
她想了一整夜,眼圈漆黑,都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联,清晨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只是找到母亲,让她今日多在意一下孟家哪里会不会着火。
然后去睡了个回笼觉。
可当天上午,一名伶人领着一岁大的小男孩,跪在孟家门口,引来众人围观。
伶人哭得梨花带雨,小男孩满脸懵懂,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乖巧懂事。
行人将孟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刚下朝,准备吃早膳后去上班的孟父正好撞到了这一幕。
那伶人见到孟父后就扑了过去,边抽泣边哀求:“大人,求求您让大公子见见孩子吧……”
“当初虽然是大公子强迫奴家,还让奴家打掉腹中孩儿,是奴家的错,觉得孩子无辜,偷偷留下来,如今若非奴家走投无路,真的不会来找大公子的。”
说着,伶人抹泪。
几句话就把此行来的目的说得清清楚楚。
四周顿时议论声此起彼伏。
孟父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怒道:“休要信口雌黄,吾儿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伶人哭得让人更加心碎,“奴家知晓,大人看不上奴家戏子的身份,可幼子无辜啊……”
那一岁大的小孩见自己母亲如此,哇的一声就哭了。
“乖,小宝乖不哭……”伶人含着泪哄着孩子。
这样的场景直接将四周百姓的情绪带动起来。
纷纷谴责孟父与孟文睿。
孟父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脸色大变。
孟母等人接到消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孟父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伶人哭得梨花带雨,小孩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以及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与评头论足。
“母亲,这孩子与大哥好像啊……”孟心蕊惊诧道。
说完连忙捂住唇,赶紧摇了摇头,找补道:“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真的很像……”
“这都不像?孟家真是铁石心肠。”
“这女子真可怜啊……”
“是啊,被侮辱,被威胁强行打胎,如今走投无路来求孟家,还不被承认。”
“想想当年,还好马小姐是官家女子,倘若也是白衣,岂不是也得吃哑巴亏……”
孟母的脸瞬间漆黑。
这小孩确实与孟文睿有一两分相似,但她自始至终都相信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姑娘先起来。”孟母将伶人扶起来,“我们进屋再说可好?”
一旁的孟心蕊道:“你说孩子是大哥的,可有证据有信物?”
伶人含着泪委屈地摇了摇头:“大公子从未承认奴家,只当奴家是消遣的玩意儿并无信物。”
“但。”伶人目光落在幼子的身上,“奴家愿意——滴血认亲。”
此话一出。
哗然声更大。
在场的孟母与孟心雅心里咯噔一声。
不说结果如何,只要这人说出这句话,在百姓的心中这件事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且不管结局如何,这个幼子的血是否与孟文睿融合,这个孩子都板上钉钉是孟文睿的儿子了。
“可以。”一个声音从孟家大门内传来。
明远推着孟文睿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整体的气质,却比一年前意气风发的孟文睿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滴血认亲,便当着汴京父老面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