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斯弗洛列王国各部门的努力下,沃克区流行的血线虫传染病似乎就此被遏制。
随着来源被端掉,各个医院中的感染病人痊愈或者病死被处理掉,以及全城范围内的一次大型消毒工作,传染病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这一次血线虫事件似乎也就这么结束了。
当然在沃克区这样的地方执行这样的任务,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一些不愉快。
一些人的家因为是违章建筑,堵塞了清理人员而被毁掉。
一些人因为户籍和经营工作被查,赋税加大而自杀。
帮派之间趁着王国的大动作而钩心斗角,当地警察是没办法,也没时间去管是不是被栽赃或是冤枉的。
因为王国高层尤其是女王陛下的关注,他们必须“雷厉风行”。
不过无论如何,传染病是被控制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有扩散的迹象。
银甲秘卫和游方士的此次行动的负责人虽然仍然心存疑虑,但是也不得不暂时承认,真相就是陨日邪教的人来卡弗兰特港投毒。
为此,艾斯弗洛列王国外交部最近召见了各国使臣共会一堂。
王国外交部部长希望通过一项国际合作行动,对陨日邪教进行抹除存在的联合行动。
不过这只是一个表明己方的态度的方式,就连王国内部也没人会觉得这项联合行动的提议能通过所有国家的同意。
尤其是当诺里安王国和卡兰利斯特统合国正在针对王国的问题互相谴责对方的时段。
在这一次会议上,诺里安和卡兰利斯特的使臣又像往常一样,随着话题的进行开始了互相指责。
也不知道诺里安王国到底凭什么能够就雅菲斯大陆的问题来质问一个内陆帝国的错误。
显然在政治层面,诺里安王国已经处于了全面劣势状态,除了无端指责完全没有其他办法来争取在艾斯弗洛列问题上的面子。
最后,会议在其他国家的使臣的打哈哈中转移了话题,算是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闹剧。
大家商讨了一下已经谈论过无数次却没有实际行动的共同协作,打击邪教恐怖组织,宣传和平,杜绝战争。
会议在互相祝福和对神明的祷告中就结束了。
而在他们聊着这些无意义却必须谈论的话题的时候,在沃克区当中,马克西姆正在一个啤酒馆里慷慨激昂地对着一群下班的码头工人进行演讲着。
“诸位!大家也看到了,就在十几天前,艾斯弗洛列王国政府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规范,没有任何理由依据,就这么直白地派遣军队,通过屠杀的方式将一个街区抹除掉!”
“是的,那帮该死的官员!”
莫塞斯伪装成附近的小会计,大声附和着。
“我有个亲戚就在那个街区,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去他的王国!”
眼看几个弱身板子都这么说了,那些膀大腰圆的码头工人自然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愤恨,他们不再有所畏惧。
各种平日里挤压的压力,憋屈全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奔涌而出。
各种污秽的词汇一泻千里。
他们痛骂着艾斯弗洛列王国政府,骂现在的女王是个不要脸的“书店店员”。
所谓书店店员,是一种欢愉经营的特殊方式。
一些特殊的书店,尤其是在沃克区,他们除了橱柜上摆满书本以外也就全部都是套间。
客人用选书的方式来挑选姑娘。
这种经营方式也是为了附和王国最近兴起的独立文化运动。
当然了,难听和吵闹的声音很可能会引起附近警察的注意,然后他们就会过来教育一下大家。
这场教育往往需要几个因斯来支付学费。
酒馆老板看在马克西姆给的卢顿份上也就没有去管这些人的群情激奋。
事实上要不是他有艾斯弗洛列王国公民的身份,这家酒馆也是注册在案的,如果被举报很可能会被处以侮辱女王的罪名入狱。
他也会忍不住骂几句的。
毕竟口吐芬芳只要不被警察听到就不算犯法。
沃克区那一块区域被对待的方式的确有些不妥当。
为了尽快解决问题,也为了不让上面怪罪,沃克区的警察和帮派合作,让对方来执行更加细致入微地人员控制。
当然了,确实是传染病的患者,帮派也不会网开一面,但是如果你不是但有嫌疑,那么这里就有些操作空间了。
毕竟,就算出错了,也不过就是杀几个人的问题,沃克区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一名被附身虫制造的幻觉将自己家人惨死的缘由转嫁到那一天清除行动中的工人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兄弟们,我的老婆和孩子就惨死在那一天啊?!你们可知道,我最小的儿子才两岁多啊!他才两岁!”
这人带着哭腔的话语很快让周围的人共鸣。
来酒馆的人或多或少都曾遭到过王国那些警察粗暴的对待。
人们开始纷纷诉说自己的遭遇,然后一起痛骂区域政府,警察,军队,海关等等,甚至是检疫部门的人。
“大家听我说,你们知道为什么王国要这么做吗?!”
马克西姆看见西蒙给了一个手势,知道酒馆里的人群已经达到了他们想要的氛围。
“为什么!”
那些被酒精放大了情绪的人,愤怒地吼道。
“因为艾斯弗洛列王国,因为那个住在金子做的宫殿中的卑鄙女人,她打算彻底清除掉沃克区!”
马克西姆说道。
“凭什么!这个低贱的女人!书店老板养的!”
莫塞斯率先将酒瓶砸在地上。
“就是,凭什么!”
有人拿酒瓶敲桌子,但是不敢摔。
而且在说道女王之后,一些人本能地开始畏惧或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路易斯安娜三世并没有做什么太过粗暴的政策,比起她的父亲弗朗西斯五世,她甚至还给沃克区的人一些优惠。
“是啊,凭什么?!”
马克西姆站在高处,举起双手。
他见人们似乎有些沉寂,不得不赶紧再次活跃气氛。
该死的,演讲真不是他能干的活,那些蝼蚁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配合自己完成计划?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卡弗兰特港口才能运转,她才有钱去装饰她的宫殿,凭什么想不要我们就不要呢?!凭什么她就把我们当作城市的肿瘤,要去清除掉?!”
“就是!没有了我们,她凭什么能够拥有罗德兰宫!”
莫塞斯再摔了一个酒瓶。
“你们想想,为什么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能获得比咱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好!凭什么啊啊!”
最初的那次,大家还有些忌惮酒馆老板,不敢去摔。
但是现在群情激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众人纷纷将空酒瓶,甚至是半满的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乒乒乓乓的,酒瓶的廉价浑浊玻璃碎了一地。
酒馆老板看到这里眉头一皱。
“你们。。。”
“大家这是太兴奋了,通融一下嘛。”
西蒙从人群中来到吧台前,边说着,边将五个卢顿悄悄地放在了吧台上,随后看向了酒馆老板,眼神示意。
“。。。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
迅速收起卢顿,老板这才低下头继续擦拭他手中的酒杯,仿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研究怎么把酒杯擦得跟罗德兰宫里面的琉璃杯一样透亮。
“听我说,大伙!他们不把咱们当人,觉得这是家里长老鼠了现在想要灭掉老鼠窝!我们与其憋屈地被一个一个地图屠杀掉,不如拉个人一起去地狱!”
西蒙见马克西姆的演讲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不得不用小小的秘仪来操控人群的情绪波动。
“是的,是的!”
没有了酒瓶,激动的人们就用手敲打桌子
“但是先生,就算我们想要反抗,可是我们就凭自己,怎么打得过那些王国的警察和军队呢?他们可是有枪的啊。”
一个还剩下一丝理智的工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这么一问,本来还有些热血上头的人群,瞬间开始有些冷却,仿佛沸腾的锅被泼上了冷水一样。
“诸位不用忧虑,好心的诺里安人已经为大家准备了强劲的武器!足以对付那些该死的吸血鬼!”
马克西姆大声说道。
“诺里安人?”
“是的,你们应该知道。艾斯弗洛列这里曾经是个公国,归附于诺里安王国。
在那个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非法移民也好,破产者也好,所有人都有房子住,每日的温饱不是问题。
直到艾斯弗洛列王国那些邪恶的贵族看不惯我们过得好,于是从诺里安王国独立出来,我们才变成了每天需要挣扎求生的虫豸!”
“可恶!他们怎么敢的!”
“就是!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该死那就是说我本该不用为了房子把我女儿给卖了?!”
“是的诸位!这些人,不,这群吸血鬼既然不想要我们过得好,那么我们也不要让他们过得好!
杀光他们!抢走他们用金钱创造的一切!
他们的房子,他们的食物,他们的女人!他们的一切一切都本应该属于我们!”
马克西姆举起了自己右手吼道。
“杀死他们!夺回我们的东西!”
还是莫塞斯,他率先站了起来,高声附和。
然后是码头工人,接着是工头,最后是一些本来是来凑热闹的人。
所有人纷纷站了起来,高举右手疯狂地喊道。
“杀死!杀死!杀死!”
“发武器!”
随着马克西姆的话,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酒馆里,抬着数个大木箱走了上来。
用撬棍将其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诺里安王国陆军制式武器。
当然是落后现在十几年的库存。不过依然十分致命。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给我。。。”
酒馆老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要出来阻止。
但是当他看到那些工人杀气腾腾地捣鼓着发到手上的武器,听着黑衣人操着诺里安口音的指导。
酒馆老板把自己想说的话强行咽了回去,止住自己想要过去的身形,摇手让自己的保安退下。
然后打算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武器上面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酒馆。
“哦,这位亲爱的先生,先生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西蒙将门堵住,微笑着。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位先生。刚刚有个酒杯掉了出来,我现在给他捡回去,哈哈,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酒馆老板强装镇定,回到了吧台后面,低着头开始专心研究玻璃酒杯上面的花纹。
跟在他身后的保安也尴尬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他们虽然觉得自己打得过眼前这个书呆子,但是显然血肉可扛不住那些钢枪。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些得到了武器和弹药的人群离总算是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酒馆。
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拿了许久,擦得雪亮的酒杯。
“哦,该死的,这帮疯子,还发武器!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我就不。。。”
他还没说完牢骚话,余光就瞥见了西蒙还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品味着手中的葡萄酒。
可是刚刚分明已经没有人了啊!
老板的心脏一下子来到了嗓子眼。
“亲爱的老板,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哦?这可以吗?”
西蒙注意到老板的异常,明白对方发现了自己还在这里,于是笑眯眯地说道。
“什,什么事啊?今天我还没,没有接待任何客人呢,哈哈,能有什么事呢。先生您看,地上还残留着昨晚的垃圾呢,能有什么事?您真是说笑了”
老板笑着回答,冷汗止不住地在手心中滑唧唧地产生。
“哦是吗?这样的话,那我不打扰了,老板慢慢收拾吧。”
西蒙摆了摆手,然后就打开酒馆的门,离开了这里。
“好的好的,欢迎您下次光临!”
老板像远东送走瘟神一样送走了西蒙,随后赶紧把酒馆的大门锁上,“经营”的牌子也换成了“打烊”,随后开始收拾自己的重要财产,准备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