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问话令蒋含笑心都软了,她眼中有些晶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就算神明坠落,信徒只会以血鉴忠、紧随而去,没有什么可失望的,那是信仰的一种选择!”
“所以你说我看你的眼神总是有仰慕、试探和迎合的诱惑……那可能是一种信仰的习惯,我没有把它藏住!”
盛久全握了一下拳,眸色深了,语气竟是一丝不自信的疑惑:“所以你给我看这个……是要告诉我……你心里的神明坠落了?”
蒋含笑摇头,她颔首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在给自己重塑一些信心,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眸光如星: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绝对秘密,我把它拿给你看,是想让你相信,一个仰望了你十年的女孩儿,在受到你的纵容之后,必然会爱上你!”
盛久全沉眸看着她,眼中似有深沉的情意,跨步向她走近两步,嘴唇微动,将要开口。
公开十年信件,并不是想向他示弱,蒋含笑不愿意被他怜悯,她攥了拳,在他开口之前,语调坚定了说:“给你看这些信不是想让你怜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盛久全紧闭双唇,眸色瞬间又锐利了盯着她,把眸中的情意压抑在精锐的神色之下。
蒋含笑在他的目光下,觉得自己保有了尊严,她沉定地说:
“所以我同意你的提议,是因为需要满足我自己的愿望,我不想再做一个循规守矩的克制的人了,我同意和你在一起,必要的话你想要婚姻也可以,毕竟你能让我得到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感情和交易的借口,她全部都给他找齐了,这下蒋含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还想要什么答案!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盛久全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垂眸审视着她:“你这语气像是要和我谈场生意!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就学会了这个?”
蒋含笑的眼睛又被一层雾水晶莹了,闪着如星般的光芒:“我在你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应该感谢你,但我对你的喜欢远比感谢更多!”
“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但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不多,能成为其中一个也算一种胜利,如果当成生意的话,我也不亏!”
“这是我听过的最令我耻辱的话!”盛久全把她的肩膀捏得有些紧了,眼中隐着怒意:“想要婚姻也可以?这种条件你怎么敢反过来跟我提?”
他贴着她的身体,扬着下巴垂眸,威严的真像神明了:“我想要的婚姻,就算是你所谓的契约也必须是真实的,你敢吗?”
他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婚姻的真实点不就是合法风月吗?当她在海市意识到他对自己关乎风月的觊觎时,心里就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下决心的过程有些漫长。
她已经把自己完全剖白在他面前,实在不知道再怎样做才能让这场过渡结束,她使劲点头,不想让他再继续折磨下去。
于是盛久全低头吻她,缓而深,技术比前几次都更加令她难以抵抗,她身心软弱,完全不再设防。
他吻了很久才结束,贴着她的唇,声音沉哑:“你走吧!再继续下去,你就走不了了!”
蒋含笑的双唇颤抖着,双手也颤抖着,他这种极限拉扯简直要把她逼疯!
她低下头,从西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拉过他的手,放到他手心里。
盛久全能感受到到她手的冰凉和颤抖,低头看到她放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时,他紧皱了一下眉忽而又舒展,带着无奈的气息嗤笑了一声。
那是一个蓝色的小盒子,上面写着某蕾的名号。
蒋含笑紧紧贴着他,但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我没打算走……你想要的我都会配合……”
盛久全沉默片刻,沉息一声:“你刚才去便利店就是为了买这个?”
蒋含笑脸刷地一红,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去了便利店?”
盛久全牵了唇角道:“我就在马路对面,一直看着你!”
蒋含笑心里先是一惊,而后又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以保安第二次对她态度大转弯,是因为他吩咐过了!
他像个狩猎者,时而抛出诱饵,时而暗行观察,只等猎物落网。
蒋含笑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委屈得嘴唇颤抖,眼泪滴落,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站在他家里,鼓了多大勇气才把自己的陈年信件拿给他看,她简直就像个自投罗网的笨蛋!
而他似乎只想跟她极限拉扯,不谈感情,似乎也不想主动犯错,但一想到他对‘爱’这个字天生的恐惧,又心软了,似乎能理解他的一切情绪,这该死的共情能力简直令她崩溃!
这副委屈的样子,看在盛久全眼里是真的可怜。
他以为她退缩了,眸色一沉,便把那盒子重新装回她兜里,转身从边柜上拿起她的电脑,一边说一转身朝厅里走:“你走吧!电脑留下!”
“盛学长!”蒋含笑喊住他。
她很困惑,不知道他忽而关怀忽而冷厉,究竟想要她怎么样。
这句称呼似乎充满魔性,他提着笔记本转头看她的时候,整个人衬在灯光下,倒真像个神明似的。
她看着他手里的笔记本,知道他会把那些信都看完,这样也好,这些信终究也算是都发出去了,这是十年间她从未想过的结局。
蒋含笑对着他,很真挚地鞠了躬,失落地转身。
她觉得他一定是对她失望了,又或者觉得她十年写信的行为有些恐怖,她可以理解,她试图把神明变为情人,这是何等亵渎,他失望也是应该的。
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心里因为巨大的落差而剧痛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坚强的力量将自己禁锢。
盛久全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又低又沉:“你说想要婚姻也可以!不要食言!”
她的心还在疼呢,点头的动作都显得勉强。
盛久全把她转过来,抵在门上,又把吻落下去。
她的心又不疼了。
他的吻很轻柔,可她却有点生气!
她不再抓他两边的衣服,而是直接环上他的腰,因为气不过,所以搂得紧紧的!
神明也不能如此折磨人,她非得把他拉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