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含笑被迫迷糊地套上了一件大衣服,一股他身上惯有的檀香味儿,低头一看,是他的一件白色家居t恤,衣摆刚刚好,是日常短裙的长度。
放好衣摆,他略了一眼衣摆下她白皙修长的腿,眸色中又晕上了一层沉迷的雾色。
蒋含笑红着耳根,淑女极了的紧拢着双腿下床。
地上还扔着她的外衣,她正想蹲下去捡,他已经先于她的动作,躬身把她的衣服拿起来,转去卫生间。
蒋含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觉得他刚才亲密体贴的一系列动作强势又随意,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这感觉令她沉溺心软,如果她不去思考更多顾虑的话。
他的家很大,跟他人一样高傲清冷,装潢很高级,但色彩以灰白黑为主,整个都透着简约奢华的高冷气质。
中西厨都是开放式的,整体区域加一起就有她整间公寓房三四倍大了,橱柜档次精致,里面锅具倒是一应俱全,但全都是新的,有些锅子和餐具甚至都没开封。
她看着那个四灶的工作台,在这一尘不染毫无烟火气的厨房里简直是浪费!
她翻了所有的柜子,从来不做饭的人家里自然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只有价值不菲的矿泉水,连个鸡蛋都没有,柴米油盐更看不到。
她实在没办法,总不能现在出去买,毕竟已经午夜了,便只好打开一个小蒸锅的包装盒,清洗干净,把煎饼重新蒸热。
然后又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水,在餐桌放好,便转身去卧室找人。
卧室里没有人,但床上的被子已经叠整齐了,床品是灰白色,床单上有两小片暗红的污迹,看上去有点触目。
蒋含笑脸上一烧,赶紧走过去将被子拉起来盖在污迹上。
卫生间的灯开着,她走进去,里面还是没人,但洗衣间的晾台上挂着她的西裤和衬衣,已经被清洗过了,晾台开着窗,夜风吹进来,荡起一阵洗衣液的清香。
洗衣服这种事过于居家,实在与他一贯的气质不符,蒋含笑难以想象,没想过盛久全这个人会有这种体贴的行为。
转出卧室才看到书房亮着灯,门敞着,他正坐在老板桌前,桌上放着的是她那台电脑。
蒋含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进去,站在桌前时又停步犹豫,她又卡在了称谓上面,一句‘盛总’梗在喉间,终究咽回去了。
盛久全抬眼看她,眸色微沉,但没说话。
于是蒋含笑抿了抿唇,转到他椅子身边,缓缓伸手过去拉住了他放在鼠标上的手,声音轻缓道:“弄好了,去吃吧!”
他微沉的脸色瞬间便欣然了许多,眼角晕上了浅浅的笑意,顺势将她拉进怀里。
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也不好意思看他的脸,只好转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入眼便是她邮箱里的第五封信。
信中述说了数学的难题她解决不了,月考成绩很不理想,需要更多的生活费却被母亲痛骂,抱怨母亲明明拿到了那么多赔偿金,却都用去投资舞蹈培训班了……
真尴尬呀!蒋含笑伸手要去关。
“别动!”盛久全拉回她的手,然后伸手过去敲击键盘,蒋含笑看到他在邮箱里输入一串邮箱地址。
“你在干什么?”她问。
盛久全没看她,只顾操作电脑,道:“帮你给我发邮件,看一封发一封!”语毕,点击发送。
她的草稿箱少了五封信,蒋含笑觉得眼眶一阵发热,眼泪将要涌出。
“这是我的邮箱地址!”他又重新开了网页,输入地址和密码,打开了他自己的邮箱,在写信栏里粘贴了她的邮箱地址,然后开始打标题:给笑笑同学的第一封回信。
蒋含笑使劲忍着眼泪,看着他指尖敲击,很快就在文档上打出了文字----
蒋含笑同学:离开盛威是你最愚蠢的决定!你知不知道盛威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这人还真是无情,蒋含笑鼻头紧酸,立即握着他的手制止道:“别当着我的面写!”
盛久全唇角一牵,收了页面,转头问:“你以后还会继续给我写信吗?”
蒋含笑想到不该再有妄念的以后,便摇头说:“不会了!”见他瞬间沉了眸,她又道:“等你把这些信都回复完,看情况再说!”
看情况再说?盛久全品味着这几个字,想着这几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说看情况再说这几个字。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八十六封信你还真想让我一封一封给你回完?”
“去吃饭吧!”她避重就轻地搪塞,作势要站起来。
他却没让她如愿,勾着她的脸落下了吻。
关系明确之后,他的吻变得欲念深重,她没想到挑明俩人之间的隔膜之后气氛会变得这么腻歪。
她捧着他的脸将他推开,一股不可思议的真实感令她迷乱。
眼前这张脸原本在屏幕里印刻了十年,今时此刻竟然能在她掌心里!
她抬手摸着他的额头、眼睛,顺着坚挺的鼻梁摸到他的嘴唇,她眼中尽是‘我想摸这张脸已经想了很久了’的眸意。
盛久全倒是能理解,静静地任她摸,但被她轻轻捏着耳垂时,忍不下去,贴上去要亲她。
蒋含笑向后仰去一点,扶着他肩膀起身,拉着他的大手说:“去吃东西吧,本来热第二遍就不好吃,再放就没法吃了!”
他没再坚持,任她拽出去,出了书房门却换了个方向把她拉到大门口,滑动了沉重门锁的控制板,里面有个液晶屏。
他指着上方的摄像头说:“看这!”
蒋含笑没明白,却也照做了,只听滴的一声:“人脸识别已录入!”
她看着他输入一串密码,拉着她的食指摁在指纹识别钮上,左右各两次,又是滴的一声:“指纹识别已录入!请输入密码确认!”
他又输了一次密码,这一次速度很慢,然后转头问她:“密码记住了吗?”
蒋含笑点头,这个密码看上去是个日期的组合,很好记,但没问那日期的意义,那是他的隐私。
“是我父母二次婚礼的日期……”他却主动解释了,一边合上控制板一边说:“我一度认为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正式被抛弃的日子!”
蒋含笑心中微恸,既是有点同情他,又有点可怜自己。
所以你就找了我这样的女人想要报复家族吗?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只是垫脚亲了他脸颊一下,以示安慰。
他环住她的腰,垂眸威严道:“所以我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抛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