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一夜之内全部死亡的事情,在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封五得知消息后冷冷一笑,周家早就山穷水尽,占着一个五品官职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恶心货色,死不足惜。
马馨月亲自给封五倒了杯茶水,温柔地递给他:“五郎。”
她是汴京四大美女之一,身材婀娜,顾盼生姿,微微一笑百媚生。
换作其他男子早就拜倒其石榴裙下,可封五却并不买账,一个可以送上床让他糟践的人,四大美女之一又如何,就算是四大美女之首,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反手将马馨月手中的茶碗掀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马馨月惊吓得娇呼一声,向后退了数步,惶恐地看向封五,纤长卷翘的羽睫微颤,我见犹怜。
可下一刻,原本要发怒的封五揽过马馨月,直接堵住她的唇,将马馨月吻得双腿发软,整个人挂在封五的身上,望着封五俊俏的名片,媚眼如丝情欲涌动。
封五眸底深处掠过一抹得意与蔑视,四品高官的嫡女又如何?还不是如一个妓子一样趴在他身下承欢。
他伸手拽开马馨月的裙子,打算直入主题。
却被马馨月慌张地拦住,“五郎……”她呼吸急促轻咬下唇,如一颗任人采摘的水蜜桃,“我腹中……”
“不碍事。”
月色下,屋内灯影重重。
持续了有一段时间,马馨月才有气无力地趴在封五的胸口。
“五郎,你何时娶我……”马馨月发丝凌乱,因汗珠粘在脸颊上,显得更加诱人。
封五轻轻将马馨月的碎发挽至耳后,温柔道,“馨月,你知我非你不可,但孟文睿还未死,你要我如何娶你?”
马馨月咬住下唇,上次为了让五郎娶她,她甚至去跪了孟文睿的母亲!
她更是花重金去收买孟文睿的大夫,希望能趁机杀了他,可是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马馨月低头讨好地啄了啄封五的嘴,哀求道:“可是我腹中孩儿已经两月有余,过些时日便瞒不住了,五郎,你先娶我可好……”
“馨月……”封五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我自然是会娶你的,但是也要看你的表现。”
马馨月脸微微一红,娇嗔地看了一眼封五,缓缓下移。
却被封五一把抓住头发,将她的脸提起来对着他,笑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他要孟文睿死。
必须死!
马馨月脸色微微一白,从未见过封五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喃道:“五郎?”
封五翻身将马馨月压在身下,又一轮新的宠爱,在她耳边亲昵道:“馨月,我爱你,爱死你了。”
然而双目清明,冷得毫无爱意,甚至带着厌恶。
但马馨月却毫无察觉,情到深处一遍遍地呼唤:“五郎……”
封五冰冷的眸子注视着她的侧颜,“你父亲官居四品,捏死孟文睿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会的,我一定会的……”马馨月无意识的回应着。
……
傍晚。
孟十月吃完晚膳,屁颠屁颠地就前往裴和玉的厢房。
丫鬟与家丁很识趣地退下,裴和玉带着眼纱乖巧地坐在桌前。
桌上空空的,所有的书卷整齐有序地摆在一旁,毛笔也许久未动,没有一点沾墨的迹象,就连砚台也不见任何水迹。
孟十月忽然有些愧疚。
裴和玉用了半年的时间来汴京,就是为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但因为她,他的双目受伤,在所有学子最刻苦奋斗的时候,他却看不了书。
她确实应该担起他眼睛的责任。
“二小姐?”裴和玉问道。
没有说话也没有心声,只是刚刚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裴和玉不知道来人是谁。
“是我。”孟十月将手中从孟父那得来的文卷放在桌上,“父亲说这些书卷会对你有用,科考不单单只是考书上的知识,也需要考治国安邦的本事。”
“这是历年来送往国子监的案卷,里面详细记载各大官员在遇到突发天灾人祸时,做出的各种决定与应对方式。”
这些东西,别说寒门学子接触不到。
甚至有些第一次参加春闱的人,他们只知道死记硬背一些书本上的东西,根本不知道会考超出书本的东西,白白浪费三年的时间。
裴和玉愣了愣,他是知道春闱会考什么的,但没想到孟十月会给他带来这些只有高门贵子能看的东西。
一时间心中的浊气好似都散了去,道:“多谢。”
“我都说了,你我之间不用谢。”孟十月环视桌上的书卷一圈,道:“需要我读什么?”
裴和玉想了想道:“就念孟伯父让小生看的这些案卷吧。”
“行!”孟十月拿起来一看,眉头就皱成一个疙瘩,脸部都扭曲了。
她虽然是胎穿到这个地方,但从小在农村,没有学习过认字,现在认的字全凭猜,毕竟简体字与这些字体差别不算太大。
但这案卷记录的时候应该十分着急,字迹潦草到她完全看不懂。
“怎么了?”裴和玉见孟十月半天没动静,皱眉问道。
孟十月清了清嗓子,将案卷放下,“换个读吧,这个太深奥了,还是等你自己看的时候慢慢研究。”
裴和玉没多想点了点头,“好,桌上的书卷,你皆可读。”
孟十月挑了一本字迹最清晰的,开始念起来。
念到一半,裴和玉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嗯?”孟十月再看了一眼自己读的东西,重新又念了一遍:“昔焱宾王结宜峻祁之山,获一鸟。”
“……”裴和玉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那是,昔罽宾王结罝峻祁之山,获一鸾鸟!”
孟十月啊了一声,低头仔细看了看,啥玩意儿?
“鸞”这个字是鸾?
等等,这不是重点,那前几个字她也没见过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孟十月随意地糊弄两句,继续读。
没想到裴和玉眉头皱得更紧了,纠正几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胸口突突的,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出病来。
这到底是来帮他还是来害他!
顿时对孟十月又多了一个印象——目不识丁!
只好孟十月念,由裴和玉纠正,两人一来一回,等于让裴和玉在脑子里巩固了一遍,之前学的东西出奇地记得更加牢了。
两人一直互相学习到深夜。
孟十月困得眼前的字都花了,脑袋直晃。
“不对!你那个字念晦,我已经提醒你很多遍了,那个字读郁!”裴和玉拍了下桌。
孟十月立刻坐起来,那种被老师支配的恐惧感扑面而来,谁他妈能想到“鬱”这个字是郁的?!她读鬣有什么问题?她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不然,我们明天再读吧。”孟十月快困蒙圈了。
裴和玉却严肃地摇头,“不可!今日事今日毕!读!”
孟十月瞪圆了眼睛,逐渐握紧了拳头,但瞧见裴和玉那张脸,她深吸一口气,行吧。
读就读!
次日一早。
孟十月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在家丁丫鬟震惊的眼神下,从裴和玉的厢房爬出来。
她趴在门槛上,朝着这些人伸出一只颤抖的手,“送,送我,回去……”送我回去睡觉……
“是!”丫鬟家丁匆匆上前,将孟十月架了起来。
重新走回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