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眉头紧锁,这两位看上去就是单纯来救火的,两人高大的身材在众人中颇为显眼。
出乎意料,实在是出乎意料,魏西在角落里窥视,秦枫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她,“可要去找剩下的人?”
这儿就两个胡人,坦坦荡荡的,让人看不透他们的意图。魏西心知这处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好在这也算是绊住了他们,不算白来一趟。
魏西和秦枫去找连钩漌,路上魏西快速地讲了自己昏了头躲在茅房的隔间里偷听、被人劈晕扔进杂物间以及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库房。
“连钩漌还不知道能撑多久,”两人想到身在敌营的连钩漌,动作更快了“对了,”秦枫想起了宴席上的那个商人打扮的胡人,“宴席上那个胡人不知道还在不在。”
走出来才发现魏西火烧的库房夹在前院和后院之间,大概是县衙和后院的仓库是设在一处的,左右都是程县丞说了算。
走水这种事,这顿饭自然是不用吃下去了,连钩漌的胡言乱语被迫停了下来,几个人跟着程县丞出去看火情。
几个护院不时过来跟程县丞汇报进度,连钩漌看着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这才明白魏西那小孩会纵火术却还用火折子的原因了。
感情她的纵火术真是为了纵火练的。
连钩漌留意着人群里的动静,那胡人凑过来,“小修士,你是从草原来的。”
连钩漌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这小子在席上已经观察他好久了,左右自己这个姓氏像韩仙师那样的人怕是不知道,但是只要在西域和博罗国待过的就知道这是个胡人的姓氏。
见连钩漌没反应,那胡人也不恼怒,低声道:“修士,你们莒国有句俗语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在你有几分胡人血脉的份上,劝你早点抛下堂口镇的事走,否则”
“你莒国话讲的这么好,”连钩漌脸上噙着笑,嘴里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如今博罗国全然是安福公主的天下了吧?”
连钩漌在宝象城长大,他是对博罗国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这帮胡人哪里受得了安福公主一个莒国人把持权柄?博罗国内里不服她的人多的是,就是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她派出来的人。
连钩漌有心试他,那胡人也上了钩,神色悲愤,似有凄色,“王太后现在是代王摄政,日后自然会还政于王。”
那王能有二十岁了,连钩漌想到,这还不还政?
连钩漌知道这事倒不是他多关心博罗国政事,不过是市井把这事当笑话,他听来的。按理说时人成婚在十五左右,安福公主为了不还政给自己的儿子硬是说自己儿子身体不好,押着他不成婚。
现任博罗王的王座是从自己亲哥手上接过来的,这位先王也是死的莫名其妙。可能也品出来自己亲娘的意思,现任博罗王二十五岁了膝下就有两个女儿,生下来的王子没有一个养活的。
左右连钩漌也不是为了同这个胡人讨论他主子的,他现在要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说不定那条就用上了。
“看来你是真忠心,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干掉脑袋的事?”连钩漌搬出了魏西吓唬兵士的那招,试图劝降对方。
谁知道那小塔一般的人根本没像连钩漌预想的一样倒戈投诚,只听他嗤笑一声,“。老子还怕莒国的皇帝老儿?”
听见这话,连钩漌就知道自己落了下风。偏偏祸不单行,被不断扩大的火情折磨得焦头烂额的程县丞拍了下脑门,走到连钩漌身边,拉起连钩漌的手道:“仙师赶紧施展仙法扑灭这场大火!”
冒牌修士连钩漌:啊?
大哥,现实一点,在堂口镇的这三个修士没有一个又能力扑灭你的大火。
尽管其中一个放了这把火。
连钩漌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是没有能力扑灭这场大火的,他连气府都没有!秦枫和魏西现在不在身边,就算在秦枫能练剑就不错了,魏西那气府不提也罢。
修仙救不了连钩漌!
好在连钩漌瞎编乱造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歉然一笑道:“县丞,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有心无力,我是个丹修,炼丹的,连药修都不算”
“我是跟着师傅炼美容丹的,这东西你得找会念法诀的法修。”连钩漌继续盗用人设,他觉得自己和卫安师兄帅得不相上下,丝毫没有愧疚之情。
程县丞闻言眼里的恶毒一下就溢了出来,还在他这时候理智尚存,勉强维持住表情,开口问道:“那我派人去寻秦仙师?”
连钩漌把程县丞表情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他痛心疾首道:“实在是对不住,师门这次组队的时候只当是来加固堤坝,没太注意队伍搭配秦枫她是个剑修。”
见程县丞眼里的怒火,连钩漌补充道:“她打架很厉害,杀人跟削萝卜一样。”
秦枫刚回来就听见连钩漌在这里把她描述成杀人狂魔,她清了清嗓子,连钩漌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
“怎么好端端的烧起了火?”秦枫睁着眼装糊涂,程县丞本身就烦,看见这两个没用的修士更烦了,也没有回答秦枫,这时候又有人来汇报火情程县丞正好离开这两个晦气东西。
“魏西干的?”连钩漌小声问,秦枫点了点头。
连钩漌接着问:“怎么没走,是没打探出来什么吗?”
秦枫摇头,小声道:“魏西让人打晕了,为了脱身才弄了这么场事。”
闻言连钩漌十分惊奇,现在这局面本来就错综复杂,怎么还能冒出来个人把魏西打晕了?
“知道谁干的吗?”连钩漌问道,他还不忘留意着不让别人听见。
秦枫塞给连钩漌一张符,物资是魏西准备的,连钩漌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好在秦枫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是给你准备的符,能暂时不被火烧,叫绝火符。”
连钩漌赶紧收好,他见秦枫手上也有张符,便问她那是什么。
“双声符,”秦枫回答道,“魏西拿一个我拿一个,她能听见这头的对话,这两张符是这次买来最贵的符,要不然你以后往符修那个方向发展发展?”
“我们指着你,魏西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撤?”
“现在这里乱着,她抓紧时间去找那些人。”秦枫也担心魏西,毕竟这县衙还有个藏在暗处的人能打晕魏西。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
库房那头的火势被遏制住了,程县丞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连钩漌却不大好,他看着瓢泼一般的大雨,对秦枫说,“你那有没有绝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