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司机老王的矮房内。
周星站在桌边,看着四个人在木桌前坐定。他将桌上的饭盒换了换,将黄衍指定的饭盒推到任缘跟前。
“这份是你的。”
任缘不语,她打开饭盒,埋头开始用餐。桌上的另外三人也将饭盒打开,动筷。
周星站在桌边,像是极有耐心,直至任缘吃饱,放下筷子。
少女偏头,抬眸,看向周星。
“我要上厕所。”她说。
“厕所,在那边。”一旁的司机老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任缘起身,往厕所走去。
待厕所门关起,王明国抬眼。
“窗户,检查过没有?”他小声问道。
“都封好了。”周星轻轻的答。
“嗯,你去吃饭吧。”
周星点了点头,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下午两点,林维峻起身。
“你就留在这里,把她看好。我叫的人快到了,安全起见,我亲自去接。“
“嗯。”
黄衍坐在石阶上,看着林维峻走远。他的眉头轻轻蹙了蹙,又舒展开来。
老王的矮房窗户对北,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沙发后面的窗户拉着帘子,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屋内的光线也暗淡,显得有些压抑。
屋内的四人又坐回沙发上,然后又是一片漫长的静默。
少女盯着对面仰躺着的司机老王,许是这样呆坐着确实无聊,老王的眼皮又开始缓缓的往下垂。
“你是酒坊的司机。”
“嗯。”老王随意的应了一声。
“他们,问了你什么?”少女又问道。
老王没有说话,别开脸去,眼睛闭了起来。
“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可以报警的。”
“我自愿的。”老王没有睁眼,他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神态慵懒。
任缘皱眉。她转脸,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王明国。
“我要想办法出去。”她说。
王明国睁眼望向少女,姿势不变。
“这房子被围住了,你出不去。”
“你是关人的,还是被关的?”
“是保护你的。”
任缘顿了顿,看向王明国的眼神冷了几分。
“要关多久?”
“至多一天。”
少女不再言语,她双手抱胸,躺靠在沙发上,眼微微闭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的眼皮缓缓撑开。
“我要午休。”她站起身来,看向司机老王。
“借你的床。”
没有人答话。
任缘说完,拍了拍一旁的小松,小松立刻站起身来。二人走进司机老王的小房间,关上了门。
沙发上,王明国的眼皮撑开,他不疾不徐的掏出小灵通,给黄衍发了信息。
矮房外。
黄衍仍旧坐在石阶上,单手撑着头。他的另一只手里,小灵通的屏幕亮着,是王明国刚刚发过来的信息。
他又顿了顿,然后站起身来,往不远处的周星那边走去。
“房间里的窗户检查过了么?”
“聪哥,都检查过,锁死了。”
“屋后围住了么?”
“屋后只有一个窗,安排了两个人。”
“撤到前面来,后面我亲自去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屋后。”
“好的。”
房间内。
任缘将门锁死,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床尾摆着两个矮柜,矮柜上是一扇老旧的玻璃窗。另一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木衣柜。
少女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窗外是一片荒废的田地,已经长满了杂草。她的身子斜了斜,又望向窗户的两侧,没有看到人。
窗户被锁死了,老旧的木窗框上,挂着两把大锁。这窗户虽老旧,但玻璃看上去却有些厚实。少女抬手,手掌贴在玻璃上,摁了摁。又将手压在窗框上,用力摁了摁。
窗外,墙边。
黄衍坐在墙根,他的膝盖屈起,手肘搭在膝盖上。
他的口罩被他扯了开来,嘴里含着一支烟。
他偏头仰视,那玻璃上刚好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手掌,仅出现了一瞬,又立刻消失。他暗自伸手,捏了捏眉心,然后将嘴里的烟夹起,吐出了一阵烟雾来。
另一边,林维峻和缉毒大队的人在秦镇的外环公路上接头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下车,向林维峻走来。
“李叔。”林维峻恭敬的叫道。
男人拍了拍林维峻的肩膀,神情戏谑。
“越玩越野了。”
“帮朋友解决一点问题,顺便给你们冲冲业绩。”
“地址准确吗?”
“百分之九十。”
林维峻说着,将口袋里自己画的图纸掏出,摊在男人的面前,手指在上面比划起来。
“白云路 23 号,这里,有个巷子进去。这个烟酒店有两层,背后是荒山。我估计,第二层就是他们藏货和包装的地方。”
林维峻的图纸画得杂乱,但男人并未介意。他接过图纸,又看了看。然后他抬眸,神情温和。
“我去布置一下。”
男人说完,往身后的三辆警用面包车走去。
林维峻看了看腕表,然后他掏出电话,拨给阿泰。
“峻哥。”
“中央大街上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我们一直盯着秦月的。”
“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林维峻挂了电话,他转头,望向警用面包车的方向。
面包车旁已经整齐的站着四列身穿警服的警察,他们站姿挺拔,腰间配枪,正在听站在前方的男人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