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转回来,对愁容满面却仅仅挽着丈夫手臂的温婉蓉安慰:“夫人放心吧,只要小蒋在车上,盛总就不会让车子出危险!”
温婉蓉点点头,黎叔在盛家二十多年了,向来做事沉稳,他的话就是定心丸。
黎叔说完抬头看向二楼阳台,老爷子抬手浇花,神色未变。
盛成车祸之后恢复得不错,但是容易心悸,温婉蓉对他十分谨慎体贴,儿子顶撞父亲,本来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很怕失去先生,因此从来都站在先生的角度去批评儿子。
此时她放下了对儿子的担心,抬手抚着老公的心口安慰:“别真跟孩子生气,咱们得理解他!”
盛成胸口起伏,眸色凝重,听了妻子的话,点了点头,努力平复。
张子卿在后面戳了戳自己母亲的后腰,盛茹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再回过头时笑容满面地劝解自家哥哥:“是呀哥,今天是你们俩的好日子,别让孩子的事破坏了气氛,来,该切蛋糕了!”
说完又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张子卿悄悄地给妈妈竖了个大拇指,当年要不是这个女儿中间调停,她们一家难逃被盛久全吃尽股份发配非洲的下场。
如今了解大侄子的过人之处,盛茹原本闷头生气的心结也慢慢过去了,现在一家人处的倒是很和谐。
盛成听了妹妹的话,拍着妻子的手,终于平复了,温柔地说:“走吧,咱们去切蛋糕!”
二人相携走向主庆祝台的时候,掌声响起。
李扬拿着蛋糕穿过围着张子卿的一堆闺蜜,拉着她的手说:“我扶你回房间吧,你累了!”
张子卿对闺蜜们招手笑:“一会儿上来找我啊,接着聊!”
俩人相携走上连廊的时候,李扬低声问:“张暖被舅妈找来的事情,你没提前告诉她吧!”
“没有!因为我相信笑笑,也相信我表哥!”张子卿杵着自己脆弱的腰,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千双眼睛就有一千个看法,要是在乎那些,人活着得有多累!”
“不过舅妈看上去好像并不讨厌笑笑!”她说着,有点开心地转头看着李扬。
“看台阶!”李扬紧搂着她上了台阶进了别墅,低声说:“别操那些心了,你要好好待产!”
张子卿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笑笑能不能劝住表哥!”
李扬啧了一声:“说了让你别操那些心了!”
蒋含笑并没有对盛久全进行任何劝解,上车后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系好安全带稳稳地坐在副驾里。
盛久全把车开得疾驰如飞,她有时候得稍微闭一下眼才能保持平静,但她其实莫名地相信他的车技,就像一直以来她相信的那样,他无所不能!
进市区后车速慢了下来,此时已经将近九点,也许是城市的灯火辉煌和车水马龙消解了他的一些怒意。
蒋含笑发了个信息给李扬:“安全进入市区,车速已经降下来,人车安全!”
李扬旋即又发回消息:“家里的事可能会让他想酗酒,务必送他到家!”
这句吩咐登时让蒋含笑感觉压力山大了,酗酒和送到家,对她和盛久全此时的关系来说,是有些敏感的。
盛久全却在地铁边停了车,命令:“下车!”
蒋含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理智,她握着手机,想着李扬的吩咐。
他转头对她又说一句:“下车!”倒是没吼,但语气不算太平静。
蒋含笑犹豫几秒才说:“我先送您回家!”
盛久全闻言,眸色沉了一下,片刻后忽然一脚油门,车子在霓虹灯下飞驰而去。
他的家在西城锦御府,城市中央公园旁边,车子行驶进地库的时候,蒋含笑惊呆了,地库一路都是唯美的星空顶,不愧是超级豪宅,连车库都装修得如梦似幻。
她都不知道盛久全是怎么停的车,下了车,她仰头看着星空璀璨的房顶,感觉像是坠入童话世界。
盛久全朝电梯间走了几步才发现人没跟上,一转头,便见星空下的美丽女子仰望的模样,星空是假的,美丽女子却是真的。
盛久全觉得自己的怒气完全没有了,语调都变得不再沉怒:“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坐电梯到一楼!”他说。
蒋含笑回神看着他,赶紧跟上。
上了电梯,盛久全给她摁了一层,然后摁了十六层。
一层门开,蒋含笑没动,他也没再说话。
门关上的时候他看着玻璃里的她,声音低沉:“你不走吗?”
蒋含笑垂眸捏着自己的手指:“我送您回家!”
出了电梯,楼道全大理石铺就,挑高层高灯光明亮,十分宽敞。
一梯一户,户门双开,宽厚高大十分气派。
盛久全输密码指纹,拉开门,进去后想关门,转身看到她站在门口,便又松了关门的手,转身进去的时候留下一句:“进来还是出去随你,门给我关好!”
蒋含笑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终究决定进去,从里面把门关好。
盛久全听到门自动落锁的声音,顿了一下,但没回头,径直走进宽厅,扔了手表,解开脖领下两节衬衫纽扣,直接进了酒窖。
酒窖不大,但藏酒柜高大繁密,他有很多收藏,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藏酒。
他站在架子前选了一瓶威士忌,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突然伸过一只纤白的手攥住了瓶颈,他吓了一跳,转头颔首正看到蒋含笑的脸。
“你没走?”他皱眉问,目光从她幼嫩的脸向下看到了她的双脚。
她光了脚,所以走路无声,进来了,他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您不能喝酒!”蒋含笑攥着那冰冷的瓶颈,目光很是认真:“李总让我务必照看您,不可酗酒!”
盛久全长身挺立,语调清冷:“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看着我喝过酒之后平安无事再走!”
也许是这个意思吧,她不知道,但是酗酒是很可怕的事情,蒋含笑不可能等他酗酒完了再走,那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盛久全使了点力气想抽走酒瓶,但她握得很坚决,看着她纤细的手腕,一掰就能断的样子,他没忍心,便对中间的玻璃导台示意一眼,说:“就喝一杯!杯子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