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酒吧,三楼。
任缘和王明国被带到包间门口。
胡正站在门边,望向任缘。
“我说话算话,你们在这里休息,时间一到,我自会放人。”
任缘没有说话,她盯着包间门,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胡正并不在意,他将钥匙插入锁孔,推开了门。
包间里,黄衍正悠闲的喝着酒,看到站在包间门口的二人,手里的酒杯一顿,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三次。”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瞬。
“这次,还多掳了一个。”
任缘看到黄衍,立刻快步走进包间。
她站到黄衍身前,蹲下身,伸出食指,给他抹去眼角的泪痕,然后开始打量他的身子。
“没事,没有受伤。”黄衍说着,翻开一个空酒杯,倒了点酒出来,看向王明国。
“明国,过来陪我喝点。”
王明国走进包间,包间门立刻被关起,外面“咔嚓”一声,落了锁。
黄衍的身子确实无碍,任缘安了心,坐到了他的身旁。
黄衍抚了抚少女的发丝,问道:“宋瑶的钱拿到了吗?”
“不知。”
“老婆,我和你说,阿泰被他们买通了。李木察觉不对,和我换了衣服,本想让我先逃出去。可是他们竟然将店里的客人全部清走,直接将我们锁了起来。”
“李木呢?”任缘偏过头来。
“隔壁包间。想来,我没有事,他应该也无事。”黄衍叹了口气,鼻子又酸了酸。
“三次了,这一次,待遇最好,不打不骂,还给我端了酒。”
任缘看着茶几上的酒水,眸色变深。
“我与胡正,并无交集。”
黄衍愣了愣,而后他的表情变得郑重了一些。他沉默片刻,猛然偏头,望向少女。
“他要找,秦月妈妈。”
任缘没有回答,她的眸色渐暗,嘴唇微微绷紧。
就在这时,一旁的王明国动了动,他端起茶几上的酒,一饮而尽。
黄衍偏头,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王明国脸上挂了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明国,你和谁打架了?”
“胡正。”
“你……”黄衍转过身子,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王明国的脸,眼泪又在眼眶里转了起来。
“比起那叛徒,你真是太伟岸了,竟然为了救我,伤成这副样子。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王明国淡定的站起身,抽来两张纸,将自己的鼻血擦尽。
“这胡正,是我的仇人。”
黄衍和任缘闻言一愣,齐齐看向王明国,眼里皆满是诧异。
王明国粗黑的眉毛皱起,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头来。
“我不晓得他叫什么,但眼角那块疤,我认得。”
“你认得他?”黄衍面上的诧异有增无减。
“认得,一辈子忘不了。”王明国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六年前,在秦月,他污蔑我爸爸杀人,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在秦月?”任缘猛的站起身来。她盯着王明国,眼神愈发幽深。
“是。”王明国抬头,看向任缘。
“我爸爸,之前在秦月做打手。那天,我放学,去找他要钱。我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我记得,那些警察押着他,正在往外走。我爸爸他,看着我,很绝望。然后他开始疯狂的挣扎,瞪向一旁的胡正。他说胡正才是凶手,他是被冤枉的。”
“后来呢?”黄衍问道。
“后来,我去探监,他已经认罪了,并且绝口不提冤枉的事情。”
“你如何确定是胡正害了他?”任缘问道。
“我爸爸不会杀人的。他顾家,不会做蠢事。我记得,那天,我爸爸上警车的时候,那胡正在笑,那个笑容,我忘不了。”
任缘沉默,她坐了下来。
黄衍摸了摸下巴。
“这胡正,之前确实是在秦月上班。据说,他是被一个矿老板挖到昌隆的。我们之前,有想办法深挖过他的信息,得到的消息却是片面,那矿老板到底是谁,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人。”
半晌,任缘抬眸,又望向王明国。
“当时杀了谁?”她问道。
就在这时,包间门打开了。
胡正手里握着一个电话,走进包间,关上了门。
黄衍摁住王明国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胡正并未在意黄衍的小动作,他不疾不徐的走到三人一旁的单人沙发边,坐了下来。
“委屈你们了,我尽量快。”
他说着,掏出一盒烟,丢在了茶几上。
黄衍斜了胡正一眼,拿起烟盒,掏出一支,不客气的点燃,抽了起来。
“胡哥,你算是我见过,最有礼貌的土匪了。”
“说了,不是抢劫,也不是绑架,只是请你们过来坐坐。”
“噢。”黄衍笑了笑,又突然瞪眼,盯着胡正。
“你刚刚,已经通知秦月了吗?”
胡正一愣,随即又笑起来。
“关你屁事。”
黄衍并不在意,他又翻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走到胡正身前,递了过去。
“我们确实算不上好饵,大哥若是想钓鱼,怕是那鱼,钓不上来。”
“嘁。”胡正嗤笑,他接过黄衍递过来的酒杯,随意的喝了一口,抬眸。
“我说了,当饵,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