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陈阳一整天都在研究那两台机器。
他先是找来了一大堆木材,和水果一起放在粉碎机里去粉碎。
弄出来的东西,就铺在院子里的地面上。
钱爱凤一直在坐在院子里观看。
这种机器她没见过,也不敢随便上去帮忙。
一直忙碌到傍晚六点钟,陈阳终于把木材和水果全都粉碎好。
原本被钱爱凤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面,现在铺满了那些混合着水果味道的木头残渣。
看到满地狼藉,钱爱凤并不生气,她把晚饭准备好,就等陈阳洗洗手过来吃饭。
就在这时,钱爱凤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敲门,连忙跑了过去。
拉开门栓,外面站着一个老人。
“老根叔,你咋来了?”钱爱凤惊讶问道。
草帽,布鞋,灰色的衬衫西裤,黝黑的皮肤就像是刚从非洲回来的。此人名叫韩老根,是韩占峰的亲叔叔。
韩老根撇嘴,“咋了?我来了,你不欢迎?”
钱爱凤愣了下,然后心中恼火。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这话说的,跟吃了火药似的,让我咋接?
但奈何韩老根的辈分放在那里。
钱爱凤想了想,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叔,你来,我哪儿敢不欢迎啊?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是一直在惠沟村住着吗?好久来过了,就多嘴问了一句。”
惠沟村和五里村相邻。
韩家到了韩占峰这一代,就只剩下韩占峰这一根独苗苗了。
而老一辈呢,也就只有
韩老根还活在人世。
韩老根今年六十八岁了,单身汉一个,老婆年轻时候就死了,也没子女,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
韩老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恩,这还差不多。我今天到镇里办点事,路过这儿,就过来看看,顺便吃顿饭。”
钱爱凤连忙让他进来,“行,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碗饭。”
韩老根也不客气,点点头,走进院子,边走边说。
“搬家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打听了一下,还真摸不到你家的大门了。”
“对了,我听说你们把这套房子买了?韩占峰那个龟儿子,最近是赚到钱了吗?”
听到他骂自己的老公是龟儿子,钱爱凤瞬间就绷起了脸,也不回答,只想着赶紧给他端碗饭,让他吃了赶紧滚球。
韩老根来到院子,突然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弄懵了。
地面铺满了木头渣滓。
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坐在院子角落,抽着烟,好像正在皱眉苦思什么。
韩老根仔细看了看。
呦,这不是韩占峰的那个废物女婿嘛!
他怎么回来了?
韩老根还不知道陈阳最近的变化。
更不知道,这座宅子,就是陈阳出钱买的。
他冷哼一声。
陈阳这才回过神,抬头看见他,问道:“额,请问你找谁?”
“你不认识我?”韩老根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陈阳站起身,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
不认识,请问你找谁?”
他以前很少回五里村,也很少跟这边的亲戚打交道。
就算在前世,他发家以后,也只是偶尔过来一趟,送点钱,然后就急匆匆离开去忙生意了。
所以,他真没认出韩老根,不是装的。
韩老根这下可算是把鼻子给气歪了。
“你这个没教养的臭小子,你爹妈没教过你,见到长辈要打招呼的吗?你连老子都不认识,我看你是眼瞎了,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扔了算球!留着有啥用?”
韩老根指着陈阳,骂的难听至极!
陈阳顿时恼火。
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越是没有,越是在意。
从小到大,有人敢当面骂他的爸妈,他一般都会骂回去。
这次,也不例外。
“哪儿来的老狗,刚吃过屎吗?怎么满嘴喷粪!”陈阳冷眼骂道。
老狗?
韩老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时,钱爱凤也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从厨房走出来。
她听到对骂声,也不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陈阳,你咋这样说你老根儿爷?快给他道歉。”
说完,她又转过脸,对韩老根说道:“对不住啊,叔,陈阳回来的少,没认出你。”
“没认出?没认出就可以随便骂人了?没教养,没家教!难怪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韩老根气呼呼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咔嚓的一声
。
陈阳从角落抽出一根没扔进粉碎机的树枝,去掉分叉,把它当做武器,冷眼朝韩老根走了过来。
“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陈阳的表情很冷漠。
他走到韩老根的面前,站定。
如果说,韩梦雪和陈小果,是陈阳的逆鳞,触之必死!
那他的父母,以及他曾经孤儿院惨痛的经历,就像是山中老虎的尾巴,触之必怒!
就连钱爱凤都被吓住了。
更别提韩老根。
这个长相平庸的老人,在这一刻,竟被吓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奇丑无比。
他连连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出了院门外。
“姓钱的,姓陈的,你们两个合谋想要杀了我吗?”
“你们是不是早就惦记我惠沟村的那套房子了?”
“是不是想着我没下一代了,早点把我气死,你们就早点把我的房子继承了?”
“我告诉你们,做梦!门儿都没有!改天我就把房子卖了!钱全都花光!我让你们惦记!”
“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给韩占峰那龟儿子打电话,我就说他媳妇和他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女婿趁他不在家,想弄死我!”
咣当!
陈阳手中的木棍,飞了出去,刚好砸在韩老根的脚边。
“草!你们来真的啊!”
陈阳又提着一把镰刀,追出门。
韩老根吓得电话也不打了,也不再骂了,转身就跑。
……
回到院子。
一下就陷入了安静。
钱爱凤咳嗽一声,说
道:“这个,咳咳咳,这个啊,我就当啥都不知道,啥也没看见。”
陈阳也冷静下来,点头:“恩,我也啥都没做,这个人,压根就没来过。”
看,这对儿搁在以前水火不容的丈母娘女婿,算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对了,他住在惠沟村?”陈阳仿佛才想起什么,问道。
钱爱凤准备把饭端回厨房,闻言一愣,点头道:“恩,是住在惠沟村,咋了?”
陈阳眼睛眯起来,笑道:“没啥,就是问问。”
钱爱凤撇嘴道:“他在惠沟村有一套破房子,天天挂在嘴上,说等将来他死了,占峰就是他的房子的合法继承人。”
“哦,还有这种好事?”陈阳笑问。
“啥好事?我们都快被烦死了!天天说,弄得跟咱一家都欠他似的。啐!一套破房子而已,能值多少钱?惠沟那地方穷的鸟不拉屎的,他想卖估计都卖不出去!”
陈阳的目光闪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过段日子,这附近一片就会被开发成度假旅游区。
而重点开发对象,就是惠沟村。
别看现在惠沟村的房子不值钱,但顶多到月底,那里的房子将会得到拆迁的消息。
然后到下个月初,赔偿款就会到账,开始动工拆迁了。
想到这,陈阳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借口出去转转。
走在乡间的小路,他拿出电话,拨通了杨耀辉的号码。
“卧槽,陈哥,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杨耀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