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楚少爷能来,我不能来?”
陆逸之咽下口中的食物,笑着说道。
“那倒不是,你怎么和孟神医认识的?”
楚文斌好奇地问道。
“昨晚上刚认识的,你叫他孟神医?莫非孟兄弟还精通医术不成?”
陆逸之有些疑惑,昨晚上陈玄同也称呼孟玄为孟神医,今天楚文斌也称呼孟玄为孟神医。
“什么叫还?孟神医本就是医术精湛,堪称圣手,就连宋老都对其推崇备至。”
楚文斌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听陆逸之的口气,似乎并不知道孟玄精通医术?
“宋老?是仁医堂的宋经义?”
陆家的那名高手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整个江州还有谁敢称第二个宋老?我记得你们陆家的陆鸿轻老爷子不是和宋老关系很好吗?怎么?你们不知道?”
楚文斌更加疑惑了,既然不知道孟玄精通医术,那陆逸之是怎么和孟玄称兄道弟的?
“不知道,起码我是现在才知道,孟兄弟,没想到你除了身手不凡之外,竟然也精通医术?”
陆逸之微微摇头,而后看向孟玄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敬佩,医武双绝啊这是。
“略懂而已。”
孟玄自信一笑,然后就发现萧婧雪的小脚踩到了自己脚上,还用力地拧了拧。
“你干嘛?”
孟玄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又惹上了这姑奶奶。
“哼!你这叫略懂,那我叫什么?一窍不通?”
萧婧雪瞪了一眼孟玄,气鼓鼓地说道。
“好好好,我精通,精通行了吧!”
孟玄无语了,这家伙怎么连这个也要争一下?
众人都是笑而不语,吃完早饭,各自散开。
陆逸之送秦芷兰去公司,孟玄带着萧婧雪和孟千雪回天药居,楚文斌自己回公司。
秋然两姐妹竟然要去上学,还是学生
,好在高三已经成年了,不然陈玄同估计要直接把孟玄抓进去吃国家饭了。
天药居门口,一早就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自从宋经义将天药居交给萧婧雪,她下调问诊价格之后,很多人便慕名而来,希望得到医治,因此生意日渐红火。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萧婧雪才伸了个懒腰,有些乏力地趴在桌子上,苦着张俏脸:“早知道不下调价格了,好累啊!”
“谁让你逞强的?一天坐诊几十号,累麻了。”
孟玄走到她身后捏了捏她肩膀,没好气地说道。
“切!你以为我像你啊,本姑娘可是许下过愿望的,但愿架上药生尘,祈愿人间无疾患。”
萧婧雪回头白了一眼孟玄,这家伙明明有着极高的医术,却不愿意帮助别人。
“你这愿望太伟大了,惹不起,别动,给你按按肩膀,免得以后老了得病。”
孟玄轻轻敲了一下萧婧雪的头,这种愿望是可以随便发的吗?
“哼!你又不知道人间疾苦。”
萧婧雪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闭着眼睛享受着孟玄的按摩,有一说一,这家伙技术还不错,以后可以随时去按摩店就业。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杨元霜穿着一身警服下来了,看样子是刚下班,中午休息,扶着一个身材极为瘦弱、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修远,这就是孟神医。孟神医,这是我弟弟杨修远,他的病,恐怕要麻烦你了。”
杨元霜一脸恳求之色地看着孟玄。
“嗯,快进来坐,雪儿给杨警官姐弟两倒杯水,我先给杨修远搭搭脉。”
孟玄连忙将二人迎进天药居,扶着杨修远坐下。
“孟神医,我的病恐怕有点麻烦。”
杨修远大概十六七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但是却异常的单薄,几乎是靠骨架撑起的衣
服,看到孟玄这么热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我先给你看看。”
孟玄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搭在了杨修远的手腕之上。
但是就是这一搭,孟玄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转而变成了凝重之色,眉头紧锁。
杨修远体内的经脉,几乎全部碎掉了!是的,不是断掉,是碎掉!这也是他如此虚弱的原因,一般人浑身经脉尽碎恐怕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
看到孟玄眉头紧锁,原本还在和萧婧雪聊天的杨元霜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些年来,自己带着弟弟四处求医,但是无一人能够治好他。
“孟神医,我弟弟他……”
杨元霜眼睛红红的,孟玄是她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医生了,如果孟玄也摇头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
良久之后,孟玄方才收回了右手,脸色凝重无比,吐出了一个字,这根本就不是活人应该出现的症状,经脉尽碎,早就该死了啊,怎么会活着呢?还能给走路?
“孟神医,求求你救救修远吧。”
饶是杨元霜心智坚强,面对着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也是绷不住了,泪水涌出,跪在了地上。
“孟玄,你不是连死人都能过救活吗?这应该也能吧?至少,试一试吧?”
萧婧雪也是于心不忍,扶起杨元霜,看着神色凝重无比的孟玄,轻声说道。
“这不是死不死人的问题,上次小周是暂时失去了生命体征,但是修远这个情况,先天断脉啊。”
孟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世间有三种先天病是最难医治的,先天断脉、先天绝脉、先天绝灵,堪称三大绝体,每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先天断脉之人比如杨修远,经脉寸断。
先天绝脉则是浑身经脉萎缩,无法行气,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干
枯无比,皱巴巴的布娃娃。
先天绝灵则是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双魄,没有地魂,无法记事,天然痴呆,终生都要人照顾的。
“先天断脉?”
萧婧雪脸色大变,身为隐世家族传人,又是专精医术,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孟神医,打扰了。”
倒是杨修远,显得很是淡定,缓缓收回了右手。
“姐,我们先回去吧。”
杨修远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姐姐流泪,轻声说道。
“不!孟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刚刚只是说难,而不是无,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的,只要你能治好修远,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
杨元霜看着孟玄,眼泪簌簌流下,梨花带雨。
“不是不能治,只是这个希望,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我也没把握。”
孟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意思很明显了,救不了。
“孟玄……”
萧婧雪扶着杨元霜,眉头也是紧锁,她很同情这对姐弟,但是她毕竟医术有限,根本没办法的。
孟玄看着墙上挂着的张仲景的画像,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徒儿,你以为,学医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头子捻着几根雪白的胡须,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是学好医术,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
孟玄当即答道。
“非也非也,学医者,当上正其品,下正其行,最重要的就是这颗心,所谓医者仁心,你学得一身医术,不应该只是为了谋利,而是应该为天下人考虑,救治每一个可能活下来的人,即便是和阎王抢人,你也不应该畏惧。”
“要知道,我等医道先祖,哪一个不是当世人杰,才能举世无双,历经千辛万苦,撰写得一本本典籍,倘若真的只是为了谋利,比学医更赚钱的方式
多的是,为何他们却偏偏选择了这条路呢?”
“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这样的一颗心,仁心,救治天下百姓,这才不惧艰辛,将这医道传承下来。黎民众生,哪一个不会生病?医者,当你穿上这身丹袍,就应该心怀天下。若是仅仅为了一己之私,你也是学不好医术的。”
老头子拍了拍孟玄的头,缓缓开口。
那时候的孟玄,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加上本领不凡,自是心高气傲,全然不将此话放在心中,可是后来每每想起,只觉其乃是金玉良言。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多谢孟神医。”
杨元霜见孟玄如此绝情,悲叹一声,扶着杨修远转身欲走。
萧婧雪和孟千雪都是神色有些不忍,但是医术是在孟玄身上,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等!”
孟玄闭着眼睛吐出两个字。
“修远的病,我接了,但是我先说好,我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而且,治疗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危险。”
孟玄转过身,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双眼恢复了平静。
“真的吗?”
杨元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紧盯着孟玄。
“当然,修远,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明天就搬到天药居这边来住,你的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孟玄微微一笑,看向了杨修远。
“多谢孟神医!”
杨修远也是欣喜不已,双膝一弯,被孟玄拉住。
“不用行此大礼,快起来,坐着。”
孟玄将杨修远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要想好,我有办法,但是成功率不高,如果失败,最好的结果都是瘫痪。”
孟玄看着两姐弟,严肃地说道。
“孟神医你尽管治,若是真的是命数在此,我杨修远绝无半分怨言!”
杨元霜还有些犹豫,但是杨修远却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