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寒握着茶杯的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拽住,连带着他的心也莫名一紧。
窗外夜色如墨,室内灯光昏黄,却映照不出他此刻复杂难言的情绪。
老爷子是不是也告诉过沈眠这件事?
不然沈眠怎么会如此决绝地要离婚!
“我早就警告过你,她的事千万别管太多,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在江祈寒的心上。
他深知,老爷子之所以提及锦城与温简的种种,并非无的放矢,肯定早就派人查过了。
老爷子知道的事,沈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江祈寒没有回应老爷子,选择了沉默。
“温简在外人眼中柔弱,简单又纯良,实则并非如此。”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痛心,“我本不愿在背后如此评判一个晚辈,但见你如今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并且连眠丫头都失去了,我无法坐视不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善良,或许只是她精心编织的网,目标是你。”
说到这里,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带着几分沧桑与悲凉。“江祈寒啊江祈寒,你可知,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往往藏于最温柔的笑容的背后。再精明的人也不一定看得清。”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语。
过了许久,江祈寒才缓缓地开口,“沈眠外婆去世那天,恰好温简流产,当时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差点命都不保,手术醒来之后,她的情绪就崩溃了,接连自杀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医生建议让她转院,恰好锦城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我急着去那边出差,听了医生的建议就把她一起带过去了。”
他主动告诉老爷子这件事,无非是不想他误会他和温简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很清白。
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这样的话你对我说有什么用呢?你去对眠丫头说啊!”老爷子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必须记住,眠丫头,她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是你们将要携手共度风雨、直至白头的人。无论未来的路上遇到何种艰难险阻,你都要第一时间与她并肩,分享你的喜悦,分担你的忧愁。”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连风也屏息,只余下老爷子的话语在客厅上空回荡。
江祈寒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温简流产,是因为沈眠,她……她不小心推了她一把,我觉得沈眠恶毒。”
他没有告诉老爷子的是,他还逼过沈眠给温简道歉。
那时候沈眠很愤怒地告诉他,她的外婆去世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她找借口!
现在想来,他只觉得难受。
老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态炎凉的嘲讽,也有对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的期待,“真相?你想要看到真相,其实并不难。你为何不去亲自查证?是因为你的心,早已被偏见蒙蔽,选择了盲目相信温简,而忽视了那个默默站在你身边的沈眠。”
随着老爷子的话语落下,四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息。
江祈寒彻底沉默。
老爷子说得对!
他真的对温简盲目相信。
此时,司机已经将沈眠送到琼宫。
她拎着行李箱下车,踏入琼宫那扇雕花繁复、透着古朴韵味的大门,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与期待。
她终于解脱了!
随后,她推门步入装饰典雅的客厅,手中紧握着那部镶嵌着细碎宝石的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拨通了盛夏的号码。
电话那头,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被接起,仿佛盛夏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来电。
沈眠的声音里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盛夏,我从御临湾搬出来了,现在我已经到琼宫了,一切都好。还有,更重要的是,老爷子他……他终于同意我和江祈寒离婚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不禁夹杂了几分哽咽与释然,这份长久的压抑终于得以释放。
她的开心时刻,当然要和盛夏分享!
“好,我马上过去陪你庆祝,等着我!”盛夏的语气轻快,感觉得到她很开心。
沈眠嗯了一声,放下行李箱,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轻轻地闭上眼睛休息。
三天都没怎么合眼,她是真的累了。
不多时,门铃声响起,沈眠起身去开门。
盛夏的身影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携带着满满的活力与温暖闯入了沈眠的世界。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袋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有沈眠最爱的小点心,也有她精心挑选的各式饮品,每一份都承载着对好闺蜜的祝福。
沈眠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轻笑,“你这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那是当然!庆祝你恢复自由,自然要丰盛一点!”盛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而在盛夏那温馨的小家中,景沐阳独自坐在装饰简约而不失格调的餐厅里,餐桌中央摆放着一盘孤零零的素菜,显得格外醒目。他凝视着那道菜,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盛夏这个女人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沈眠一通电话,她就把菜全都带走了,只剩下这一道素菜。
盛夏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看他等会儿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