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福走到他们身旁,一脸嘲笑。
“臭小子,你花了二十万,买了一副赝品回去,就不怕你爹知道后拿着皮带抽你?”
杨耀辉嘴巴一撇。
“这就不劳刘叔叔操心了。”
被不冷不热的顶撞后,刘喜福也不生气,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男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专门请来的鉴宝大师,名叫王英。”
刘喜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被称作‘鉴宝大师’的王英,就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一个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扳指。
“这是清朝一位后宫娘娘戴过的扳指,但却被拍卖会的主方,当成普通的清朝玉扳指来拍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幸亏我带了王英过来,捡了这个漏!”
刘喜福脸色傲然。
“我花了六十多万买下这枚扳指,回去之后包装包装,再转手一卖,至少能卖三四百万!”
“小子,以后多学着点,回家也记得给你爹说说这事儿,就说你刘叔叔啊,这回带你长了点见识……哈哈哈!”
六十多万,转手就能卖三四百万?
吹牛的吧?
杨耀辉看向那枚玉扳指,心想道。
他横看竖看,也没看出这枚玉扳指,到底有啥奇特之处。刚想说两句讽刺的话,但却突然听见站在他身后的陈阳说话了。
“刘总,请问,你是从哪儿请来的鉴宝大师?”
刘喜福楞了下,皱眉看来
。
陈阳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西裤,站在杨耀辉的身后——如果他不说话,刘喜福还以为他是杨耀辉的一个小跟班。
刘喜福问道:“你是谁?问这个干啥?”
陈阳自我介绍道:“哦,我是耀辉的朋友。呵呵呵,也没身为么,就是觉得,刘总请来的这个鉴宝大师,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不靠谱?
刘喜福挑眉。
杨耀辉也心中疑惑起来。
陈哥这话是啥意思?
难道……这个所谓的鉴宝大师,是假的?
这个时候,听到这话的王英,最先反应过来了,顿时就暴跳如雷。
“小子!我王英,乃是国内一级鉴宝大师,哪儿不靠谱了?”
陈阳笑了笑,指着盒子里的玉扳指,嗤笑道:“呵呵,一级鉴宝大师?徒有虚名……我问你,这玩意儿,怎么就值三四百万了?”
刚才还笑脸迎人的刘喜福,终于听明白了陈阳的话,顿时脸色微变。
而王英,则是咬咬牙,一脸阴沉的问道:“哪儿不值了?你的意思,是我看走了眼,买到假货了?”
陈阳摇头。
“假倒是不假,但你给刘总说,这是清朝某个后宫娘娘佩戴过的,可有依据?”
王英今用鼻孔喘气,说道:“当然有依据,我在京城有个朋友,他是清朝后裔,家里摆放有一张清朝后宫娘娘的照片。我看过,里面那位娘娘佩戴的玉扳指,就
是这枚!”
陈阳笑了笑,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就赶紧拿着扳指,去你朋友家,和那张照片好好对比一下了……毕竟,后宫娘娘佩戴过的扳指,和普通的玉扳指,价格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这下,倒是把旁边的人给弄蒙圈了。
杨耀辉目光闪烁。
刘喜福望着手里的扳指,心想,难道这真是假的?
这枚扳指,的确只是一枚普通的玉扳指。
陈阳能如此的肯定,是因为他记得,在前世,这场拍卖会,出现过两件大事。
其中一件,是他手里的这幅唐寅真迹面世。
另外一件,就是和这枚扳指有关。
据当年的新闻报道,有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富豪,在这场拍卖会购得一枚玉扳指,回去之后,就大肆给朋友炫耀,说那枚扳指,是清朝某位后宫娘娘佩戴过的扳指,捡到大漏了!
结果呢,却被一个专业机构鉴定过后,当场打脸,
鉴定结果,那只是一枚普通的扳指而已。
……
现在看来,那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富豪,就是面前的这个胖子,刘喜福。
杨耀辉凑过来,兴奋的在陈阳耳朵旁问道:“陈哥,那玩意儿真是假的?”
陈阳也小声回复,“不假,玉是好玉,但最多值六十万。”
杨耀辉转头望向刘喜福那张逐渐阴沉的脸
,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刘喜福冷眼看向王英
王英吓了一跳,“刘,刘总,你千万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敢拿性命担保,这枚扳指,绝对是后宫娘娘戴过的那枚!”
刘喜福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接着,他看向陈阳二人。
“小子,就算被你们给说中了,但我至少没亏……你们呢?呵呵,二十万买个赝品画卷,跟买了一张厕纸有啥区别?”
杨耀辉心情不错,笑嘻嘻的说道:“我们乐意啊,我家有钱,也刚好缺厕纸,花二十万买点厕纸回去,你管得着?”
但陈阳,却好似今天和刘喜福卯上了。
他拿着画卷,对刘喜福笑道:“这幅画到底是不是赝品,要不,刘总你跟我们去鉴定一下?刚好,这古玩市场就有一家很不错的鉴定机构。”
刘喜福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咧开。
“行啊,刚好我也闲着没事。”
……
古玩市场的东南角,有个名叫‘玄天鉴定所’的鉴定机构,资历很老,威望很高。
陈阳带着画卷走进去。
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鹰钩鼻,双目炯炯有神。
此人名叫王中山,是‘玄天鉴定所’的老板。
陈阳笑着把画卷拿过去,打开,放在店内的一张桌子上。
“老先生,能否借你家的裁纸刀一用?”
王中山点点头,笑着把裁纸刀拿来。
“咦?小
伙子,这幅画,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你在哪儿买的?”
王中山一眼就看出这幅画是近代画家临摹的赝品,出于善心,想提醒一下,就随口问道。
听到这话,刘喜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这回你死心了吧?人家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赝品画!”
面对刘喜福的嘲笑,陈阳很镇静。
他低着头,全神贯注,掂起这幅画的一个角,小心翼翼的把刀尖顺着边缘,一点一点研磨。
时间过的很慢,他的手法更慢。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刘喜福嘲笑道:“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想把这幅破画给毁了吧?那也用不着裁纸刀啊?直接撕了多好!”
突然,他话音刚落,陈阳的刀尖,就顺着画卷的边缘,切了进去……
在古董鉴定行业享誉多年的王中山,顿时心中一惊,快速靠近!
“这,这……”
王中山低下头,朝那被刀尖切开的边缘仔细看了起来。
少刻,他一脸羞愧的抬起头,望着陈阳,说道:“小伙子,真人不露相!是我眼拙了……”
陈阳微笑道:“哪里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先生,我的手法毕竟不专业,不如接下来的工作,就劳您动手吧?”
王中山目光痴迷,盯着那被切开的边缘一角。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道:“行吧,能亲手让它面世,也算老朽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