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昨天进院子的只是一只孤狼,想必是在山上没法找到食物,所以才下山来偷鸡,可万万没有想到,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院门口竟然没了那么多的夜狼。我吓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被他们发现。
他们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芒,看上去的确像是鬼火一般。他们就围拢在院子外面一动不动,但我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凶恶之气。
我慢慢的往后退,终于退到了屋子里,轻轻的关上了屋门,并在里面拉上了门闩。我不知道这些野狼会不会冲进院子里来,可不管怎样,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我站在屋门的后面,透过玻璃窗在往外面张望,一阵呜呜的哭声,顺着门缝飘了进来,这哭声特别的熟悉,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路过那片坟地的时候,听到了哭声。我心中纳闷,院门外面有那么多的野狼,所以肯定不会有人。我的哭声到底是从哪儿飘进来的呢。我伸长了脖子往外面张望,仍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又过了一会儿,那只野狼转身离开了,太阳已经慢慢的从东南面的山头露出了半张脸,刘家镇渐渐的明亮了起来,空气中飘荡起家家户户屋顶上升起的炊烟的味道。
我紧绷的精神,这才渐渐的放松,我知道天亮之后,野狼是不会在进村的,当然,我也并没有把刚才发现群狼的事情告诉桂兰姨和丁琳,我担心他们害怕。但我还是赶紧的穿上衣服,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转身离开了桂兰姨的家,准备去矿上跟我爸报信儿。
走到李文利家小卖店门口的时候,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他们家的店铺门口,站着一个身形肥硕的女人。这女人我认识,正是住在村部隔壁三荒子的媳妇刘春贤。三荒子去外地打工,常年不在家,别看现在就要过年了,可是还没有回来。只把他的一个女人留在家里。
刘春贤今年有40多岁,自从嫁给了三荒子,就没生育过,她的脾气相当的暴躁,经常会看到她跟左邻右舍吵架。可这开小卖店的李文利是个特别老实的人,不管见到谁都点头哈腰有说有笑,想不到他哪里会惹怒这个刘春贤,大清早的就被堵着门的骂。
“你管好你那疯子兄弟,别一天到晚的瞎折腾,是不是欺负我的爷们不在家!”
李文利满脸赔笑的跟她解释,试图让她别再吵吵。可越是劝慰,她吵吵的越凶,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没儿没女,欺负我的男人常年不在家,就连你那疯子兄弟也欺负我,平白无故的往我们家的井里扔死耗子!”
我这才听明白,应该是李文学惹怒了他,不过苹果对李文学的了解,他虽然有些精神不好,但却从来不招惹别人,不知道今天到底发了哪门子的疯。
不过这事与我无关,我还着急的去矿上给我爸报信儿,便加快了脚步,从他们的跟前路过,继续往东面走去。
李文利还在耐心的跟她解释:
“春贤啊,你消消气儿,消消气儿,我那傻子兄弟精神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回去先回去,一会我就去把那些死耗子捞上来!”
“你以为捞上就完了?那东西扔到你家井里,你还能吃下去井水?”
“别生气别生气,我一会儿带个水桶给你去淘井,你看这总行了吧……”
李文利向来是这样的性格,老是懦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让步的总是他,我们早已司空见惯,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这刘春贤平日里就是一个爱惹事的货,却连李文利这样的老实人都欺负。
我继续往前走,路过利村部,隔壁就是刘春贤的家,他家的门口有一棵大杨树,树上拴着一头大奶牛。这是去年年底,三荒子从外地赚了钱回来之后买的大奶牛,让刘春贤仔细的照顾着,为的就是让刘春贤每天都多喝些牛奶,据说这样能保养身子,还指望着在50岁之前,能老来得子。当然,这奶牛的奶,刘春贤自己喝不过来,村子里谁家要是有个老人孩子的,经常来他这里买牛奶喝,也能多少赚点钱来贴补家用。
这头奶牛就拴在院子门前的树上,地上放着几捆干草,旁边有一个大号的石头槽子,他正悠闲的啃着地上的干草,偶尔到石头槽子上舔几口水喝。
我心里还琢磨着野狼的事情,所以低着头,脚下疾走。刚从那头大奶牛的跟前路过,只听得扑通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摔倒在地,激起了一阵灰尘,把我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了路边,转不了循声望去,刚才还好好的那头大奶牛,竟然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只见他四蹄一蹬,浑身不住的颤抖,嘴角吐出了白沫,眨眼的功夫,便一动不动,好像是断了气!
“啊!我的大奶牛……”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看见刘春贤挥舞着双臂,跟头把式的朝门口跑了过来,他那肥硕的身子,一下子扑在了奶牛的身上,双手使劲的扳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心中有些纳闷,这大奶牛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呢。于是往前凑了两步,探头张望。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我一大跳,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大奶牛旁边的那个石头槽子里,竟然泡着十多只大老鼠,他们早已死去,尸体已经僵硬,伸直着四只小爪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如同那只大奶牛一样,嘴角流出了白沫。
可最吓人的是,他们的眼珠子都已充血,通红通红的,好像是恶魔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赶忙来到大奶牛的跟前,蹲下身子去看那头大奶牛的眼睛,果然,他的眼珠也如那些老鼠一样,充血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