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书院正月二十开学,王若瑾十六就要离开海城。王若珠很是不舍,跟砚墨砚星在房中清点家当。
砚墨拿个匣子将银子一一清点装好:“姑娘,银子有十九两。”这大多是爹娘和哥哥们给的,爹娘给了十两,哥哥一人给了二两,外公给了二两,两个舅舅一人一两,还有马长湘来拜年给了一两。
砚星在数着铜钱,一百个扎一吊,扎了九吊。这年头大部分人给孩子的红封不过一两文钱,大西街富裕些,也不过十文八文的,九吊也不少了。
砚墨想了下,翻了下柜子,拿出个小红封:“这是那郡城李老爷给的,还没拆呢。”
砚星从红包里摸出了一条小银鱼,活灵活现的,鱼鳞都依稀可见,约有五分重。这就算了亲密人家的礼了,砚墨收进了匣子中。
王若珠盘点着,不由叹了口气:“烦哪,我该送哥哥点什么呢?以前都是哥哥送我东西,我都不是三岁小孩了,该回礼了。”
砚墨笑道:“大爷是远行,最怕东西多了,就一辆马车,四个人呢,东西都得数着带。要不姑娘给写个出入平安给大爷。”
这确实是个好点子!砚星仔细地研磨着墨块,王若珠则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质地精良的宣纸。她将纸平铺在书桌上,然后稳稳当当地提起笔,蘸满墨汁后,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出入平安”四个字。
写完之后,王若珠略作思考,又在落款处认真地写下一个“宝”字。她皱起眉头,总觉还是不够。
想了又想,拿出一个储物袋,外表就象个小香囊,不过指头大小,绣了一丛青竹,其实有三四十立方的空间,将自己平时吃的果脯肉脯放了十几包进去,又用竹筒装了几竹筒灵泉,悄悄咪咪地去找大哥。
一找到王若瑾就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绣花针就扎了上去,将血抹到袋子上。
王若瑾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脑海中一动,就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房子里,放了几十个小纸包:“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路上吃的零嘴。”王若珠眼睛亮晶晶的。
王若瑾心里暖暖的,摸了摸妹妹的头:“谢谢阿宝。”
“哥,你把这个挂在腰上,千万别取下来。”王若珠将袋子系在王若瑾的腰带上。
“好。”王若瑾应道。
收拾停当,去郡城的商队也集结完毕,王若瑾的同窗林江来蹭车,一行人起程向郡城出发。
在路上,林江注意到了王若瑾腰间的袋子:“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我妹妹给我的。”王若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妹妹对你真好啊!”林江满脸艳羡地感叹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渴望和失落,想起自己家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妹妹,林江苦笑着摇摇头,仿佛那一幕幕让人头疼不已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王若瑾笑了笑,自家妹妹的好何必跟外人道。林家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实在不好评论。
送走了大哥哥,书院也开了学,王若珠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每日里读书、练字、练武,晚上进空间修炼半个时辰。八段锦练得差不多了,王若珠选了短棍作兵器。
王广平去打铁铺定做了根熟铜棍,给她做兵器。这段时间每日下午跟着陆夫子练棍法,回家还要拿着耍两下。
这天,王若珠正在院子里练习棍法,突然听到后门传来一阵吵闹声。她放下手中的铜棍,叫砚星过去查看。
不一会砚星领了个衣着破烂的女孩站在院门外。女孩看着十岁上下,很是瘦小,虽面容清秀,但神情却十分倔强。
“怎么回事?”王若珠问道。
“姑娘这丫头非要见家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砚星回道,不禁回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心里又是庆幸又充满了怜悯。。
王若珠打量了一下女孩,心想或许她真有什么要紧事,便说道:“让她进来吧。”
女孩走进院子,感激地看了王若珠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是许家的二丫,我家嫂子请家主去救命。”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嫂子生娃,一天一夜了都没下来,我娘说要保侄子。嫂子叫我来找家主救命。”
许家?王若菊嫁的好像就是许家。“砚星,赶紧去告诉爹娘,还有二哥。”
砚星赶紧去传话。陈静姝赶紧点六个健仆叫许二丫带路骑马先行,务必先保住大人。套了辆马车,带上廖嬷嬷、翠柳正要出门,王若瑜己骑到了马上,王若珠手拿短棍,坐在哥哥前面:“娘,我们也去。”
陈静姝说:“哪有小孩家家参与这种事?你们在家就好。”
王若珠小脸一肃道:“救人岂分年纪,哥,出发。”
王若瑜双腿一夹,马就蹿了出去。砚墨、砚星赶紧混上马车,一起赶去石子岭。
陈静姝赶到许家,见很村民围在门外,两名健仆把着大门,见马车过来,赶忙开出一条路来道:“大姑奶奶还在生产,说胎位不正,稳婆无法处理。”
廖嬷嬷跳下马车,见院中两名健仆手拿棍子,拦了一群人在角落里。王若珠、王若瑜、许二丫和另外两名健仆则守在西耳房门口,便知产房在那里了。
进得房中,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稳婆扎手扎脚的站在那里。廖嬷嬷大声喝道:“赶紧叫人烧热水,这水都冷了,能用?”
稳婆哆嗦着,还没动,门外许二丫应道:“我这就去烧。”
廖嬷嬷上前去看,王若菊己然昏迷,身下一滩血,好在气息还好,脉搏不算太弱。
取出两片参片塞到王若菊口中,叫那稳婆来打下手,用力地在王若菊肚子上推揉着。
大约过了两刻钟,王若菊悠悠转醒,看到廖嬷嬷不禁泪流满面:“嬷嬷,我五婶来了?”
“来了。不怕,胎位己正得差不多了,嚼两下参片定下神,叫你用力再用力。”廖嬷嬷手上不停,口中安慰道,又提高声音叫道:“外面炖个姜酒鸡,下一两姜半斤酒。”
许二丫应了声,自去准备。
健仆提了热水到门口,稳婆赶紧去接,这时胎位己正了过来,王若菊一用力,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出体外,接着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屋外的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稳婆赶紧给王若菊清理。廖嬷嬷用襁褓包好婴儿抱到门外:“母子平安,这小子有点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