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温热从霓音腰间强有力横亘的臂膀开始蔓延。
男人落在身后的气息如山间的风, 穿过纤薄白皙的蝴蝶山谷,来到一湾柔娇的春河,软绵如水,刺得双臂青色脉络鼓起。
霓音被贺行屿从背后困住, 他低哑又带着蛊诱的话喷洒在耳垂, 她耳根烧红, 温吞咕哝:“不、不行, 你身上还受着伤,左手不能用力……”
“没事, 一只手就够。”
“你轻到我用一只手就能让你挂在我身上,哪里需要多用力?”
花洒的水还未关掉,顺着紧贴在一起的皮肤坠落往下,霓音眼睫如被水汽沾湿扑闪翅膀的黑蝶,试图努力飞过水幕,可却一点点被欲/潮吞噬淹没。
经过这次车祸, 加上又知道他暗恋她多年的事, 她对他的爱意愈渐加深,自然也想和他更加亲昵,只是他受了伤, 她也只能忍着。
霓音对上他的眼,男人像是压着沸沸炽火, 眼底被渴念染红,仿佛再不帮他,他就要自燃了。
纠结半晌, 她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 知道这人在那种时候失控的狂态, 搞不好会把伤口扯裂开, 还是无情拒绝了:“不行,再、再等几天。”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了,黑眸像是被竭力压住狂浪的湖面,她见他难受成这样,压下唇角,甜甜轻吻他脸颊,软声哄他:
“等你伤好了,我再补偿你好不好。”
男人喉结滚了滚,握住她葱白玉指,低哑嗓音像是从沙里滚过:“那先用这个,好么?”
她霎时红了脸。
拗不过他,她还是妥协,想帮他缓解点。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男人掌心扣住小姑娘后腰,如暴雨般的吻落下,完全臣服在她给的愉快里。
看着在外说一不二的上位者此刻完全被她支配,澎湃情愫将她托起,霓音像是亲身经历了遭,绵软软靠在怀中,软声唧哼,任由他汲取甘甜。
末了,淡靡气息散去,一吻结束,他沉沉呼吸着,在她耳边低喟:“宝贝越来越厉害了。”
熟能生巧,她如今也了解他,霓音害羞埋脸在他怀中,过了会儿感觉到什么,她小脸通红:“怎么又来了你……”
“你觉得一次能够么?”
那到最深的甜媚软盈男人已经尝过多次,这样虽然也能到,可杯水车薪不说,总是和真正入骨的妙感差了些许。
霓音真怕他太过了会影响他身体恢复,坚决说不可以再来了,贺行屿咬她耳垂:
“说好的,后面补偿我。”
她耳根渗出树莓汁,轻应了声,随后帮他正儿八经冲澡,这才看到他有处结痂的伤口刚刚被牵扯裂开了。
从浴室出来,霓音拿着药水强制命令他过来处理伤口。
她心疼,又气鼓鼓嗔他:“大骗子。”
“嗯?”
“什么排毒帮助新陈代谢,帮助身体尽快恢复,你就是故意骗我的……”
“我现在身体确实感觉不错。”他懒声言。
“……”
她戳他胸膛:“你要再不老实,我就把你送回贺府,让爷爷盯着你康复。”
“你舍得?”
“当然,”霓音贴在他耳边,“贺总,我可不想榨干你。”
男人眸色一暗,想把她拉进怀中,霓音笑着立马逃走,“不管你,我去睡觉了……”
-
不由着他胡闹,接下来的日子,霓音还是监督他好好康复养伤。
毕竟手上打了石膏,出现在集团容易惹人议论,这一个月贺行屿基本都居家办公,所有的会议和相关事宜沟通都在线上。
霓音想着借此机会,也让他好好休假一次,调养好身体,谁知道这人虽然没办法去集团,可事业心仍旧一点不减,丝毫不停止工作的步伐。
每次晚上他表面上陪她早早睡觉,可她睡着后他就去工作,有次半夜霓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疑惑下床一看,发现贺行屿正在书房,镜片下黑眸如矩,都吊着只手臂了,另一只手还在敲击电脑屏幕,俨然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第几次了,没想到他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她气鼓鼓说再也不想理他了,男人低声哄人,说是想把白天的事情处理完成,可她再一盘问,压根不是什么紧急的事。
这人,连工作都有瘾是吧……
霓音气他老是不听她的话:“贺行屿,你再这么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等你以后不行了,我就踹了你找小鲜肉去!”
他脸黑:“……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现在二十八岁身体是挺好,那三十八、四十八呢?你到时候敢保证能和二十岁的小男生比?”
“……”
她气哼哼:“你代入一下,如果我不好好睡觉,半夜跑出来工作,你会不会生气?”
每次她若想熬夜晚睡,或是刻意节食,男人都不让,但凡她瘦了点他都会着急。
霓音说到底还是担心他:“贺行屿,你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我有权利管你,知道吗?”
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和母亲没有人会这样在乎他,如今,又多了个她。
贺行屿心头柔软,把她搂进怀中,说以后不再这样了。
为了她也能好好休息,贺行屿该工作工作,该休息就休息,小姑娘监督严格,他倒是也甘心乐意被她管。
比如中午傅蔺征打电话给贺行屿,说要和夏斯礼来霓园找他喝茶聊点公事,男人当即拒绝:“迟点,现在不行。”
平时工作上贺行屿最积极,今儿倒是一反常态,仔细一问,男人语调疏懒解释:“我老婆要监督我和她一起睡午觉,不然她要闹脾气的。”
另外俩人:……
妻管严还给你嘚瑟上了??
下午俩人到达霓园,傅蔺征吃味:“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平时也没见这么你关心你哥有没有睡午觉。”
霓音撒娇说哪里有,傅蔺征呵呵:
“你就说,现在你哥和你老公,哪个更重要?”
霓音脸红支吾,身子就被搂住,贺行屿懒声勾唇:“大舅哥,我劝你别自取其辱。”
傅蔺征:“……”
好好好,没爱了!!!
夏斯礼调侃,如今贺行屿出了车祸,倒是因祸得福,现在可被老婆宝贝了,简直不要太幸福。
晚上陪贺行屿复健,霓音都不禁感叹:“贺行屿,我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
“羡慕你竟然有个这么好又这么贴心的仙女老婆,你也太幸福了。”
贺行屿笑,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嗓音低柔:
“是,我的荣幸,能让这么好的仙女嫁给我。”
-
时间晃眼而过,从初春到了春末。
贺行屿休养着,经过两次复查,他身体恢复良好,手臂上的石膏也拆了下来,回到了集团办公。
与此同时,霓音也开始忙着电影《暗夜》的宣发。
一个月后的四月底,他们收到了警方的消息,这个月以来警方对案件深入调查,通过肇事司机的供述和山路监控等证据已经确定了他和周磊的犯罪事实,警方准备将案件移送检察院,后面会提起公诉,依照刑法,估计周磊至少要坐七年的牢。
周磊的老婆估计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和他提出了离婚,这件事也传到了住在精神病院的周茵耳中,那头女人整天浑浑噩噩的,听到后懵然着,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如今她每天就坐在窗边,抱着小时候给贺行屿买的赛车,絮絮叨叨念着儿子的名字,不明情况的外人看到都觉得可怜,可若是深入以了解后,都不得不说一句,善恶有报,人在做天在看。
事情解决后,霓音和贺行屿提出想去给贺母时曼吟扫扫墓:“和你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去看过妈妈,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第二天,俩人到了京市的一处陵园,霓音抱着束贺母生前最喜欢的白玉兰,贺行屿牵着她走到墓前。
墓碑上女人面容温和带笑,年轻漂亮,贺行屿的眼睛和嘴唇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印于眼前,牵扯过往许多记忆,贺行屿蹲身为母亲擦拭墓碑:
“妈,我今天带音音来看看您。”
霓音把花放下,看向照片,提起唇角:
“时姨,好久没见,我是音音,如今我和行屿结婚,应该要叫您一声妈妈啦。”
很早之前时曼吟就和贺行屿父亲离婚了,霓音见到时曼吟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她跟着贺行屿去时曼吟那边吃饭,对方看到她脸上永远是笑盈盈的,给她做好吃的甜品,帮她编漂亮头发,温柔唤她音音宝贝。
时曼吟经常说,如果能有霓音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霓音很喜欢她,对方对她也是如此。
只可惜时曼吟这一生过得心酸痛苦,离开得太早,霓音也没了孝顺对方的机会。
霓音弯起唇畔:“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在行屿身边,他现在有我,我会陪他很久很久的。”
贺行屿握住霓音的手,看向母亲照片:“妈,如今我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他眼底化开柔柔灼意,磁沉开口:
“很早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的女孩,现在我终于娶到她了。”
“音音她特别好,有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才感觉活得有意义,我很爱她,如果您在,我相信您也会一样喜欢她。”
霓音鼻尖酸涩,含笑对上男人的眼,贺行屿道:
“妈,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停留在过去,现在我和音音会一起往前走。”
时曼吟生前也知道儿子心里装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她最大的心愿,只是希望贺行屿能够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安稳过这一生。
如今母亲也可以放下心来,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代替恨意来支撑他活下去的方式——
那就是陪在霓音身边,和她携手走过一辈子。
末了扫完墓,霓音和贺行屿走下台阶。
霓音想到从前,笑笑:“还记得妈妈以前对我可好了,每次都给我爱吃的荷花凤梨酥和桂花定胜糕,那味道比我家请来的甜品师傅都做得好,每次吃完我回家肚子都圆鼓鼓的。”
“她年轻时候很喜欢做甜品,只可惜我不爱吃,所以她喜欢给你做。”
“我当时都不好意思经常过去找她,怕我太贪吃了,等会儿招人烦。”
“不会,妈经常和我说你很可爱,看着你吃她开心。”
霓音梨涡弯起感叹:“哎,原来喜欢也会遗传吗?难怪你也那么喜欢我呢。”
贺行屿含笑说是,霓音想到刚刚他和时曼吟说的话:“妈妈之前也知道你喜欢我吗?”
“她之前看出来了,问过我,我承认了。”
知子莫若母,儿子平时冷冰冰的,在霓音面前却是藏不住的温柔,她当然看得出来。
霓音扭头看他:“当时你承认后她怎么说的?”
“怕她不满意?”
“那不会,妈妈肯定会说我这么好,你眼光可真棒。”
贺行屿笑:“嗯,她说她也很喜欢你,如果我追到了,以后定要专一待你,护你平安顺遂一辈子。”
时曼吟这一生最大的败笔是婚姻,所以希望儿子不要像父亲一样成为负心汉。
好在贺行屿和父亲完全相反。
贺行屿垂眼看她:“所以我提出娶你,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一心一意一辈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心间涌上温暖,倚在他怀中。
头顶天色湛蓝,棉花糖云朵漂浮,微风拂开他们经过的合欢树,落下片片青叶。
-
扫完墓后的几天,霓音和贺行屿收到消息,周磊的案件已经移交了检察院。
周家彻底没落,周茵只剩下一个年纪老迈的奶奶在老家,其他人现在也不敢再招惹贺家,牵扯了二十几年的恩怨也算是到了尽头。
监狱里的贺明旭知道此事,许是真的开始后悔当初做过的事,哭着打电话给贺老爷子恳请放过周家,毕竟也是自己孙子,贺老爷子听着也难受,最后贺行屿为了老爷子,决定把二十多年的牵扯停在这里,不再纠缠下去。
他已经为母亲报了仇。
他也不想被这些事牵绊。
所有的糟心事终于有了了结。
霓音和贺行屿的生活也回到正常的轨道。
五月初,司机杜安和褚梁的伤也愈合得差不多,再等一个月就可以回归岗位。
俩人得到了高额的补偿慰问,霓音和贺行屿也亲自去探望过,俩人仍旧忠心耿耿选择跟在贺行屿身边做事。
贺行屿虽然外表严肃不好说话,但实际上对待下属很好,不然不会如此得人心,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几天后,贺行屿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他的手完全恢复好了。
回到家里,霓音得知后还有点担心:
“完全好了吗?确定怎么样动都不疼了吗?”
她话音落下,贺行屿左手就把她一把抱了起来,转了个圏,她吓得轻叫,抱住他脖子,他把她掂了掂,“你觉得呢?”
这人嘚瑟起来了,霓音看向他,塌陷梨涡:
“这是又能抱着我做深蹲了是吧?”
他眼眸深深:“还能在你身上做俯卧撑。”
曾经他的确做过,男人浑身肌肉汗涔涔的,动作标准利落,下沉一下亲她一次,当时霓音被撩得脸颊通红,后来就被他给欺负了。
曾经旖旎的画面在大脑浮现,她感觉到空气都变得危险了,连忙提醒他:
“两点了,你要开会了。”
今天是周末,但下午霆海资本有个跨国视频会议,霓音从他怀中下来,看他隐忍的神情,眼尾勾起:“好好工作哦,贺总。”
小白兔逃走,贺行屿沉沉吐了口气。
贺行屿去开会,霓音回到房间,想到他刚刚难受的模样,心思也卷着涟漪四起。
男人虽然身体好恢复得快,但从受伤到现在也一个月了,都只吃素。
时间久了,以他的胃口哪里能够忍得了。
就跟之前喝中药那段时间一样,晚上她但凡在家和他一起睡,都要被他磨得天人交战一番,好几次都难捱得差点投降,还好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
天知道他现在是饿了多久。
估计把她吃了,连骨头都不吐。
但不单单是他想她,她也同样如此。
正巧下午和夏千棠打电话,霓音纠结半晌,支支吾吾问她建议,夏千棠闻言大吃一惊:
“啥?!那方面该怎么主动?!怎么回事宝贝,不会是贺行屿出完车祸就不行了吧!还需要你主动?!”
霓音骂她瞎说八道啥,她就是想哄贺行屿开心一下而已,夏千棠轻啧:“他都养伤一个多月了吧,就现在还需要主动吗,你往他腿上一坐,他就能疯了,不过我提醒你可得注意啊,别再去看老中医了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提这事!”
霓音把脸埋进枕头,这是她一生耻辱……
夏千棠取笑完她,正经道:“想哄你男人开心不是挺简单的吗,比如房间里点上烛光,穿上件qqny,主动点躺着等他,贺行屿肯定爱死了,只要是你他都爱!”
霓音没买过那玩意儿,“什么样的睡衣啊……”
“你等等,我给你找找。”
夏千棠翻看着购物软件,突然想到什么,激动道:“你不用买啊!我不是送给你了暖床礼物,里面就有现成的,一共三件,哪件都能让贺行屿流鼻血!你不会扔了吧,扔了我跟你闹啊啊啊……”
霓音脸红说自己没扔,夏千棠让她赶紧去试试:“没想到啊,兜兜转转我这礼物最后还是派上用场了!你用完如果体验很好记得感谢我,哪个亲闺蜜能这么为你未雨绸缪啊。”
霓音嗔她,掐灭电话,五分钟后终于从储物室里翻出了那个盒子。
之前她甚至都没好意思看,直接丢了进去,如今稍微翻翻,脸颊跟烧酒一般。
这哪是衣服啊,就是几片布……
其他的东西不太适合她,最后她拿了想要的就做贼心虚般回了卧室。
傍晚,天色暗下。
贺行屿开完会,和她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男人去处理公事,霓音也去练练琵琶,九点多忙完,她回到卧室,看到贺行屿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杂志。
长腿慵懒交叠,一身衬衣黑裤,腰线跟随衬衣隐没在裤腰里,勾勒分明的肌肉线条,下颌线利落分明,鼻梁上架着的细边眼镜,妥妥的斯文禁/欲。
只有霓音知道他摘掉眼镜后的反差模样。
坏得让人欲死欲生,成熟男人在那方面的魅力毋庸置疑。
她心跳微乱,走进去,贺行屿抬眼看她:
“练完琵琶了?”
“嗯。”
他淡淡应了声,冷白指尖翻页,说看完这几篇文章。
霓音微愣,没想到这人一反常态,还有看文章的耐性??
她回神轻轻应了声,走去桌前摆弄玫瑰。
这人下午那么着急,现在怎么这么淡定……
是不是又在故意套路她……
她想到下午的计划,心猿意马等了他半晌,见他还在看杂志,便压下羞涩主动走过去:“贺行屿,你看完了吗?”
他掀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霓音故作随意嘟囔:“没有,我刚好今天累了,想泡个澡,你要吗,要的话我就去放水。”
他压下眼底滑过的情绪:
“一起么?”
霓音耳垂颜色加深:“都行,看你……”
男人应了声,霓音走去浴室,很快水池里积蓄温水,过了会儿她走出来:“水放好了。”
贺行屿起身拉住她,霓音却没走,温吞拒绝:“你先泡,我等等。”
“怎么了。”
“我……我有面膜没拿……”
他无声勾唇。
小姑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殊不知他有多了解她,刚才他感受到她藏有心事,故意慢条斯理看着杂志,想看看她要折腾什么。
他闻言,强压的心火已然在熊熊翻滚,忍住把她扛起抱进去的冲动:“好,我先去。”
贺行屿走去浴室,衬衣解下,踏进中央的圆形浴池,慵懒坐下。
眼前飘散着淡淡雾气,清甜的玫瑰甜香是旁边所点香薰散发的味道,弥漫在鼻息,和小姑娘身上的很像。
他靠着浴池,已然翘首以待。
半晌,浴室的门终于打开。
他转头看去,霓音进入眼帘。
女人个子高挑,如瀑的黑发绾起,露出面容白若凝脂,双瞳剪水,长腿纤细白皙,好似月下的一湾荷塘,拂开水面朦胧的青雾,一朵荷花亭亭盛开在河面,姣姣盈盈的月光倾洒而上。
她披着浴袍,朝他走来,眼尾挂着一抹胭粉,又娇又柔。
走到浴池旁边,她忍着羞意,故作自然扯了浴袍带子,外衣掉落在地,霎时间里头比春天更明艳动人的景象乍现。
她一身黑色吊带蕾si裙,衣服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该遮的地方都没遮,再加上她从小被娇养到大,软糯的肌肤寻不见瑕疵,透着白皙雪光。
柳面桃腰,近乎艳冶,朦胧的那层轻纱揭开后,是摄魄夺魂的震撼。
这一幕,对贺行屿来说是何等冲击。
如导弹精准摧毁所有的自制和理智。
——贺行屿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准备的是这个。
她踏进浴池,对上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她本来还酝酿了半天如何勾他。
他着急到压根没让她表现的机会。
池面瞬间荡开水花,她跌坐进他怀中,轻叫了声,攀住他肩膀,男人锁住她腰,直直看着她:
“不是说要拿面膜?这才是目的?”
温水漫过半身,霓音脸颊被蒸腾而上的水汽熏红,自带一股撩人感,轻声问:
“你、你不喜欢吗?”
把她往挑起之处按,他气息沉沉,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沙哑:“你说我喜不喜欢?”
他都快爆炸了。
霓音主动如小蛇凑过去,又甜又媚:“你喜欢就好……”
很快她下巴被掐住,男人的气息重重席卷而来,封住她呼吸,掌心在深海中探游,水面之下的暗昧只有她知道。
一点点崩塌陷沦,半晌城门失守,霓音靠在他怀中,大脑催迷,心跳如离弦的箭,任由他胡作非为。
汲取她口腔的清甜,贺行屿肌肉发热,把她箍得更紧,“刚刚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什么……”
“故意装作在看杂志,等你找我。”天知道,他刚刚有怎样的自制力。
霓音脸红嗔他坏。
果然她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他吃素了一个月,如今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星星点点的吻落下,低声问:“什么时候买的这衣服?”
“不是我买的……”她软绵绵哼,“还记得吗,是棠棠之前送的……暖床礼物……”
贺行屿记起,揶揄:“你当时不是吵着闹着要要扔么?现在开始用它了?”
“……”
当时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谁能想到后面她和贺行屿这方面的生活如此甜蜜……
霓音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之前不是答应过你,等你伤了再补偿你吗?我说话算话的。”
贺行屿看向她,拢起漆黑眼尾:
“那今晚一整晚都得说话算数。”
霓音后脑勺被扣住,他再度吻了过来。
气息搅弄,思念伴随这段时间压着的念想同时在心底迸发,他们都期盼已久,难以自已。
霓音闭上眼,主动环住他的宽肩,娇柔的身子如同被他完全纳入羽翼之下。
很快,霓音听到布帛撕开的声音,她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
贺行屿力气极大,惹她脸颊通红,男人吻如流连忘返而下,霓音身子微微后倾,仰起脸像是一条竭力寻找新鲜空气的小鱼,男人迅猛如兽的攻击性好似飓风掀起狂浪,清楚知道哪里是小姑娘宝藏的最丰富处。
光影在水面撒着浅金色。
时间一秒一分被揉碎打烂。
不知过了多久,贺行屿起身去拿了东西回来,坐到浴池中,重新搂住小姑娘:
“宝宝,面对面坐在我身上,嗯?”
她眼眸一颤,他身子慵懒往后靠:“不是要补偿,不是该主动点?”
“……”
几秒后小兔子洇红着眸,攀住他的肩膀。
找到支点建造高塔,霓音抱着他,声音压不住,几秒后他薄热的气息逼近,带着淡淡笑意:
“交给你,自己来玩。”
霓音犹豫着,还是拿过了主动权。
世界秩序颠乱。
一开始以为是微风下的波光粼粼。
到后来,云层加厚,大雨降下,狂风摇浪中,小船快要倾覆。
贺行屿看着小姑娘为了他一点点变了模样,眼底漆黑疯欲,满足感涌上心头。
到最后她没了力气,在他耳边小声撒娇,贺行屿才拿过主动权,彻底掀起尘封已久的念想。
久违的他,久违的他带给她的窒息。
像只冲出牢笼的野兽,一口咬破小白兔的血管,男人眼尾深红,bao发力惊人的厉害。
池水四溅。
光影也迅速蒙上雾气。
霓音骤然失声,指尖快要掐进他肉里,掉下眼泪来。
她讨饶,半晌贺行屿堪堪停下,抱着她利落站起身,随手扯过旁边台面上的浴巾给她裹上,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她疑惑,贺行屿咬着她耳垂,在她耳边故意说了一句话,惹来她面色更加酡红。
他说,在水里,看不出她为他怎样动/情。
可明明她绯红的脸,甜媚破碎的娇音,紧紧抱着他贴近,都足以说明一切。
旷别已久,俩人状态都格外好。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细密的空气里流淌着丝丝缕缕清新的玫瑰花香。
霓音卷着水汽的白皙身子落进柔软中,贺行屿倾身,余光落到床头摆着的那个朱丽叶玫瑰木雕,俯身吻她,突然温柔。
过了会儿他停下,轻抚她脸颊,独独装着她的黑眸赤深,一点点染上猩红。
霓音见他这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嗓音低哑:“上天是公平的,从前有那么多痛苦,还好,他最后给了我一个你。”
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欢喜。
霓音眼眶微酸,与他对视:“你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当吻落下,贺行屿将她再度抛到空中:
“以后最爱我,对么?”
霓音紧紧抱着他,承接他全部爱意,无比确信又坚定:“嗯,只爱你,最爱你……”
窗外暗夜流动。
一隅天地只剩下彼此。
贺行屿吻上她眉间:“你是我的,别人再也抢不走。”
-
一夜难眠。
翌日,直至天边翻起了鱼肚白,糜色消散,卧室彻底归于平静。
几乎是一夜,从浴室出来,霓音餍足而昏昏欲睡地被男人抱着,眼皮子都睁不开。
几个小时后,太阳升起。
湖蓝天色落下浅浅日光。
五月初,天气由春入夏,后院的西府海棠盛开,枝繁叶茂,在日光下如抹了层油绿,霓园的玫瑰园中许多花也盛开了。
日上三竿时,霓音终于睡醒。
各自忍了多日,加上知道了所有遗憾错过的过往,俩人昨晚都没什么理智可言,霓音也全然放下羞涩,毫不掩饰主动回应,他想要什么,她都给。
突然了新时长和新次数,男人极坏,还哄着小姑娘把另外两套白色和粉色的穿起来,结果这两件和第一件的下场一样,全部战损。
压抑多年的情意如今全被她知晓,他无需再隐藏,好在他无论凶烈,小姑娘都能以温柔承接回馈,俩人契合无比。
醒来,霓音翻身伸了个懒腰,如小奶猫的娇声落到卧室隔壁的小书房里,很快男人走来:
“醒了?”
霓音黏人抱住他:“老公早……”
她睡醒抱着他,甜甜说早安,这样的画面,是他曾经不敢奢望的画面,如今竟然成真。
贺行屿眉眼温柔:
“睡够了么?”
“太累了,早上四点才睡的……”
他笑,“昨晚不是音音同意的么?”
她答应他,让他完全尽兴,本来都偃旗息鼓了,后半夜他又缠了过来,她半梦半醒间也乱了心。
霓音羞涩把脸埋在他肩头,“那你尽兴了吗?”
贺行屿笑了笑:
“还是得顾及点你身体。”
霓音变成了小桃子,耳鬓厮磨一会儿,她有点怕这人又来,推开他起来去浴室。
过了会儿,她洗漱完,走去更衣室,换了件上个月新买的新中式旗袍。
旗袍是淡淡的粉色,上头用苏绣绣工一针一线耗时三个月绣成的桃花清丽动人,栩栩如生,乌长的黑发用贺行屿送她的蝴蝶玉簪绾起,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皙得找不到一丝瑕疵。
贺行屿已然不在房间里,她疑惑走出卧室,到外头的大书房,就看到他在里头。
男人侧身,一身中式的黑衣白裤倚在书桌旁,正垂眼看着什么,侧脸面容清隽冷贵,后方的落地窗,漫漫日光下,西府海棠枝叶摇曳。
“你在这儿呢?”
贺行屿转头看到她,朝她伸手。
她含笑走进去,他把她牵到面前,就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大捧花。
橙粉色玫瑰花洒着晶莹的露珠,层层叠叠花瓣包裹而上,馥郁芬芳。
竟然是她最爱的朱丽叶。
霓音眼底晕开惊喜,接过,贺行屿悠然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霓音努力想了下,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也不是特殊节日,“什么日子……”
“贺太太怎么还不如我有仪式感。”
她懵然,就听到他笑:
“今天是我们的百日纪念。”
霓音愣了下,瞬间记起他们的结婚日期,贺行屿俯身与她平视:
“贺太太,结婚一百天快乐。”
转眼间,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
“一百天快乐……”
霓音眼底洒上细碎笑意,盈盈看向他:“是我们开始相爱的一百天。”
贺行屿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新的对戒。
阳光下,戒指璀璨夺目,两只内分别刻着对方的名字缩写和结婚的日期。
他拿出钻戒,推进她的无名指。
就像是回到了他们领证那天。
曾经是羞涩和陌生,而如今一百天过去,他们陷入深爱,对未来有很多的期待。
男人和她两额相抵,嗓音低柔:
“一百天太短,我们慢慢把它变成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好么?”
霓音眼里单单倒映着他,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从青葱岁月,到如今,兜兜转转,始终是他。
她弯起红唇:“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白首而终,我们永远不分开。”
她转眼看到他手边的暗红色的梨花木礼盒,和那张烫金红纸,“这是我们的婚书……”
“对。”
贺行屿拿起,把她圈入怀中,嗓音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温柔给她念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赤绳早系,姻缘天定。
愿两小无猜,同伴同行,情深意长。
盼桃花灼灼,花好月圆,喜结连理。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从此与倾共度四季春秋岁岁年年,海枯石烂,执手永偕。”
他尾音缱绻绵长:
“名字:贺行屿,霓音。”
霓音看着,心河掀起,鼻尖泛酸:“没想到一出生定下的婚书,最后竟然成真了。”
那放在暗室被束之高阁的婚书,如今终于得见天光。
男人在她红唇落下一吻,深深注视她:
“所以,这是命定的婚约。”
“贺行屿和霓音,就是命中注定。”
哪怕错过,哪怕走散,但命运之神早已将他们牵在一起。
跨过山高路险,踏过时光洪流。
从此,四季春秋,岁岁年年,他们定会朝朝暮暮,执手永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