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实的小子攥得灵音疼。
没等魏西伸手去救,灵音狠狠叨了一口圈住它的手指头。
那人被咬的吃痛,灵音趁机逃了出来。
魏西伸手去接,灵音撞在她掌心里把自己团起来。
“大胆!”那男孩大叫道,指着魏西喊:“这鸟是你养的?咬痛我了!”
这会儿灵音醉醺醺的,魏西有话也说不出来,急匆匆的掏纸要写。
秦枫道:“这位小兄弟,怪我胡闹给这只鸟喝了些酒,它才晕了头撞到你。我给你道歉,快看看你有没有被咬伤?”
没等那孩子说什么,身着酱色对襟衣裳的妇人冲了过来,一把将男孩搂进怀里。
“十七皇子,可不能乱跑,让奴才好找!”
闻言秦枫面色一变,心道不妙。
反而是魏西置若罔闻,还在检查灵音。
那妇人把挣扎着的十七皇子检查一遍,瞧见手上红了一块,忙问道:“小主子,这是怎么伤到的?”
十七皇子挣脱出来,指着魏西叫道:“她使唤鸟咬我!嬷嬷给我处置了她!”
魏西看着灵音被弄断的羽毛,想把这信口开河的小骗子好好教训一顿。
连钩漌皱眉道:“呦,知道的说你是个皇子,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顽童,怎么还扯谎?”
“魏西的法器飞的时候撞上了这位皇子,你家皇子一把攥住,这东西虽说有灵性,到底是动物,疼了自然要反抗。”
连钩漌瞄了一眼皇子手上的红痕,“皇子疼了,我们也道歉了,可是你张口便道我们使唤鸟咬你,这可是你的不对!”
嬷嬷从小伺候大这么个主子,对他的脾性了若指掌,知道这孩子性格骄纵到有些不讲理。
只是她是奴才,哪里能说主子半个不是,立马撑起架势,“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伤了皇子,这鸟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就要处死!”
魏西本来还想着道歉,这会儿反而怒从心头起:灵音那布满倒刺的舌头,真要是想伤人,估计咬下他一块肉不成问题。
偏偏这小子不知道闭嘴,不忿道:“还有养鸟的,看她就不像什么好奴才,一并罚去做苦役!这两个替她说话的,长得倒是好看,带回莒城陪我玩!”
这话听得秦枫面色阴沉:灵音伤人可以罚,但怎么好因为长相这种离谱的事就送人去做苦役?
滥用私权,实在是个混账。
魏西见灵音没什么大伤,便哄得它张开翅膀,能说话了,立刻展开反击。
“这位皇子,来龙去脉你心里清楚。单说你要处置,这儿不是你家,我们也不是你的奴才,我一个修士自有宗门管理。”
“再论你伤了我的灵兽,”魏西拢了拢灵音,把灵兽的名头给它扣上,“我还要同你论一论怎么解决!”
魏西是真不怵他,什么皇帝,在她心里还比不上村里的村长。
十七皇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敢这么同他犟嘴的人,气得脸通红,指着魏西说不出话来。
若是平日里嬷嬷自然是让人拿下冒犯皇子的人。
可惜这些人都是修士,在皇宫里长成了的皇子对入朝的修士也是礼遇有加,何况今日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嬷嬷一时不好发作,只好低声去哄自己的主子。
说不过魏西的皇子甩了嬷嬷一巴掌,在她的惊呼声中训斥道:“本皇子容你多嘴?给我拿下这个贱民,我要把她的脑袋当球踢。”
魏西笑了,她性格阴毒,见其他人的反应还以为这小孩需要忌惮,现在一看,只是个倚仗身份欺负弱小的惹人厌。
有火不冲着源头去,只敢拿身边不敢反抗的人开刀。
看见嬷嬷膝行磕头求饶,魏西心生厌烦,正想拉着秦枫走人,就听见秦枫说:“十七皇子瞧着也是能入学的年纪,怎么对近侍如此苛刻”
“本皇子见你有几分姿色,本想免去你的皮肉之苦,没想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合该一起砍了头!”
“梁封铣,你要砍了谁的头?”
听见这声音,原本气焰嚣张的男孩瞬间老实起来,缩着脖子立在原处。
来者是个不到弱冠的男子,长眼剑眉,深蓝色的官服上面绣着一头威风凛凛的兽,腰间挂着一柄宝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奴才见过武阳王。”
“弟弟见过六哥。”梁封铣听见嬷嬷请安才回过神来,给自己的兄长请安。
武阳王扫视了一圈,唯独没有看自己的弟弟。
“十七在宫里无法无天惯了,”武阳王沉声道,“同几位小仙师起了冲突,各位不要同他一般计较。”
武阳王提到梁封铣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嫌恶,被魏西捕捉到了。
“皇兄!分明是”
“十七皇子,”武阳王身后一位杏眼桃腮的女子提醒道:“您怕是暑热天心烦,待会儿饮盏消暑汤就好了。”
“你是什么东”瞧见他六哥的眼神,梁封铣生生咽下了嘴里的话。
“青罗,”武阳王一边吩咐一边转身离开,“你等等韩大人。这个嬷嬷,伺候主子不得力,杖二十,赶出宫去。”
梁封铣在他哥转身后狠狠地瞪了魏西一眼。
“几位仙师,灵兽可受了伤?”让侍卫拖走嬷嬷的青罗开口问道。
“青大人,”魏西拎起一根断了的羽毛道:“他手劲未免太大了些。”
“叫我燕青罗就好,七皇子深受皇恩,去岁皇上指派了师傅教导武艺,没想到用在了这上面。”
这话魏西听得明白,燕青罗和她的主子或许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取舍罢了。
因此魏西也没有继续同她纠缠这事,拉着秦枫和连钩漌告辞。
“早知道昨天那酒就不拿回来了,”闹了这么一出,秦枫难免有些自责,“今天摊上这事,幸亏是在东夷”
“这事是意外,”魏西回道,“左右也上结了,别想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小孩,”准备入席的连钩漌接过话茬,“不过他怎么偷摸凑过来了?真是倒霉。”
“左右出了镇海宗也不会再见,”魏西把灵音揣进衣襟,“找个机会把灵音这几根毛的债讨回来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