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要把颅内之血导入面颊,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小伙子,我看出来了,你的确懂医术,但是还缺少实践经验。”
宋老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太高看这个年轻人了,也是,哪有这么年轻的神医?
“不,我有办法,但是要借你一套银针,阁下身为杏林妙手,应该有备用的银针。”
孟玄却十分自信地说道。
“有是有,但是你觉得钟家人会让你治疗吗?”
宋老看了一眼其余的人,他虽然醉心医道,但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些情况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难,但是您支持的话,够了。”
孟玄摇了摇头。
“我不会支持你的,人命大于天,三天后钟老爷子病情反复,最多也就是坐轮椅,但是按照你那个方法,失败了钟老爷子人就没了。”
宋老也是坚决否定。
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宋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神色一变,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陈局,什么?我就在人民医院,你在几楼?三楼呼吸科,好好,我马上过来。”
宋老接完了电话,神色有些焦急。
“孙少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老和孙子毅打了一个招呼,正打算走的时候,又转身递给孟玄一张名片:
“你是个不错的苗子,有兴趣的话来天药居坐坐。”
说完,宋老急急忙忙离开了。
“哼,花言巧语。”
钟玉蓉看见宋老给孟玄递名片,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在她看来,完全是孟玄骗了宋老,那个宋老也真是老糊涂了,一个废物都能骗过他。
“离婚协议书呢?”
孟玄看了一眼钟玉蓉,目光最后在钟欣柔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怎么?现在想通了,早签字不就好了嘛,非得挨顿打,贱骨头。”
钟玉蓉笑了,然后把离婚协议书
递了过去。
孟玄没有说话,拿起笔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走龙蛇,锋芒毕露。
五年之约已到,钟家和我孟玄,再无关系。
“咳咳……玄儿,你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钟老爷子忽然醒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孟玄。
“诶,爷爷,你别乱动,脸上还插着针呢。”
对于这个钟老爷子,孟玄还是很有好感的,要不是他处处维护,自己当时一个哑巴也不可能在钟家待这么久。
而且当初也是钟老爷子和自己师父做主,不然自己也不会到钟家,入赘为婿。
“你……你会说话了?”
钟老爷子见到孟玄开口说话,大喜,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到一堆去了。
“嗯。”
孟玄点了点头。
“这银针,是你扎的?”
钟老爷子知道孟玄会医术,现在又没有旁人在此,他当然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孟玄的手笔。
“不是,是仁医堂的宋老,他哪有这个本事?老家伙,你没事就好。”
钟老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捧起钟老爷子的手,激动地说道。
“宋老啊?我们钟家何时有这么大的人情了?”
钟老爷子有些疑惑,以钟家的体量,恐怕还入不得仁医堂的法眼吧?
“是孙少爷,欣柔请来的。”
钟老太笑呵呵地说道,钟欣柔也挽着孙子毅的手臂,二人走了过来。
“爷爷好。”
孙子毅表现得彬彬有礼。
“好,好……”
钟老爷子一开始也很高兴,直到他看到钟欣柔和孙子毅那挽着一起的手臂,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玄儿,你……和小柔?”
钟老爷子声音都在颤抖。
“离婚了,这是刚刚签的离婚协议,一会儿就去办证。”
孟玄淡然一笑,然后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
“你……谁做主的?”
钟老爷子深吸
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所有人,欣柔也已经签字,从今以后,我和钟家,再无瓜葛。”
孟玄依然是那副挂着淡淡笑容的样子,波澜不惊。
“混账!混账啊!”
若非身体不允许,钟老爷子只怕是要捶胸顿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小兄弟!还好,还好,快,跟我走一趟!”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离开的宋老再度出现,目光在人群中飞速捕捉到了孟玄的身影,大喜,一把攥着他的手腕就往电梯那边走。
“宋老,多谢你救了老朽一命,如果不弃,改日设宴……”
钟老爷子见到宋老,刚要挣扎着起来打招呼,但是却发现宋老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一时间有些尴尬。
“诶诶,宋老你这是干什么?”
孟玄也愣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这不好吧?
“快走,上面有人命等着你救呢!”
宋老不由分说地把孟玄拉进了电梯,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这就是你们骂了几年的废物?”
钟老爷子再傻也知道孟玄被宋老看重了,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训斥道。
“爷爷,他就是个骗子,凭借着花言巧语骗了宋老而已!”
钟玉蓉不忿地说道,五年了,爷爷头一回因为那个废物训斥自己。
“闭嘴!宋老是仁医堂的医师,堪称国手,岂是你能够揣测的?骗他?你用你那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子想想,那是能骗的?”
饶是钟老爷子脾气再好,也被这个蠢孙女气得快哭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呢?
电梯之中,宋老这才给孟玄说起来了找他的目的。
“孟玄,我不知道你的实践经验如何,但是你的理论知识应该是很不错的,或许会有独到见解,这次你来诊断,我来下针。”
“要救的人是谁?”
孟玄眉头一皱
,他虽然医术超群,但是却不是个有“医德”的人,对于世俗之中所谓的“医者仁心逢人必救”的规矩嗤之以鼻,他只救自己认为有价值救的人。
“是一个官员的母亲,你不要误会,那是一个出了名的清官,也就是我们江州市的警察局长,也是一个大孝子,以他的财力其实根本请不到我,但是我也是久闻其清官之名,方才同意的。”
宋老连忙开口解释道,他也知道,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大都傲骨,不屑于救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好吧。”
孟玄点了点头,既然是清官,那自然是必须要救的,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荒野。
呼吸科,陈局正在给自己的母亲拍背,其母亲肺不好已经多年,本来今日只是照常检查,但是没成想病情发作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幸好宋老在医院,不然恐怕挺不到现在。
“妈!”
眼见自己母亲气都快喘不上来,陈局长急得眼泪唰唰往下掉。
“德娃子……你……要……当、当个……好官,不可……贪赃……枉法……”
陈母已经接近弥留之际,几乎是在交代遗言,她抬起手,陈局长猛然跪在了地上,任由母亲抚摸自己的头。
“陈局长不必担心,你母亲尚且有救!”
宋老一把推开了大门,快步走了过来。
“宋老,宋老,我求求你,救救我妈!”
陈局长在体制内一向是以铁老虎著称,但是此刻却跪在地上一遍流泪一边不断磕头。
“快起来,小兄弟该你了。”
宋老一把拉起陈局长,然后对着孟玄说道。
“小问题。”
孟玄看了一眼陈局的母亲,便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目光一扫落在了桌子边的一排银针之上。
“我来下针。”
孟玄伸手欲拿之时,却被宋老阻挡。
“我说了,我来!”
宋老的态度很
坚决,他相信孟玄的理论知识,但是不相信孟玄的实际经验。
“我来!你不行!”
孟玄吼了一声,因为陈母已经危在旦夕,如果再不出手就没了。
宋老被这一吼也是吼蒙了,多久没人跟自己这么说话了?
但是就在他犹豫之间,孟玄已经拿起银针,连下三针,当即稳住了陈母的呼吸。
“这……这是三针定穴?”
宋老反应过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孟玄没有回答,继续下针,一根根轻如毫毛的银针在他手中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抖,小心翼翼的。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额头上汗水直流,生怕打扰到了孟玄,房间里只剩下陈母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呼,好了。”
孟玄下完最后一针,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几年不用,有些手生,不然应该更快的。
“这……这……”
陈局长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孟玄,有些不敢置信,仁医堂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弟子了?
“陈局长,你回去需要……是你?”
孟玄正想给陈局长开药方,但是却猛然发现,这个陈局长,不就是之前在停车场那边给自己包扎的那个微胖中年人吗?
“是你?”
母亲病情稳定下来,陈局长也的思绪也逐渐清晰,一下子想了起来这是谁。
“真是有缘,陈局长,你母亲回去之后,需要每天喝三道药,这是药方……饭前,另外每隔一周,我再施针一次,两个月之后便可无虞。”
孟玄笑了笑,然后写下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多谢,多谢,神医,你要多少钱,我这里只有这些……”
陈局长接过药方,拉开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有几张卡,工资卡、津贴卡、私人银行卡,全都塞给了孟玄。
“不用,一瓶水足以。”
孟玄推辞了,他其实并不缺钱,身怀金山,何缺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