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突入第二道防线!”
“该死的,诺里安人的臭铁乌龟冲到我们第三道防线了!”
“火炮,请拜托火炮支援一下我们!”
“。。。”
指挥部接收到的信息可谓是一锅乱炖的罗宋汤,伴随着诺里安人不可阻挡的攻势缓慢而坚定地碾在前线,莫莱德能够感受那些新兵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了。
这是没什么办法的,面对着生死在眨眼间的转换,总会有那么一刻懦弱占据了上风。
莫莱德和指挥部的军官只能尽力将防线进行维持,在士气已经崩溃的阵线后方顶上预备力量。
但是对面的诺里安人可不是一群新兵,而是一群最喜欢折磨新兵的老鸟。
莫莱德现在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光听着那一个个绝望的求援电话,完全不清楚前线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围的参谋说着没什么问题,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一步一步按照预定的方案或是临时进行一定的修改调整着部队的分配。
虽然心里慌得很,但是莫莱德只能强装着什么事也没有。
他觉着前线的人就算因为慌乱也总不能说出敌人在一个方向上就堆了十多辆蒸汽装甲战车这种说给戏剧家说他都会觉得离谱的事情。
然而很不巧的是,当莫莱德这么想的时候,下一通从前线打过来的电话就打了他的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敌人在你那个方向有几辆蒸汽战车?”
“十多辆,长官!十多辆!我以我的姓氏发誓,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去你的!你那姓氏在乡下随处可见,甚至需要用中间名来区分你们!给我看清楚在汇报!到底有几辆?!”
“。。。”
莫莱德觉得可能的确是自己太过相信前线的汇报了。
敌人的攻势仍然没有丝毫的减弱,突破艾斯弗洛列人防线最远的已经深入阵地有足足两百米的距离,诺里安人专门训练出来用于堑壕战的部队正在粉碎着莫莱德他们计划的一次又一次的反攻。
然而艾斯弗洛列人也不是什么战争小白,两军的作战方式极其相似,所以虽然无法将这些人推出阵地,但是对面也无法再继续深入。
如今诺里安人只能祈祷自己的装甲矛头能够继续深入,但是显然艾斯弗洛列人不会轻易地就放着这些铁乌龟不管,在敌人的装甲战车短暂地陷进艾斯弗洛列人挖掘的反装甲壕沟后,基本上就再也无法从这小小的泥潭中冲出去。
战况迅速焦灼起来,现在的诺里安人和艾斯弗洛列人的军队就像是两个正在生死决斗的斗士,双方都已经把自己的武器顶在了对面的要害之处,任何一丝的松懈都可能导致己方的全面崩溃。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凌晨,随着秘仪部队的交锋在双方交火线上形成了一道充满污染的隔离带后,这场烈度极大的战斗算是告一段落了。
莫莱德抖了抖自己钢盔上的灰尘,在刚刚的战斗中,敌人有一支部队竟然丧心病狂地将一门步兵炮推到了被炸塌陷的战壕中对防线的指挥部进行炮击。
“伤亡清点出来了吗?”
莫莱德看了看怀表,自从交火停止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刚刚正在和参谋们汇总当下的情报。
“委婉地说,前线靠着现在这些新兵大概也就只能再支撑一次这样激烈的战斗。”
战地医院的负责人把沾满了鲜血和一些可疑粉色碎片的手套脱了下来。
“这么严重了吗?”
“当然,不过说不好再遇到今晚这样的战斗,可能撑不住。”
莫莱德点点头随后返回了指挥所内部,而战地医院的负责人和一名走过来的参谋分享着各自的香烟。
“这可不妙啊,和上面给的情报完全是两码事,这怎么可能只是遗漏了一部分突入的诺脸热突击队呢?”
这名参谋手有些颤抖地捏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侦查空艇前出得到的可不是对面打算撤退的情报。”
“难说,万一对面的指挥官是个赌徒呢。”
那名头上绑着纱布的参谋和战地医院的负责人正闲聊着,指挥部仅剩的一盏灯突然熄灭了。
为了避免对面的秘仪部队靠着追踪大型煤油灯的定位实施斩首打击,莫莱德和一众指挥部的军官和人员只能离开了黑漆漆的指挥所,分配好休息顺序后暂时停止工作。
莫莱德暂时还作为一个吉祥物,于是他属于第一批休息的。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同样要去休息的尤瑟尔,两个人就有的没的说说话。当然,和眼下的战斗以及整个战争的局势完全没有关联,毕竟这些东西身临其境和作为旁观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话说你的床铺在哪?”
莫莱德问道。在战争开始后,营地就做出了相应的调整,驻留城镇和前出防线的休息区域分配是不同的,莫莱德还不清楚自己应该去哪儿睡觉。
“当然还是跟我在一起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尤瑟尔习惯性地白了莫莱德一眼,但是因为高强度的秘仪操控导致她的眼球红肿,这么一翻白眼差点没把自己弄晕过去。
“神在上,改一改你这坏毛病吧,尤瑟尔女士。”
莫莱德赶紧把她扶稳,这个地方要是摔倒了,指不定有什么金属碎片扎进肉里面。那些推着步兵炮冲到战壕指挥所前面的诺里安人可不只是开了几炮就撤回去了。
“还不是为了帮你对付那些诺里安疯子?你说你安排的防线怎么就让对面突进到你眼皮子底下还架起了步兵炮?”
“那个,防线总体不是我规划的来着。。。”
“我说是你,就是你!”
“。。。你喝酒了?”
莫莱德的鼻子总算是摆脱了指挥部里烟雾缭绕的环境所带来的脱敏,然后便在尤瑟尔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
这家伙不会把酒精拿来喝了吧?
“要你管!”
刚刚因为翻白眼差点晕过去的事件发生似乎成为了压断尤瑟尔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现在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成一个醉酒者,脸很快就红成了一个熟透的苹果。
“好好,我不管,我不管。”
莫莱德有些无奈,拉起尤瑟尔的一只手,像拖伤员一样将她拖回了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