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芳把古家房里拿的干干净净。
自留地让给“八瓣嘴”种着,一年给她五块钱。
两家合一家,七个孩子加夫妻俩,还有一个老婆婆一共四间房。
在镇上住的是邮局家属院。
就冲着这家属院来的,不然古金鹊姐妹和古建城不来。
来了当天就后悔。
太行山老娘姓徐,徐老太自占一间,孙子孙女一个都不看。
老太太很干净,谁埋汰的上她屋里都会被骂,亲儿子也一样。
主卧一间,儿子们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饭厅。
夜里是女孩子的房间。
这?古金鹊和二妹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妈结婚前说过,儿子闺女都有住的,可不知道是住厨房里。
以前古金鹊跟着奶奶住,虽然好几人住,但白天自己想歇歇的时候,换个衣服啥的还有地儿,现在?不到晚饭结束,这不算你的屋子。
晚上继父,继兄弟想喝口水,吃口饭,进进出出的。
只一晚,明天就回家。
太家的女孩才六岁,她娘还在时,睡在主屋,她娘死后,被徐老太撵出来了,说要早早的给后母腾地方。
已经睡厨房两年了。
太甜已经被徐老太训练的勤勤快快,烧火做饭,给全家洗衣服,给哥哥们倒洗脚水。
古金鹃紧紧靠着她姐小声说:“姐,我怕!那小姑娘被老太婆训成丫头了,咱俩有好?”
“没事儿,明早就回家。我带你讨饭去。”
“好!”
…………
家里一下子涌进五口人,徐老太烦死了。
如不是看在两个如花似玉的继孙女,她才不要这个老寡妇当儿媳呢,还不会生。
明早教教两个新孙子孙女规矩,谁是嫡,谁是庶!
这家不能没规矩!
半夜里,古建路哇哇大哭叫娘。
杜兰芳火急火燎的要穿衣去看。
太行山却拦着。
“小孩子到了新家,半夜里找娘很正常,不必去看,一会儿就睡了。”
一听,还挺有道理。
杜兰芳便没起身。
而古建路的哭声没断,继续嚎着。
古建城也在叫:“草x你x妈!半夜掐我弟!老子捶死你!妈,我弟被人掐脸,掐脖子了!”
这时,杜兰芳哪里还躺的住。
古金鹊和妹妹根本没脱衣服立马跑过去。
男孩的房间从里面拴着了,根本就打不开。
这时,太行山来,一脚把门踹开了。
炕上两大一些的太家兄弟把古家兄弟摁在炕上揍。
太行山骂道:“给老子住手!”
太家两个儿子才住手。
太平是老大,十六岁。
太安是老二,十四岁。
而古建城十二,古建路九岁,根本不是对手,被那兄弟两个摁着打。
“打什么打?两个弟弟小,不知道让着些吗?”
太安气恼的回道:“让个屁,这小子半夜爬我胸口叫妈吃奶,老子掐死他得了!”
此言一出,这场仗打的有点搞笑了。
最后,古建路被杜兰芳抱回主屋,因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古建城躺在别人的炕上,全身周围汗毛都立起来了,戒备着。刚刚挨打没哭,他妈一句没为他说话,让他这会儿哭的。
明个就回家,什么狗屁邮政大院!不如自己家的老房子。
没吃没喝的,就去讨饭。
而太家兄弟睡的呼呼的。
…………
古金鹊带着二妹和二弟回来了。
在杜兰芳成亲的第二天。
正好金鹃和建城回去上课了。
三人只带回了铺盖卷,粮食一两没有,更别说锅碗瓢盆的。
古春寿让许秀给了他们三姐弟一瓢玉米面。
古春霖家给了二十斤地瓜。
兄妹三夜里在自家的屋哭的,稀里哗啦,放声的那种。
杜兰芳结婚第三天回来,送回来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口锅。
给了他们兄妹五十块钱还十斤县粮票。
承诺村里再给一百块,让三个孩子留八十,给建路二十。
自留地要回来,让他们姐弟三人种。
古金鹃夜里问她姐:“妈早上要伺候老太太洗漱,一家人吃喝,洗那么多衣服,她图个啥?”
“图男人夸赞吧?”古金鹊也不确定。
另一头的二弟回道:“她老了,我可不养她老,因为,我们吃穿用都是咱爸这一百块来的,她一分没出!”
“我也是!”
“我也同意。”
没几天,杜兰芳又回村把自己的户口和小儿子的户口迁走了。
过了一个多月后,古建城听说三弟改名了,叫太健。
多读几遍,咋那么不对味呢?
…………
古春寿尝到了被卸腿的后遗症滋味。
站着腰酸疼,蹲着腿酸疼,坐着浑身疼,只有走动着和躺着还行。
现在,连挑粪的活也干不了了。
只能去干一些更轻松的。比如给牲口打草,在地里锄草。跟妇女拿一样的工分。
每天傍晚身子都能累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