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她苦笑着感慨道:“是不是觉得,我将专门好的一份工作辞掉了,有点可惜啊?”
我没有否认,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有点儿。”
王伊优雅的抿了一口可乐,剪水般的眸子里亮着的光,好像点燃的两股火焰,“我妈因为这件事气的差点住院,我也知道这份工作在很多人看来特别光鲜,收入也不错,可我总是觉得没有激情,坦白说我更喜欢的是唱歌,虽然赚的没有上班那么多,但至少也可以养活我自己,我现在一个人又没有什么经济压力,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追梦……”
我咧嘴一笑,心情有些复杂,既佩服她的勇气,又觉得有些惋惜。在我辞职下海之前,我也犹豫了很久,知道迈出这一步有多难,这意味着放弃了稳定,放弃了高薪,而要面对的是家人朋友的不理解,外界的各种质疑和现实的生存压力,所以我完全能体会到王伊此时的这种心境。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北市哪个酒吧没有驻唱歌手,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唱出来的。”我冷静的分析道。
王伊淡淡一笑,“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不是没
有想过,我妈因为这件事和我吵了好几天,但我想试试,毕竟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梦想不一样,如果我反问我自己,有没有为了自己的梦想全力以赴过,我不希望是否定的答案。”
“阿姨没有太生气吧?我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过,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
王伊轻叹了一息,“想也能想到了,不提辞职母慈女孝,一提辞职鸡飞狗跳,但我答应她了,给我两年时间,如果做不出什么名气,我就再找工作,反正现在工作好找,我再咱们这个圈子里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以后我要是混的不好,没准还得麻烦你在梅总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让她接受我呢!”
她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并没有那种失业后的焦虑。
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直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惊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了解她,如果换成是我,恐怕我没有她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以前觉得她无非就是个从国外回来的海归,有着光鲜的履历,姣好的面容,以她的能力和美貌,在职场里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可她却在事业最巅峰的时候,选择了所谓的理想,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她让我想起了自己早已
被埋葬了的理想。刚步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我也踌躇满志的想改变这个世界,可经历了一番打击之后,才发现原来唯一被改变的只有我自己。我从当年一个热血青年,混迹成了职场老油条,直到现在单独经营咖啡厅,我才觉得真正干了些有意义的事。
也许现在提起理想,是一个很可笑的话题,尤其是我们这些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人,已经羞于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理想,理想这两个字对我们而言,早已淹没在了滚滚红尘之中,随着逝去的青春,被一起埋葬。
王伊和我说的这些话,每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了我的心头,那一腔已经冷却依旧的热血,在我的身体里渐渐又滚烫了起来。
“以后你要是真的在音乐圈里混不下去了,和我说,我保准让雪嫣接收你,没准那个时候我开的咖啡厅也倒闭了,到时候咱们要一起找工作呢!”我自嘲一笑。
王伊眼波里溢出一丝笑意,“你放心,有梅总帮你,倒闭是不可能的,你今天来找我……恐怕是有事吧?”
我点点头,她裸辞的消息对我来说太过于震撼,以至于现在才步入主题。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ppt,滑到了她
面前。
“过2个月有一个咖啡音乐节的活动,是一个咖啡活动商在网上看到咱们那次举办的之后,也想做一个大型的活动,有点类似于草莓音乐节,现在已经进入了筹备阶段,邀请了一些乐队和流星乐手助阵,活动商看了上次咱们的视频,对你很感兴趣,特意问我们能不能把你请来,我这不是来请你出山嘛!”
王伊美目兮兮的瞥了我一眼,“可以啊!反正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不过钱你可得给到位啊!我现在得靠唱歌养活自己,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能借一个活儿就是一个活儿,你可不许小气啊!”
“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价格就按照上次给你的,再加20,行吗?”
“行!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王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
我被她气笑了,其实按照上次在咖啡厅演唱的价格给她,已经略高于市场水平了,我又给她加了百分之二十,完全是考虑到她裸辞以后的压力友情赞助的,如果被梅雪嫣知道,肯定又得骂我不理智。
王伊那么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多给她那百分之二十,纯粹是为了帮她,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眼波中却波光粼粼的。
我
们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这个时候的索托兰却依然如火如荼,我原本想找个代驾把我们俩送回去,可王伊却说有这个钱,还不如给她。
她开着我的车,将我送了回去,龙舌兰后劲太大,酒劲上来以后,我感觉头有些晕,于是降下车窗,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终于清醒了一些。
夜风拂起了她如瀑的长发,仿佛如波浪般起伏,看的我如痴如醉。
王伊的侧颜很美,可当风将她的长发吹起,我忽然想起了萧梦寒,多希望此时在我面前长发飘荡的,是我们家空姐。
“咳咳……你一个已婚男士,老盯着我一个姑娘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王伊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脸颊上传来一阵微烫,我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王伊此时的想法,毕竟在她心里,我恶略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
“你是想起萧梦寒了,还是想起梅总了?”她忽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我一怔,“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她盈盈一笑,摸了摸精致的鼻子,“没什么,有人说过,当你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出神的时候,心里其实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你想到的那个,就是你心里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