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
今天的高陵城极其热闹,成安伯爵府络绎不绝地进着宾客。
满朝文武尽数到场,庆贺新婚。
热衷于把婚礼办得盛大而又热闹的夏侯屹给整个朝堂的官员都递了请柬,连往日的政敌都没有遗漏。
婚礼现场极其奢华,十分气派。
为首的老太太和成安伯夫妇笑吟吟地看着前方的两位新人,身着红色喜服的两名男子缓缓而来。
宁梓书唇角含笑,灿若春华。
夏侯屹满脸都是肆意的笑容,手指紧紧握着那条红绸。
站在两边的宁府众人和宾客们面带笑容望向宁梓书,心里虽然感慨万千,但脸上还是沉稳如山。
即使见过多次,但他们再见宁梓书依旧会被对方狠狠惊艳。
素日喜穿淡雅色系衣物的清润青年换上艳丽华美的婚服,竟也不落俗套,让他们再度惊叹不已。
以宁大人的姿容,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是天下独一份的。
待到两人走入厅堂,两名丫鬟快速在新人前面放下两个蒲团,接着就听到礼官在旁高贺出声。
“一拜天地。”
“敬天地,地久天长。”
宁梓书和夏侯屹转身跪在蒲团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敬父母,长寿百年。”
两位新人缓缓起身,朝着高位上的成安伯和成安伯夫人再次叩拜,旁边还摆着三个人的牌位。
三道牌位分别是宁梓书的薄命生母和夏侯屹早逝父母的牌位。
而作为宁梓书亲妹妹的宁岚音携家人在旁见证婚礼举行,蓝衣女子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
……阿娘,三哥哥今日成亲了,您在天有灵可要保佑他。
若非他们的生母去得早,想必现在还能亲眼目睹这一幕。
可叹如今只有宁岚音见证了。
“夫夫对拜!”
“一心一意,两全其美。”
宁梓书和夏侯屹面对面弯腰对拜,两人的心在此刻快速靠近,他们的眼里透着璀璨的光芒。
“礼成——”
“祝新人从此白头偕老,风雨同舟,幸福恩爱到永远。”
拜完堂的两人被满堂宾客拉到宴席那边挨个儿敬酒,而夏侯屹来者不拒,谁给他敬酒都悉数喝下。
可宁梓书却不似另外一位新郎那般被宾客亲友们狠灌,饶有兴致地品尝着属于他的宴席美食。
酒过三巡后,宾客渐渐散去。
宁梓书搀扶着自家醉醺醺的新郎官往事先安排好的婚房走去,夏侯屹贴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等到两人进了婚房,两名丫鬟端来两碗刚熬的醒酒汤。
“三少爷,醒酒汤已经备好了。”
宁梓书端过丫鬟递来的醒酒汤喂给搂着自己不放的夏侯屹,好不容易把汤喂完后就让丫鬟退下了。
丫鬟们鱼跃而出,轻轻关上房门。
婚房里的夏侯屹醉意朦胧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青年。
青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清亮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抬手捧住宁梓书的脸,吧唧一下亲在温润美人的眉心处。
“梓书,以后咱们就是夫夫了。”
他边说边笑,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灿烂明媚的光芒。
“是啊。”宁梓书温柔地揽住紧挨着自己的英俊男子,“外面天色不早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他扶着夏侯屹走到床边,刚把对方放到床上便被酒意渐消的夏侯屹拽倒,顿时扑在男人身上。
夏侯屹眨着眼眸,目光慢慢变热,宛如两颗滚烫的火球。
“梓书,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他直勾勾地盯着宁梓书,眼里浓重如海的情意汹涌而出。
宁梓书闻言浅浅一笑,如仙境里的琼林玉树般勾着夏侯屹的心急速下坠,惹得对方更加急切了。
“……我等不及了。”夏侯屹抱着宁梓书的腰滚了一圈,把勾人的青年摁在床上用力地亲吻着。
明亮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位新郎的俊颜和恩爱。
窗外的星辰异常夺目,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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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
宁梓书便被夏侯屹拐到太傅府住,惹得老太太直骂太傅心黑。
混账东西,外面的人果然没骂错!
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奸险又狡诈,从骨子里就透着狠意。
老太太每每见到孙儿被夏侯屹缠得脱不开身的情形就心疼。
她孙儿先前在外面遭了大难,好不容易才养回一点肉,结果成个亲愣是把那点肉全折腾没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允婚事。
即便有赐婚圣旨在,但只要她压着不办婚宴夏侯屹就不算她孙儿的夫婿,自然也不能拐走人。
结果,眼下她倒不好横插一脚了。
她孙儿和夏侯屹如今是正经夫夫,又是圣上亲赐的良缘佳配,老太太再想把夏侯屹扔出府都不行。
许是夏侯屹察觉到她的敌视,直接按耐不住自己的想法把她乖孙拐跑了,气得老太太懊悔不已。
夏侯屹当真是个狡猾的官痞!
他和她孙儿成婚不到半月,便凭着装可怜的好本事哄得她孙儿出府去住,简直比她儿子后院的妾室还能闹,作起妖来叫她应接不暇。
老太太都想不明白了。
正经科考入仕的夏侯屹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后院女子的手段,又是怎么有脸用在她孙子身上的?
她和未出嫁的孙女看得明明白白,包括成安伯后院的姨娘,都能看得出夏侯屹那点子心眼。
那个男人就是仗着宁梓书性子好又不通那些手段,便可劲儿的作妖,每每惹得宁梓书对他心软。
这次夏侯屹怂恿宁梓书搬出伯爵府暂居太傅府便是又哭又闹,闹得丫鬟们都不敢上前伺候了。
不怪她们害怕,而是太傅太疯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招数被夏侯屹运用得炉火纯青。
如今夏侯屹带走宁梓书,她们耳朵也终于得以清净了,不用再忍受夏侯屹故作委屈的可怜语调。
夏侯屹现下得偿所愿把人拐回家,自然不在意伯爵府的看法。
他只在乎宁梓书,旁人与他何干!
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伤不到他,否则他也坐不到太傅的位置,更不可能把宁梓书拐回府邸。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