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空空被傅消放开,飞回自己身边。
阿云看到梅骰脑受了重伤,彻底怒了,黑气冲天,她死死瞪向杜集,“去死。”
“娘。”梅骰脑摇头,“不要。”
看着浑身黑气的阿云,梅骰脑无助又茫然。娘亲真的是妖兽,这群人绝对不会放过娘亲的,怎么办,他要怎么救下娘亲。
他试图爬起来,身体筋脉寸断,不受指挥,任凭他使多大的劲,也移动不了分毫。他死死咬住舌根,直至口里满是鲜血,才能抵抗住断筋折骨的痛楚,留存一丝神智,不至于晕过去。
不能晕,要站起来。
杜集蔑视一笑,微微一使劲,阿云的脖子便被掐断了。
没有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绝对的力量面前,普通人只需片刻,便会身首异处。
“不要。”梅骰脑泪水糊了满脸,不论他怎么努力,也起不来,逆生理结构的意愿,即使意志再强,也只是一厢情愿。
筋脉尽断,法术全失。从此只能是一个废人。
他没用,保护不了娘亲,甚至也保护不了自己。
“不要急,马上轮到你了。”杜集转头,森冷地看向梅骰脑。
崔秋生拦住他,“魔修罪不至死,何况你已经将他打成废人,何必赶尽杀绝。”
杜集冷哼,“袒护邪修的人,都该死。”
阿云从高空坠下。
陆折枝解开定身符,快步上前接住阿云。她的身体软软倒在自己怀里,没了生息。
傅消疑惑皱眉,这定身符,绝对不是陆折枝的修为能够解开的。他看向钻入陆折枝乾坤袋的灵鹿,难道这只鹿有特异功能,能够破除禁制。
陆折枝怒视杜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不问问是非曲直,就枉杀人命,这就是你们修的道吗?”
她不懂这里的规矩,她只知道在现代,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处以死刑,就算处以死刑,也可以认错良好改死缓,改无期徒刑。
更何况阿云又做错了什么,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处死,而施害者却可以躲在这群修士身后,继续逍遥法外。
杜集眼中没有半分愧疚,他掸了掸因施法而弄脏的衣袍,甚至带了一丝教育的口吻,面向陆折枝,“被黑气侵染的,都要死,无论她以前是好是坏。这世间,就是因为你们的仁慈,才让妖兽有机可乘,才致使如今妖兽泛滥,害死了更多无辜的人。”他的语气充满了愤世嫉俗,显然对妖兽十分厌恶。
陆折枝笑了,嘲笑自己为何要和修仙界的人讲法。
在这群人眼里,人就是分三六九等,邪修,魔修,凡人,修士,妖兽,灵宠。每一等都有固有的偏见,让他们可以毫无负罪地杀人,还自诩除魔卫道。
陆折枝不懂,她从小接受的就是人人平等的思想,纵使阴暗的迫害,也只敢在暗潮下涌动,何曾见过杀了人,杀了一个从未害过他的,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能如此有恃无恐,理所应当。
她手中长剑指向杜集,“修魔便是恶,修仙便是善,说到底便是胜者为王,何必硬扯一张遮羞布,让人恶心。”
陆折枝浅笑,眼神却是冷的,“规矩,是强者御下而制,今日,我便来教教你们规矩。”
陆折枝拿出从梅骰脑那里顺来的符篆,随手抛向空中,灵力为引,万千火焰朝杜集打去。
“你,还没资格。”杜集拔剑,一个剑花翻转,将灵火悉数打散。
陆折枝看向他手中的剑,冷声,“这剑,归我了。”
杜集冷笑,“不自量力,老夫的剑,你还想拿……”
还未说完,手中剑阵阵嗡鸣,直直窜向陆折枝。
“回来。”杜集大喝,催动剑契。
剑左右摇摆,传来破空之声。
陆折枝灵机一动,将灵力集中到头部,凭着感觉大喝,“拿来吧你。”
剑抖机灵,可能是被陆折枝的气势所摄,迅速窜入陆折枝手中。
杜集气到骂街,“臭剑,她喊你你就过去。好好好,就当老子那些年早晚给你擦身,每天灵力灌溉都喂了狗,我呸,我还不稀罕你呢。”
嘴上骂的欢,左手偷偷聚集雷电朝陆折枝握剑的手打去。
陆折枝掂了掂剑,甩手将田非的剑投了过去,“走你,抱歉了老弟,我有新人了。”
剑碰到雷击,瞬间被击成了两段,优质的剑身虽然碎了,但也挡下了这一击。
田非脑袋刺痛,仿佛被锥子钻过。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修为直接跌到筑基中期。
他大哭,“呜呜呜,我的剑,陆折枝,它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它,你简直不是人。”
“师父,我的剑,才一年啊,它就去了。”田非捧着断剑,向傅消哭诉。
傅消一巴掌呼他脸上,“不就是把剑,至于哭吗?给老夫丢脸。”
“又不是你的剑,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田非往剑中注入灵力,灵力根本存不下来,立刻四散在空中。
“像老夫这种元婴期的大能,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都多,就不会像你这样哭哭啼啼,还是太小,道心不稳。”傅消摸了摸胡子,颇为感慨。
他随手变出一把瓜子,递给田非,“来,吃个瓜子,看看戏就好了。”
陆折枝自然不管田非如何伤心,她催动灵力,手中剑闪现紫色雷电,“无痕。”
杜集愕然,她竟然能使用我的剑,还能使用雷系法术。
其余人也是纷纷瞪大双眼,只有傅长老翻了个白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其余人瞪了傅长老一眼,收回惊讶的表情,能够操控别人的本命剑,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就连天生剑骨的季玄清也做不到,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剑刃狠狠打在杜集身上,杜集喉头一紧,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剑,至少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她竟是动用了剑中蕴含的剑主人的灵力。
陆折枝能清楚地感受到某处灵力的枯竭,这难道就是小说中说的识海?
她晃晃悠悠,以剑撑地,勉强站住,周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好冷。
杜集擦掉唇角血迹,哈哈一笑,“是个邪才,如今,该轮到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