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兰两眼怒视着孙富贵,大声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东西,”孙富贵怒声说道:“如果小岚与阿彬有关系,他们鬼混在一起,明知道你那个混账儿子的斑斑劣迹,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还打算跟他结婚?”
马春兰一下便被丈夫问住了,顿觉自己失言,不应该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胡言乱语,诬陷她和我在一起,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再吱声。
“没说的了吧?”孙富贵狠狠地瞪了马春兰一眼,厉声呵斥道:“你还不赶紧给小岚道歉?”
“哦,”马春兰似乎被丈夫骂醒了,急忙向肖岚道歉说:“小岚,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口无遮掩,更不应该冤枉你……”
“妈,你什么也别说了,”肖岚赶忙制止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在你的眼里,孙超太优秀了,不愿意听杨彬说起他不好的一面,又见我替杨彬作证,才说出这种话来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和杨彬是清白的,没发生任何事情,既然我已经答应和孙超结婚,就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请你以后别胡乱猜忌我对孙超不忠,怀疑我出轨,可以吗?”
开始的时候,肖岚误以为马春兰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
我躲在自己卧室里这件事,但见她向自己道歉时,表现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悬吊吊的心这才放下来,说话也就变得底气十足。
马春兰赶忙说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吱呀!
一声门响。
手术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名身穿白大褂,带着大口罩,带着一副金丝花边眼睛的中年医生出现在手术室门口,大声问:
“你们谁是孙超的家属?”
“我就是,”孙富贵急忙迎了上去,向中年医生询问道:“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样,抢救过来了吗?”
医生将口罩摘下来,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孙富贵闻言,脑袋顿时就是一懵,误以为孙超已经死了,便不再吱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
“啊!”
马春兰误以为孙超已经死了,忍不住尖叫一声,往前一个踉跄,身子晃了几下,直直地朝地上瘫软下去。
我急忙伸出手,一把将她扶住。
“滚开,”马春兰像是见到了麻风病人似的,一把将我的手甩开,怒声说道:“我们家小超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跟你没完!”
肖岚上前将马春兰扶住,向她宽慰道:“妈,你先别急着责备杨彬,还是看看医生是怎
么说吧!”
孙富贵缓过神来,一把抓住中年医生的手,问:“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已经没救了吗?”
“也不完全是,”医生将手从孙富贵手里抽了出来,故弄玄虚地说:“由于伤者受伤严重,且失血过多,经我们一番抢救之后,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
孙富贵再次抓住医生的手,大声央求道:“医生,我们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医生又一次将自己的手从孙富贵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里抽出来,说道:“你尽管放心,救死扶伤是我们医院的宗旨,我们会对伤者进行全力抢救的……”
孙富贵老泪纵横地道谢说:“谢谢医生,只要你能救醒我的儿子,我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这时候,孙超被几名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此时的孙超,全身缠着绷带,嘴上罩着氧气瓶,手上扎着吊针,一动不动地躺在移动担架上。
“小超,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马春兰朝担架上扑过去,大声哭喊道:“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妈妈怎么活啊,呜呜……”
“这位大妈,请你冷静一点,”一名护士小姐急忙将她拉开,说道
:“伤者刚做完手术,正处于昏迷状态,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你们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我们现在送他去重症监护室!”
言毕,她随几名医护人员一起,推着孙超朝重症监护室方向走去。
“小超,我的儿啊……”马春兰对护士小姐的话根本听不进去,而是哭喊着再次朝担架推车扑了上去。
孙富贵一把将马春兰抱住,说道:“老婆子,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又哭又闹的,能够把我们家小超唤醒吗?”
马春兰哭诉道:“小超,我们让你别跟杨彬那小子一起来城里,别跟这个坏胚子混,你就是不听,你现在被人打成重伤,你让妈好担心,好心疼啊?呜呜……”
这个老女人仍旧没有消除对我的误会,始终以为孙超是被我带坏了,才被人打伤后,被警察送来医院做手术的。
我本想反驳,但见这个老巫婆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差不多已经失去理智了,便懒得跟她计较,任由她叫骂。
反正,清者自清,我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孙超就行了。
孙富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
“住嘴!”
马春兰两眼呆滞地望着孙富贵,大声质问道:
“小超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对我这么凶,你是不是想我和儿子都死了,再回去
找那个狐狸精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啊?”
“简直是不可理喻!”孙富贵见马春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己的短,心里是一阵火起,一把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厉声说道:“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小超了!”
马春兰一下被孙富贵吓住了,便不再吱声,只是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随医护人员一起,一路小跑地推着孙超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一名护士小姐回过头来,对我们叮嘱道:“受伤者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为怕再次受到感染,家属不能进去!”
继而,她随医护人员一起将孙超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然后“碰”地一声,关上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
我们只能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隔着玻璃墙观察里面的动静。
医护人员将孙超抬到了一张护理床上后,再给她戴上氧气面罩,并将心跳感应器连接在床头柜上的一台心电仪上。
心电仪上显示——
孙超的心跳频率虽然相当微弱,但还是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滚动着,这说明孙超的生命还在延续着,正在与死神进行抗争。
“谁他娘的对孙超下手这么重,将他伤成这个样子?”见此情景,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面孔,“难道是她……”