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贺行屿前些年领着霆海资本回国, 在京圈名利场翻云覆雨,又在贺家经过一片腥风血雨的继承人厮杀争斗,最后坐到森瑞掌权人的位置, 他杀伐决断、狠戾不近人情的性格无人不知。
这几年过去,贺家和森瑞在他的掌舵之下步步高升, 打败了当初所有质疑他太年轻无法胜任的质疑声, 如今贺行屿稳坐高位,众人无一不想巴结关系,哪怕是做不到亲近, 也不敢得罪。
安芷所在的贺中荀那边的家庭一直和贺中安这边暗暗竞争多年, 没能扶持自己的儿子成为家主,安芷一直心怀妒意,眼瞧着贺家越来越好, 今儿过来,她眼瞧霓音性格柔和, 便拿嫁进贺家的她开涮,想要用长辈的身份压一压贺行屿的威风。
谁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在贺中安的寿宴上, 贺行屿竟然不顾及两边外表的面子, 当众翻脸发火。
如今所有人再一次见识到, 霓音对于贺行屿来说有多么宝贝。
亲戚们见贺行屿这态度都傻住了。
嘴巴上议论几句, 谁敢真惹到他……
此刻贺行屿揽着霓音,撂下警告, 安芷对上他的目光, 手心颤抖紧攥, 薄唇微抖, 哑口无言。
贺行屿转眼看向贺中安:
“爷爷,我带音音去喝点东西。”
贺中安忙点头,“先去吧……”
男人带着小姑娘离开,留下客厅一众人面面相觑。
贺中安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过全场,格外在安芷身上多停留几秒,最后道:“阿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众所周知音音是阿屿多年钟爱,和音音过不去就是和他还有我过不去,今儿感谢大家来给我贺寿,但是别给我心头添堵,我这老骨头谢谢大家了。”
大家连忙安抚应和:“老爷子您消消气,我们都觉得音音这孩子端庄有礼,性格谦和,特别喜欢她。”
“是啊,这怀孕肯定是迟早的事,有些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到人家生不生孩子身上了……”
安芷对上看过来的鄙夷目光,紧绷着脸色,难堪到极致。
佣人过来打扫地面的碎茶杯,客厅里氛围渐渐缓和,另一头,贺行屿带着霓音去了二楼的卧室。
房间里,霓音看向他,轻晃他手,温柔唤他:“贺行屿……”
贺行屿对上她盈盈的目光,敛眸将她揽入怀中,扣住她发顶,“抱歉,让音音受委屈了。”
霓音环住他,鼻尖酸啾啾的:
“我没事……”
坐到床边,他把她抱在怀中:“刚才她说的是真的?你要了什么不孕不育的医生?”
“我就是怀疑……所以想去看看……”
他骂她笨,“我们才两个月,怎么就不孕不育了,小脑袋瓜整天都在乱想什么?”
他叹气数落她,“刚刚那人和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也不告诉我。”
难怪刚才他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人太多,他太忙没来得及多想,竟忽略了。
霓音浅笑:“没事,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那种性格,就说我几句,我还能跑去和你告状不成,别人肯定要说我骄纵。”
“骄纵又如何,他们敢说什么?”
见他如此,霓音心里哪有什么苦涩,全都化为了甘甜:“刚刚是有点难过,但后来我老公不是替我撑腰了?现在我好多了。”
霓音刚刚从洗手间回来时,刚好看到他摔杯子,“我还是挺少见你发火的,贺总你这气场,难怪让人害怕。”
“不用怕,这一面永远不会朝向你。”
贺行屿亲了下她的脸颊,“那些人都是在胡说八道,不要放在心上知道么?谁说你身体有问题?”
霓音垂头:“那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身体真的太差,不适合怀孕呢……”
“不适合就不适合,那我们就不要孩子,又不是非要生。”
她愣住:“可你那么喜欢孩子……”
他将她搂得更紧,“孩子和你没有可比性,知道吗?有或没有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除了你,任何人事物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需品。”
之前他说过,有了霓音,他此生再别无所愿。
就算喜欢孩子,那也是因为这是霓音和他的孩子。
贺行屿知道霓音心里的压力:“刚刚老爷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而且没孩子不也挺好的?养一个小朋友我已经够头疼了。”
霓音笑,“我怎么就小朋友了?”
男人挑眉:“有的时候让你多吃点饭就跟要你命似的,你有幼儿园小朋友乖?”
“那你还不是非要养。”
他轻笑应了声,末了气息温柔寻了过来,缱绻描摹她红唇,霓音靠在他怀中,浮躁的情绪也慢慢被他的吻化为平静,刚刚安芷的话也从心头被驱散。
最后调整好心情,霓音没事了,贺行屿牵着她下楼,霓音得知安芷已经待不下去先离开了,刚刚那帮和安芷说三道四的亲戚见到霓音,忙过来讨好道歉。
贺老爷子问霓音,霓音含笑说没事:“爷爷,今天是您生日,别让我们的事影响你。”
贺中安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们好好的,我就没事。”
傍晚,傅祥庚、傅司盛夫妇和傅蔺征容微月也来了,贺中安过意不去,私底下和他们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替安芷道歉,得知霓音受了委屈,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好在霓音说了接下来贺行屿的处理,几人这才放了心。
这么多年,有阿屿在,没人敢给音音委屈受。
几人也知道了霓音最近的心里压力,安慰她放轻松,心情对身体的影响也很大,傅蔺征揉揉妹妹的头:“你要真想要,我家那头你领回去养,老子还天天还和他斗智斗勇。”
霓音笑:“我真领回去了,你可别难过。”
“哎呦喂,我求之不得。”
傅蔺征走后,容微月含笑偷偷和霓音道:“嘴巴上嫌弃,其实可疼闹闹了,是个好爸爸。”
霓音莞尔,目光落在对面正在和傅蔺征喝茶的贺行屿:“所以我也很想让贺行屿当爸爸,他会很开心的。”
容微月揽住霓音:“会的,说不定哪天宝宝就来了,别灰心。”
晚上寿宴结束,霓音和贺行屿回了霓园。
洗完澡回到卧室,男人牵着霓音,给她吹着头发,而后帮她梳顺:“宝宝,好了。”
霓音扬唇:“抱……”
他笑着把她抱起来,“还说不是小朋友,哪来的宝宝这么娇气。”
霓音眼睛和月牙一般,挂在他身上:“当然是你的宝宝。”
躺到床上,霓音望着半撑在她身侧的他,双眸沁满水意:“难道不是吗?”
他极近注视着她,低沉磁柔的嗓音如电流钻入她耳蜗:“嗯,我的bb。”
她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霓音心尖悸动,脸红抱住他。
半晌她轻声言:“老公,孩子的事不着急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们也不用避孕了,什么时候怀上都好,你觉得呢?”
贺行屿摸摸她头,“想通了?”
“那不然能怎么办,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不成,反正努力了,就看缘分。”
他强有力的臂膀箍到她后腰,黑眸深幽:
“当然,该努力的是要努力。”
大姨妈结束了,这人又可以放肆了……
霓音脸红嗔他,男人倾身扯过被子,烧灼的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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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调整了新的心态,俩人照常规律作息饮食,霓音继续吃着叶酸,他们的生活和从前备孕时没有变化。
如今霓音不再因为怀孕的事焦虑着急,备孕也不再刻意放在俩人心上。
中途霓音要求还是去看看医生,贺行屿拗不过只好答应,俩人都去做了检查,贺行屿的身体毫无问题,霓音就是体质有点虚,但是绝对达不到不孕的程度。
“这下放心了?”
霓音笑叹:“不是不孕不育就好。”
俩人也深信,他们一定会有孩子,只需要静候佳音,宝宝会在上天安排的时间来到他们的身边。
如今,他们只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还有,继续好好相爱。
现在哪怕结婚几年了,霓音感觉她和贺行屿之间仍然浓情蜜意,每天都是热恋期,就像外界每次拍到他们同框,都是亲昵一如从前,之前很多人都在猜他们什么时候离婚,如今余生有你CP已经成了娱乐圈教科书般的真爱夫妻了。
休息了三个月,霓音今年还是接了一部电影,是部关于人类与狗狗的治愈温情题材,这一部拍摄强度不会太高,也在普通的城市,环境不恶劣。
五月份入组的时候,霓音还没怀上,那也刚好,不用担心身体情况。
电影是在厦市拍摄,也就意味着有近两个月,夫妻俩又得分居两地。
飞去厦市前一天晚上,贺行屿特别缠人,要到她如融化的棉花糖没了力气化在他怀里,撒娇求饶,他才收刀入鞘。
冲完澡重新躺回床上,贺行屿仍旧搂着她,绵绵如细雨的吻缱绻不舍落下,低声叮咛:
“去剧组了,三餐要按时吃,不许节食,每一顿饭都要拍给我看。”
“好。”
“接下来厦市天气有点热,出门要做好防晒,把中暑药随身带着,哮喘药也要带。”
“知道。”
“每天晚上我们都尽可能打个视频,你想和我分享什么都可以,不要怕打扰我,我看到都会第一时间回复,你如果找不到我就代表我在忙,紧急情况就联系褚梁。”
“我知道。”
“还有,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要怕给我添麻烦知道么?我查过了,京市距离厦市就两千公里,飞机三个小时,高铁十个小时,想我就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霓音心头酥软,甜甜笑:“好,我知道我的贺先生对我有瞬间移动魔法,我只要一句话,他会很快出现在我身边。”
为了她,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事。
所以哪怕他们分隔再远,她也都有满满的安全感。
她打趣:“说不定哪天剧组放假,我就偷偷杀回京市了,到时候来查岗。”
贺行屿淡笑:“行,多查点,我随时恭候。”
霓音突然想起几年前,她到上海那晚气鼓鼓去找他查岗,就羊入虎口,第一次被他吞吃入腹。
哼,让她多查岗,还不是想把她骗到他身边……
耳鬓厮磨到深夜,最后霓音在贺行屿怀中睡着,第二天上午,贺行屿特意放下集团的事,亲自陪她去了机场。
特殊通道里,霓音当着团队成员的面抱住他,垫脚亲了下,笑颜灿烂,“老公,等你去探班我。”
贺行屿喉结滚动,哑声应:“好。”
最后霓音跟着团队成员去案件,直至小姑娘消失在视野中,贺行屿才转身离开。
褚梁跟在他身旁,罕见地在大老板向来冰冷漠然的面色上看到了那么明显的不舍情绪。
每次太太去外地拍戏时,他都会这样。
这种情绪,也只有霓音能赋予。
褚梁都羡慕,几年了,老板和太太还是那么如胶似漆。
上了车,贺行屿看着窗外白茫茫的景色,摩挲着婚戒,半晌淡淡开口:
“接下来一周把我工作排满。”
褚梁愣了愣,“好的。”
戒断期,是需要用忙碌来充斥心情。
另一边,霓音上了飞机,姜贝贝跟在霓音身边多年,不禁感慨:“音音姐你每次去外地拍戏,贺总都好舍不得,感觉刚刚他的眼睛都黏你身上了,仿佛你揣着他的心离开,他都要活不下去了。”
霓音敛睫莞尔:“毕竟我们都很忙,接下来见面机会又很少了,他不舍,我也不舍。”
“没事,贺总肯定有空就会想尽办法来见你的,电影森瑞有投资,他是资方,到时候来剧组探班也名正言顺。”
就算不是资方,如今他俩的关系人尽皆知,他来探班也是大大方方的。
到厦市后,霓音正式入组,开机仪式后,就是角色的剧本围读,除此之外这次很特别的,是霓音最重要的搭档是是一只拉布拉多犬,俩人从平时就要开始培养感情。
霓音很喜欢小动物,这只名叫拼拼的拉布拉多也和她很投缘,一人一狗相处融洽。
有时候霓音和贺行屿视频,拼拼在她脚边转来转去,霓音就时不时被吸引:
“拼拼你别舔我脚啦,你怎么这么调皮……”
“只能给你最后一根磨牙棒哦,不能吃了。”
“好了乖,你先去旁边玩……”
拼拼离开后,霓音看向镜头,笑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拼拼太可爱了,他现在就走了。”
电话那头,男人紧绷着脸:“从打电话到现在,你看了狗八十七秒,看我才不到三十秒。”
霓音:???
她绷不住笑:“那是它一直在我脚边转,我不得不搭理它,接下来我肯定专心陪你,贺行屿,你不会连狗狗的醋都吃吧?”
他看着镜头里的她,看得到碰不到,他的确还不如……
霓音哄他,男人道:“周末去找你。”
她眼睛亮起,“真的啊?”
他意味深长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去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霓音脸红不搭理他,过了会儿导演喊继续,她说了声先挂了,恋恋不舍和他挂了电话,男一号文淳,也是在剧里和霓音的CP,走了过来:“又和贺总视频啊?”
文淳比霓音小一岁,是明恒旗下的艺人,所以俩人平日里如同姐弟般,剧组氛围也挺欢乐的。
霓音点头,文淳打趣:“这一天都都得打好几次电话,你们感情真好。”
霓音笑了笑,“他……确实比较黏人。”
周末,贺行屿果然来了厦市,第一次以资方的名义探班剧组,大方地给所有工作人员都加了餐,见霓音拍戏拍得开心,他也放了心。
当天贺行屿全程都陪在霓音身边,俩人甜得仿佛让周围空气都冒起了粉红色泡泡,让人羡慕。
晚上回酒店,俩人走进房间,贺行屿迫不及待把小姑娘扛了进去,有大半个月没见,俩人一触就蹦开火花,地火勾天雷,吻得又急又烈。
男人果真如之前所说,慢条斯理帮她做着“全身检查”,把小姑娘弄得抓心挠肝,贴在他耳边娇撒娇:“老公……”
她一开口他就忍不了,立时满足,霓音泪珠轻晃,掉到他肩头,他搂住她的臂膀青色脉络炸裂,嗓音沙哑含笑:“宝宝,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矛盾。”
她懵然,就听他喑哑声线:“都快把我淹了,还咬得那么紧。”
她整张脸红透了。
每次隔了一段时间,一开始都是不太匹配,好在适应后,只有她能够受得住他。
久旱/逢甘霖,自然是金风玉露一夜。
随后贺行屿放下工作,在厦市陪了霓音两天。
看了看小姑娘在剧组的日常,晚上回酒店,她让他陪她对台词,贺行屿听她大致讲了下故事线:
“你和男一号,还挺纯情。”
从校园到都市,俩人一起陪伴着狗狗成长,最后走入婚姻的殿堂。
霓音闻言压下唇角:“吃醋啦?”
他偏开眼:“演戏而已,吃什么醋。”
霓音笑,“就是嘛,演戏而已。”
他没说话,霓音笑着坐到他怀中,“贺总,又是吃狗的醋,又是吃男一号的醋,果然是醋坛子。”
他掐住她腰吻过去,末了黑眸灼灼,沙哑出声:“除了演戏,不许多看他一眼。”
这人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了……
第二天,贺行屿就飞回了京市,俩人再度开启了异地生活。
虽然贺行屿不在,但他每天都会让人给霓音送来一束玫瑰花,有时还会托人给霓音或者是全体工作人员送餐点。
玫瑰花束漂亮得招摇,旁人看到羡慕,贺行屿那样冷冰冰的男人,这辈子所有的浪漫全给霓音了。
无论多忙,他们每天都会视频,每隔半个月,贺行屿都会争取来看霓音一次,霓音也怕他平时那样繁忙会耽误他的工作,他却说这是他甘心乐意。
越是珍贵的感情就越需要好好经营,他从来不会因为和霓音结婚久了,觉得感情稳定了,就可以无所谓,何况,他本来就很想她。
他飞来厦市,媒体记者也能拍到,有一次围追堵截到他,问他来这里的目的,男人如深潭的漆黑深眸划过道柔和,毫不避讳:
“我太太在这儿,我当然是来探班她。”
这采访报到网上,粉丝们又磕到糖了,大家说这就是明知故问,向来哪里有霓音,哪里就有贺行屿。
有空时霓音也会和夏千棠打电话聊天,后者问起她备孕的事,“那你们现在不备孕啦?”
霓音无奈笑:“怎么备?一个月都见不到两次。”
虽然他们还是没避孕,但都不着急了,而且最近工作强度大,她这身体都没办法好好养着,人自打进组,就又瘦了小几斤。
夏千棠笑:“你和贺行屿都是事业批,怀孕的事不着急,等这部电影拍完后再努力呗,还早。”
“我也这么觉得。”
双方各自奋斗着自己的事业,六月份,因为贺行屿要去北美出差考察一个月,实在抽不出时间,霓音表示理解,让他不要耽误工作。
六月下旬,轮到她刚好有个小假期,霓音直接飞到加拿大,出现在他眼前,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贺行屿腾出两天时间陪她,除了带着她偶尔逛逛走走,其余时间俩人都在酒店度过——
准确来说是在床上度过。
一个月没见,那自然是弹药充足又毫无收敛,他疯她也陪着,第一天晚上就直接三次,第二天清晨又两次,第二天叫客房服务时,那房间和床都没眼看,小姑娘羞得躲到书房去了。
几天下来,要是从前需要用小盒子,估计他们都快用空了两盒。
几天后,霓音要回国前,腿都是软的,贺行屿缠着她:“奶油还装得下么?”
她面颊绯红,哭唧唧:“我真不行了……”
男人低笑,她羞鼓鼓瞪他:“以后不来找你了。”
“怎么了?”
“主动来被你欺负不成……”
看她真的做累了,男人圈住她,在她耳边落下一吻,“抱歉宝宝,这几天是我没克制。”
她哼了声,“反正你接下来也吃不到了。”
他提唇:“七月底你也杀青了。”
到时候还怕没时间?
最后俩人分别,贺行屿继续在国外,霓音回了国。
七月厦市炎热,跟闷在火炉里,拍戏实在难受,霓音感觉整个人也闷闷发蔫,强打着精神,尽量不耽误剧组的进度。
中途贺行屿回国,来看过她一次,看她疲惫,他也心疼,她说没事,只让他安心工作,反正再撑小半个月也就结束了。
好在七月中旬几场雷雨过后,倒是消了消暑,霓音感觉也好受许多。
七月底,她即将杀青,贺行屿说来看她,早晨从酒店房间起来,霓音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叫坐在沙发上的姜贝贝:“贝贝,帮我去买个东西呗?”
“好,买啥?姨妈巾吗?”
霓音含笑眨眨眼睛。
而后早晨在酒店收拾好,姜贝贝陪霓音去了片场,霓音收到消息,说贺行屿傍晚会到。
姜贝贝想到什么:“今天……贺总要来啊?”
霓音低头看了眼剧本——
今天是电影里她和男一号的唯一一场吻戏。
……完了,醋坛子要翻了。
她笑了笑,给贺行屿发信息:【老公,今天来找我,我给你个惊喜。】
贺行屿:【惊喜?】
霓音:【来了就知道了。】
下午拍戏正好是阴雨天,符合电影里的场景,道具场景都布置好,霓音和文淳正对着戏,马上准备开拍,谁知这时一辆黑色卡宴驶到片场外。
贺行屿竟然提前来了。
曜黑色的卡宴停在朦胧雨幕中,降下半扇车窗,露出后座男人矜贵的面容。
他一身笔挺高定灰色西装,似乎是刚从工作场合抽离,高挺的鼻梁架着副细边眼镜,面容高冷如天边月,令人望而生畏。
霓音对上他看过来带着柔意的目光,眼底划过波澜。
这么巧的吗……
导演等领导看到这幕,恭敬上前迎接,贺行屿却没有下车,淡声只让他们继续拍戏。
领导们应下离开,导演喊准备开拍,霓音和元淳对着戏,车里的男人看到俩人靠得极近,黑眸微凝,半晌开口:
“今天他们拍什么戏。”
褚梁说下去问问,过了会儿褚梁回来,看向自家老板,咽了咽喉咙:
“贺总,问过了……现在太太要拍的是吻戏。”
贺行屿抬眼看过来。
一瞬间,黑眸褪却温度。
褚梁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心惊胆战忙道:“问过了,贺总您放心,只是借位而已。”
这部不是主打爱情,最后就是个拉远镜头的吻而已,导演说借位就完全足够。
褚梁小心翼翼提议:“贺总,要不要和导演建议下,改一改这一部分的戏?”
男人深不见底目光落向拍戏的地方:“不用。”
这是霓音的工作,他从不用个人感情去干涉。
片场里拍摄继续,元淳也知道贺行屿来了,都心惊胆战:“我感觉我拍不下去了。”
霓音淡笑:“没事,正常拍摄就好。”
过了会儿正式开机,俩人对着戏,霓音投入专注,摒弃周围一切干扰,这是每次在导演喊卡时,她余光才会忍不住去注意那辆远处的卡宴。
总感觉,那道目光一直没有偏移。
虎视眈眈,酝酿着压抑的醋意。
霓音压下唇角,只专心拍戏。
远处,车里的贺行屿长腿交叠,摩挲着婚戒,目光投去,看着远处距离亲昵的霓音和元淳,眼神翻滚黑沉。
车厢里气温莫名越来越低。
前排的褚梁都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迟些时候,导演喊了卡,今天终于可以收工,再过两天,霓音就可以杀青了。
霓音走回休息棚,有人看到制片人迎着贺行屿走来,男人下了车,撑着伞,手插在黑西裤兜里,身型修长,五官矜贵无比。
导演们忙上去打招呼,元淳也前去,男人淡声回应,目光最后落向霓音,女人朝他笑笑,他抬手搂住她,将她纳到伞下,温柔嗓音落下:
“冷不冷?”
“没事,不冷……”
霓音一身白色吊带长裙,五官清澈透亮,被男人搂着,娇柔和冷贵气质完美搭配,加上这体型差和身高差,难怪无论霓音和谁搭戏,余生有你CP的热度都不可撼动。
聊了几句,贺行屿道:
“我带我太太先走。”
大家恭送:“好好好……”
贺行屿带霓音走去黑色卡宴,司机打开车门,贺行屿护她上了车。
卡宴启动,驶出片场。
车后座的挡板被升起,车内安静,淡淡的雪松冷香浮动。
霓音看向搂着她不说话的贺行屿,笑意妍妍:“怎么了,心情不好?”
男人下颌紧绷:“没有。”
她笑意更深:“真的假的,刚刚拍吻戏的时候,你不是全程都看到了?虽然是借位。”
他没说话。
她悠然感叹:“又和,某些人很难得啊?竟然这次一点都没有吃醋,看来以后这种戏份我可以……”
她话音未落,红唇就被男人重重堵住。
她膝盖窝被托起,整个人侧身被男人一把抱入怀中,腰肢被牢牢锢住。
她唔了声,贺行屿抬起她下巴,落下气息,吻得又重又凶,酝酿了一个下午的醋好不容易被压下去,刚刚被她几句话彻底打翻。
霓音气息被强掠,呼吸稀薄,求饶轻嘤着,贺行屿嗓音沉哑:“以后你可以干什么,嗯?”
霓音心尖如拨动的节拍器,眼睛不禁弯起,“我乱说的……”
他咬她耳垂:“还嫌我不够吃醋?”
“唔……”
霓音被他索吻着,软了身子倒在他怀中,半晌他底下,抵着她额头,沉沉呼吸:
“让我来看你拍吻戏,原来这就是惊喜,宝宝,我看你欠收拾了。”
怎么收拾不言而喻,霓音面颊泛红,“贺行屿,还说你没吃醋……”
“你觉得可能么?”
理智归理智,感性归感性,很多事情哪能控制。
霓音对上他的眸,眼底不禁溢满笑意,轻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回酒店了。”
他手臂收紧,语气顿了顿;“不去吃饭了?”
“饭等会儿去酒店吃,我想先给你个惊喜。”
他垂眼看她,现在有点不敢信了:
“真的么。”
“真的。”
男人喉结滚动,心火烧得更旺,最后让司机改了目的地,过了会儿到达酒店房间,关上门,贺行屿就把她抱了进去。
外头已经亮起霓虹,房间里处在昏暗和明亮之间,光影暗昧,霓音后背着陆柔软,男人倾身而来,吻在了一起。
如同饿狼扑食,贺行屿此刻哪有什么理智可言,溃败得对她致命的吸引力俯首称臣,过了会儿他欲挑开裙摆,霓音就按住他的手:
“不行……”
霓音看向他,压下唇角:“其实今天不行。”
贺行屿对上她狡黠目光,黑眸一顿:
“例假提前了?”
她笑,贺行屿整个人都被她撩得没辙了,咬着她红唇,“又骗我。”
霓音娇答答哼,红唇泻出软音:“我说认真的,接下来好几个月,你都不能欺负我了,因为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带着宝宝离家出走。”
贺行屿听到这话,一愣:
“什么宝宝……?”
霓音握住他的手,放在她腹部,笑意妍妍:
“当然是这里面的——”
男人黑眸掀起浪潮,霓音道:“我没骗你,这才是要给你的惊喜——”
她朝他盈盈一笑:“贺行屿,我怀孕了,我们真的要有宝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